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丧失的自由

身后的周煜突然停下脚步，清冷的声音自我的耳后传来，不是强迫反倒是没有信心的一种请求。更是他内心的一种希望。

        我知道，周煜因为他的母亲梅芳可以生活安稳，才极力的想要维持这个家里的和平。

        我没有理会他的言语径直走上前去准备拉门，周煜上前一步用身体挡在前面：“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没有注意到具体是从哪一个时刻开始的，周煜的举动都开始变得反常。好几次都应该是他落井下石的时候，却总是在出手帮助我。在餐桌上示意我不要乱说话，在混乱中在按住我的手让我不要冲动。对于他所做的一切，我从来不领情。

        可是在我性命攸关的时刻，周煜还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帮我挡住了伤害还有南荣里的满腔怒火。看在这一切的份上，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我也很想听听他到底还有些什么样的话要背着南荣里和梅芳说给我听。

        “今天的事，对不起了！都怪我事先考虑不周才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还让你差点受了伤。”周煜的背后就是他不情愿进去却又不得不守护的家。那里面现在有我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两个世界上和我们最亲近的人。

        他那么个高高在上的人，桀骜不驯的周煜，这一刻居然低着头在我面前，认真的承认他自己的错误。一个和我所犯的错误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错误。

        此刻的我心里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只要我走到这间房子中去，立马就会看见南荣里那余怒未消的样子，刚发生的都会发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今天这一闹，是我出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周煜果然还是不了解南荣里，他以为只要我不恼南荣里身为家长就会大人不记小人过，漂浮在这个家庭屋顶的阴云就会消散，然后相安无事。他还是太天真了。

        “看在你帮助过我的情分上，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不是我在对周煜表示感激，我只是不想有更多的亏欠。一报还一报。我和周煜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故意找别扭，他必然更加严厉的手段回击。同样的，他的好我也会悉数奉还。

        我和周煜不是前世的仇人，更不可能成为今生的有缘人。能做到彼此不亏欠就是最好的结果。

        “从今以后……。”

        我打断周煜的话：“不要和我说以后的事情，我今天已经过的太累了，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周煜无声的点头，灯光下他的眼中闪闪的星火开始变得暗淡。

        “梦茹的事我不想道歉，如果时间倒转一切从来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再次的上演，我和你不一样。”我抬头看着晴朗夜空中的满天繁星，那里有一颗最亮的，我把它当做妈妈生活的地方。

        所以只要是有星星的晚上，她都会在那上面微笑的看着我这个女儿。

        “我妈妈要是还在的话，我也许也会为了她的幸福和你一样的忍耐，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推开周煜，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的拉开，里面一片灯火辉煌，白茫茫的一片。我听到周煜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把已经知道了你和陈清扬的事，更不知道楚怀德会告状。”

        事已至此，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喜欢了陈清扬这么久，什么样的委屈都受过，这一次是真的伤到我的心。

        南荣里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连衣服都没有换，可见一直都在等着我。梅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身边而是站在他的身后。做饭的阿姨已经被提前告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就剩下我们四个人。

        我没有当做没看见一样直接上楼而是走到客厅的中间。

        “你给我跪下！”南荣里开口。

        除了我死去的妈妈，我不会给任何的人下跪，南荣里也不行，除非到了他死去的那天。我也会披麻戴孝跪在他的坟头，感谢他给过我的生命。可现在，他就好端端的坐在我的面前，我直直的站着，膝盖都没有弯曲一下。

        “我让你跪下你听见没有。”南荣里突然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鸡毛掸子朝着我的后背就是两下。

        这鸡毛掸子平时就放在角落的一个花瓶里，是以前的阿姨用来打扫卫生用的，也不记得是从什么开始被南荣里发现，变成了专门教训我的家法。

        他的手一起一落间，我的后背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可还是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你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南荣里手握鸡毛掸子质问道。

        “不跪。”

        我回答的不假思索，斩钉截铁。

        “我看你到底是跪还是不跪。”

        南荣里接下来的每一下都不偏不斜正好打在我腿弯儿的地方，下手一次比又一次重。誓要让我跪在他的面前才肯罢休。

        “行了，她还是一个孩子你又何必下这么重的手，真的打出个好歹你这个做爸爸的就不心疼吗？”梅芳看不过过来拉住南荣里的手，说着去夺他手里的鸡毛掸子。

        今天在农家乐，我那样对她，一心只想羞辱她，没想到现在她还愿意站出来替我说说话。她是否出自真心，我都不在乎。她再好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南荣里的身边，成为我的后妈。除了我的亲生母亲，不管是谁在这个位置，我都不会接受。

        “我们家的事你少管！”南荣里说着把梅芳推倒一边，抬手又是一下。

        这一下打完之后南荣里才察觉自己刚才说出了话，赶紧转身去看梅芳。她果然已经沉了脸，心灰意冷的站在那里看着南荣里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是你们家的事我身为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插手。”

        “我们走！”梅芳说着拉起周煜的胳膊就朝门口走了过去，南荣里见情况不免赶紧上去阻拦。好言好语的说好半天，才勉强算是把梅芳给留了下来。而我呢，除了站在客厅的中间等着他们这场戏的结束，什么都没有做。

        就连周煜都变成了安静的木偶。梅芳拉着他要走的时候他就跟着她的脚步一起走，梅芳和南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他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倒真的是一个难得孝顺的好孩子。

        “你如果还要在打她的话，那就连周煜一起打。”梅芳说着主动把周煜推倒我的身边，把南荣里交给她的鸡毛掸子再次还回到南荣里的手中：“今天的错不是南荣乔一个人的，周煜也有错，你既然说我们是一家人，那就要做到一视同仁。”

        梅芳看了一眼我和周煜，目光再次回到南荣里的身上：“你打吧，现在就打。狠狠的打这两个不听话的孩子，我绝对不拦着。”梅芳说完又去拽南荣里的胳膊，把他手中的鸡毛掸子拉到周煜的身边：“来，先往这打。”

        “哎！”南荣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丢下手中的鸡毛掸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不打了，一个都不打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果然是一出精彩的好戏，我从前只觉得梅芳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有这么果敢有略带不讲理的一面。周煜就算有在大的错都毕竟不是南荣里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在生气都不能对他动手。对在气头上的南荣里好言相劝没有用亏得梅芳闹了一处，才算勉强把他的怒火压了下去。让我们两个都逃过一劫。

        “看在周煜和你阿姨的份上，我今天暂时绕了你这顿打，但是你做的事实在不能原谅，从今天开始到期末考试之前，你放学必须立即回家，一切与学习无关的活动全部禁止，包括周末。如果做不到我就把你的地下室没收。还有，不许在和那个叫陈清扬的有任何的来往，要是在被我听到关于你和他的流言蜚语，我就先处置了他在收拾你。”

        南荣里提出的这两点要求，都是掐着我的痛处说的，让我没有反驳的可能。地下室是唯一的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是伤心难过是躲起来的避风港。而陈清扬就是我的软肋。我没有办法看着他的前程毁在我手里。

        “你要是不答应也可以，我现在就给你们学校的领导打电话，让陈清扬立即从你们学校消失。”

        我相信南荣里有说到做到的本事，他现在是我们学校一心想要拉拢的资金来源，牺牲一个没有实在意义的体育老师不算亏本，加上陈清扬本就是其他学校多余的教师资源中分配出来的。

        “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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