第16章 回京

两日后。二人匿行上京。

        于赫连泽此次南行，明帝很是满意。“泽儿啊，若局势有变，你便已有廖羿、扶尹两员将领了。”“全赖父皇先见。”“这几日南下应是累了吧。泽儿，好好休息。扶公子入京之事不宜外扬，先让他暂住你府上。”“是。”

        他带着扶尹回到王府，将他引荐给廖羿。两人志趣相投，很快便聊得投机。“殿下，长沙王世子求见。”“带他进来吧。”“殿下，世子要求单独见您。”他侧头望向正在热谈中的廖羿和扶尹：“让世子来内堂见我。”

        内堂内门窗具严，他坐在堂中椅上。门开了，射入一片光亮。赭红衣饰的长沙王世子走入，扣上了门。“赫连澈，见过二殿下。”“澈堂兄不必多礼。”他站起身来扶起世子。一脸阴郁的世子却直身跪下。“澈哥哥这是何意？”“澈自知罪孽深重，此番前来请罪。”“你何罪之有？”世子膝行向前，抓住了他的衣衫下摆：“若澈说出来后触怒殿下，殿下可会治罪？”“世子哥哥自小待我情同手足。又有何事会折没手足之情？”跪立的人启唇，一字一顿：“我的父亲，应四殿下之邀，有助其夺嫡之念。我父亲辖域内有先王留下的驻军——”“若嗣位传与他人，他便启军逼宫？”世子沉重地点头。“那——”“澈深知此为大逆不道之举，但因为父亲成命，无力违抗——”“所以堂兄此行来见我，是希望事后我可网开一面，念及手足之情不戮尽长沙王族？”“是…”“世子起身吧，忠孝难全，泽明白的。”“那泽儿你是答应了？”“适时我会禀明父皇。”“泽儿——是否有些为难你？”“世子不必挂怀。”“那我便告退了。”

        他坐在那张木椅上，似从未移动过。沉思良久，他起身去见了廖羿和扶尹。低语一阵之后，扶尹点头告退。“殿下，廖姑娘带了小食在外堂候着了。”男子沉吟良久：“子弦，一同去见卉儿吧。”

        那日晚食之时，三人坐在亭中，他很罕见地发起了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泽哥哥？是有什么心事吗？”他挑走碗中的姜片：“没有。”“我总感觉，泽哥哥没有那么喜欢卉儿了。”“怎会，卉儿是泽哥哥最喜欢的妹妹啊。”廖卉的手以人可察觉的幅度颤了一下。他却低头夹菜，恍然未觉。

        那日廖姑娘提早了两个时辰回到了广安侯府，而赫连泽却是对着书房窗台上一只新添的湛蓝色小碗发了许久的呆。

        晚霞很美，那人呆立在窗前，心中描画着谁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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