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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东哥?欠你的500块钱,我会尽快还你的!我向你保证!”史卓咽了咽口水,一脸焦虑的看着王晓东。

  心想500块钱对东哥的打击这么大吗?现在送医院应该还来得及抢救吧!

  “别废话!”

  王晓东无视掉史卓的眼神,紧忙到妹妹的房间,借来了几张纸和笔,全都塞到了对方的手中。同时又搬来两把凳子,拉着他一左一右的坐到了电视柜前。

  “来真的啊?”

  “当然了!”

  监督着史卓不情不愿的画好五线谱,王晓东轻咳一声,深吸一口气,同时点击了《消愁》的播放。



  “开始了啊!”

  “嗯...”史卓无奈的杵着下巴,敷衍的点头配合。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因为是清唱,同时史卓自己的乐理功力又不扎实,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跟着动笔,想着听完一遍在劝东哥放弃也不迟,保不齐东哥这首所谓的歌,每次唱的都可能不一样呢!自己何必费那个劲。

  可前四句刚听完,本来兴致缺缺的史卓,就忍不住微微一挑眉。

  这四句听起来好像还有点像歌的意思,虽说旋律听起来没有多惊艳,但词写的好像真的还可以。

  这样的意外令史卓不得不重新提起重视,心想东哥这个音乐门外汉,难道真写出歌了?

  不会吧!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你拿起酒杯的自己说。”

  “嗯?”史卓不自觉的发出一声疑惑。



  这两段旋律的递进情绪好像还不错,是主歌进行式的基本走向。而且,这四段的词写得似乎更考究了?

  最后这句喧嚣里被淹没,配合着拿起酒杯对自己说。不但烘托了前面酒过三巡躲在角落里的自己,又呼应了开始那四句里落寞的景象。

  短短8句歌词,似乎就把一个深处现代社会的孤独灵魂描绘出来了。

  这首歌,好像有点东西。史卓无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转笔,似乎怕自己的动作会影响东哥的演唱。

  作为一个没有经历过系统训练的普通人,王晓东的歌唱水平只能说是普普通通,跟着脑海中的旋律一句一句的唱,仅能做到不跑调,根本谈不上好不好听。

  然后就是这样的歌声,依旧令史卓格外重视,原因无他,仅是因为这首歌本身的魅力,让他本能的想安静的听下去。

  他想知道歌词里孤独的灵魂接下来会怎样,他更想知道这段低沉的旋律最终会走向何方。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嗡!史卓整个脑子突然懵了一下,好像一个炸弹在他脑中引爆了。

  这段歌词,瞬间敲开了他的心房,猛烈击打着他脆弱的心灵。这段歌词好像自己的人生啊!那个不受家人理解,依然逆风飞翔的人,不正是心头有雨,眼底有霜的自己吗?



  史卓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上一次这样的情况,还是他哭着和父亲说高考考砸了的时候......

  这首歌,难道是东哥为我写的。

  王晓东自然不清楚史卓此刻复杂的内心戏,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模仿着系统的歌声,努力让自己普通的歌声向着好听的方向靠近。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整段副歌都是一杯、一杯的句式,后段歌词把情绪推向更深刻的方向。原来是这样豁达的表达吗?史卓现在已经彻底放空了自己,任何多余的想法都被他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安静的坐着,耐心的聆听这首美妙的歌曲。

  在首次副歌结束的间隙,卧室的房门被从外面悄悄的推开了一个逢,一大一小的两个脑袋好奇的贴着门缝,朝屋内细细张望。

  聚精会神的王晓东并没有发现有人偷听,第二次主歌的间奏前,是一段过渡的口哨吹奏,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应付这段口哨上了。

  可惜他口哨吹得很一般,第一遍就跟着吹跑调了,最后干脆直接改成了哼唱。

  如痴如醉的史卓眼含崇拜,即便口哨和哼唱的转换,听起来极不和谐,也丝毫没有影响他欣赏这首歌。

  “躁动不安的座上客,自以为是地表演着.......”



  第二段主歌依旧是类似于第一段主歌的描写手法,两者承接的很好。歌曲的旋律史卓认可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平,而歌词的意境他则是扎扎实实给了满分。

  当再次听完副歌的灵魂不在无处安放后,史卓的身体就主动的向前倾斜了许多,精神也随之高度紧张,他知道按照流行歌的创作手法,他期待的结尾要来了。

  目前来说已然是极高分的这首歌,结尾要如何收场,史卓无法想象。旋律上的变化应该不会太出乎意料,毕竟歌曲的走向差不多已经定格了。他担忧的主要是歌词方面,如果在结尾处不能将意境再一次提升,仅是又重复一次灵魂不在无处安放,那接近完美的这首歌,恐怕会落入有些俗套的评价。

  究竟该如何结尾呢?

  唱到这里,王晓东也有意的停顿了一拍,因为结尾这段同样是他个人最喜欢的部分,所以他希望以最好的状态来完成最后的收尾。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王晓东的声音逐渐高亢……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随着最后一句,王晓东以呢喃的唱法,轻声收尾。整间屋子都仿佛随着歌声,陷入了停滞,一切都好似获得了解脱。



  除了重重吐出一口气的王晓东,屋里屋外的三人,都楞在那里,没敢出声。

  史卓:“.......”

  王婉婷:“......”

  一阵过堂风吹过,开了个逢的卧室门被风轻轻地吹开。

  最先回过神的幼妹娇声说“大锅儿.....”

  “唉?”王晓东这时才发现身后的门敞开着,大妹妹王婉婷竟然愣愣的站在自己身后,张着秀气的樱桃小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她俩什么时候过来的,不会偷听很久了吧!王晓东尴尬的脚趾抠地,脸颊泛起微红。

  站在旁边的小妹妹,倒是感触不大。她就是单纯觉得大哥唱的好听,见大哥不唱了,便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抱住大哥的腿,仰着脖子说。

  “大锅儿,大锅儿!你唱歌好好听呀!再唱一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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