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顾艾站在步入式衣帽间，看着一柜又一柜琳琅满目的衣物，心情复杂。
在论坛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比谁都震惊。
因为只有她顾艾，知道白粥是谁。
她万万没想到周舟能干出这种事，为了一点刷题赛的积分居然高价找人代做题。
而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极品书呆，心里一点b数都没有，刷也要刷的低调一点，直接刷出个“花果山泼猴”也太离谱了吧，这和直接说“我刷了”有什么不同。
顾艾把手机随手丢到衣帽间的软凳上，扯出面前的一条黑色钻领小礼裙，悠悠叹了口气。
她所认识的周大小姐，根本不是会在意成绩的人啊，说一千道一万，肯定还是为了秦朝夜。
其实她这心思也不难猜，无非是为了在乐水面前争一口气，证明秦朝夜选错了人。
唉，这周六还要和周家一起去文华吃饭想想就糟心。
周顾两家本就是世交，学校之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多了去了。如果不是因为秦朝夜，她和周舟的友情也不会崩，哪至于这么尴尬。
这人怎么就这么恋爱脑。
顾艾想到这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小礼裙，几乎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周舟的微信页面上。
【顾大小姐】：大哥，拜托你看下班群看下论坛好不好，都炸了
【顾大小姐】：做人要点脸吧
【顾大小姐】：这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对方的消息就三条，往上翻，也没有过往的聊天记录，不知道是不是被原主删除了。
周舟头疼地退出来，回到主界面，这才一会功夫，那个“b班灌水群”就又出现了省略号小红点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话说？
她真的搞不懂这群生活在21世纪的人的心思。
如果看到一个非常厉害、水平很高的人出现，不是应该感到敬佩，从而更加努力，奋起直追吗？这样讨论有什么意义啊，学习水平也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又不是聊天聊出来的。
周舟扫了一眼布满红点的、让人眼花缭乱的聊天列表，没发现刘妍妍的名字。
不过，原主和刘妍妍不是没说过话吗，应该也没有加联系方式吧。
她退出微信，又打开猴题库。
这次，她打开了英语题，犹豫了一下，选择了高一普通题。
也是一个单元，有20道语法选择，10道完形填空，1篇阅读。
她强迫自己看进那一行文字，可是没用。
什么都不懂，她连一个单词都不认识。
那些蝌蚪一样圆乎乎的文字，在她眼里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高考要考英语，她就只真的只有竞赛一条路走了。
周舟望着满屏天书出神。做题做到一半不能退出软件，她的手机已经被锁死了。
她绝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如果换了别的语言，就算再困难，她二话不说也会从头学起。
就算不是俄语，学世界语，甚至学巴基斯坦的□□都语都行，但为什么偏偏学一个敌对阵营的语言，这让从小长在红旗下的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但这是原则问题，寸步都不能让。即使因为这一点而得罪班主任，她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周舟进班的时候，班里的气氛甚至比昨天还更热烈。
早读快要开始了，但所有人都眉飞色舞地议论着。
“到底是谁会干出这种傻x事啊？”
“害，别瞎猜了，哥昨天不是让人在群里举手了吗，让无关人员敲了1，只要看谁没敲，在剩下的人里一个个筛就好了。”
“你傻啊，这年头谁还不能撒谎了，那个刷子也能敲1啊。”
“对，我看还是学校后台靠谱，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账号都是关联学生号和姓名的，马甲也就薄薄的一层。”
“可真闹到老师那里，就不好收场了，听说这和考试作弊的性质是一样的”
周舟走到座位边上，刚放下书包，就对上了刘妍妍忧心忡忡，却又竭力掩饰着的目光。
她笑了笑：“你咋了？昨晚没有睡好吗？”
昨天课间林老师让大家都记了课表，她知道今天是语文早读，说话间，已经把语文书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刘妍妍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但她憋了又憋，还是咬咬牙，凑过来，悄悄在她耳边说：“舟舟，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刷子？”
周舟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又飞快地轻声说：“我知道是你。”
“不瞒你说，我昨天也一直想替你找个刷子，但我还没想到去哪找，没想到你这么快，直接就刷上了。”
“可你也太过了，直接刷个花果山泼猴出来，昨天论坛都炸了，不止我们班，全年级都在议论这事儿，你这样不好收场，这次不是闹得很大吗，我怕老师算你考试作弊，要记过的！”
她说话又急又快，像机关枪，周舟根本没机会插上话，桌子就猛地被敲了敲。
“咚”“咚”两声，两人一惊，抬头。
“刘妍妍同学，什么作弊，记过啊？”
是一个短卷发女老师，戴着厚厚的花瓶底眼镜，眉间微蹙，语文书被她卷着地揣在手上。
刘妍妍吐了吐舌头，迅速把桌上的语文书立起来，捧在手里，嘴里念念有词：“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
周舟说：“对不起，老师。”也迅速开始看书。
语文老师“嗯”了一声，走到她们后排去了。
见她走了，刘妍妍这才抬起头，忧心忡忡地从书后望了周舟一眼。
但周舟的注意力好像已经完全放在了书本上，根本没感受到她的目光。
刘妍妍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件事的热度能尽快平息，千万别捅到老师那边去了。
语文课一向让人昏昏欲睡，何况是早上第一节的语文课。教室里已经堂而皇之地趴倒了一片。
语文老师的心脏经受了千锤百炼，此时已然能够面不改色地正常讲课。
泼猴事件发酵后，昨天一批人猛刷论坛，还有好事者写了万字长帖“浅析刷子泼猴的真实身份”，从猴题库的称号系统、历年泼猴称号获得者一直分析到“刷子”泼猴的真实身份。
后面此人得出一个迷惑结论，刷子泼猴根本不是刷子，而是1班的某高手为了帮13班刷数据，而自愿潜进13班来的。
这个帖子被顶的很高，很快飘红，标记了“hot”。而那名忍辱负重、正饱受争议的白粥同学，更被抬高到了鸽一英雄一样的地位上。
刘妍妍屏蔽了班群，本来不知道这件事，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帖，才开始入坑吃瓜的。
帖下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交。
一派人马站lz的分析，认为13班的学渣们刷这个也没有好处，还要花大钱，因此，肯定是真正有实力的人在做题，而这样的大神必然出自1班。
另一派则坚持认为，这就是13班的人搞出来的鬼，这帖子也是那批人写的，目的是和稀泥，以混淆视听。
直到一条小小的回复引发了刘妍妍的注意。也正是看了这条，她才把这事想到周舟身上，并且越想越有道理。
no163马甲发表于21：52
没人觉得白粥是乐水学姐吗？
no164肥宅发表于21：52
没人觉得白粥是乐水学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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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来的傻x
no165马发表于21：52
没人觉得白粥是乐水学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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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黑？
no166马革裹尸发表于21：53
没人觉得白粥是乐水学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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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爆我乐水！
no167马甲发表于21：53
没人觉得白粥是乐水学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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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整个楼就歪到了“到底是谁”的话题上，有心人还po出了一整份1班的花名册，逐一分析。
因为白粥这个昵称有点女性化，居然还真有不少人猜，就是杨乐水！
刘妍妍越看越怒。
明明是舟舟为了争一口气，不惜高价请来了刷子，就是为了气杨乐水，怎么这都能有人趁机给杨乐水脸上贴金？
真不是她阴谋论，她觉得163楼那句话根本就是杨乐水自己写的！不然，整个年级，谁知道她杨乐水是谁？
刘妍妍愤怒地披上马甲，盖楼。
no183马甲发表于21：55
没人觉得白粥是乐水学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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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敢再大一点？谁知道杨乐水是谁啊！
但这句话很快淹没在灌水洪流之中。
语文老师用小半节课展望新学期，为死气沉沉的班级注入一点无用的鸡血，又用剩下半节课介绍完《劝学》的写作背景，给正文开了个头：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可惜她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语文老师只好悻悻收住话头：“下课了，回去预习课下注释，明天课上抽查！”
刘妍妍这才惊醒，意识到自己居然走神了这么久。
不行，不能再憋下去了。她一定要和周舟好好说说这件事。
她伸出手，拍了拍同桌的背：“舟舟，那个泼猴”
这时教室门口忽然跑来了个陌生女孩，抱着一大沓厚厚的数学作业本，好像是来随口传话的：“13班的周舟在吗？去办公室，你们班主任找！”
她把话丢下，就捧着作业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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