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女鬼缠上了
孟奶奶冷笑一声，从旁拿过来一个黑色的粗砂瓦罐：“那我就把他的魂魄永远锁在这里。”
我问：“这是啥？”
孟奶奶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然后指着八卦阵中的那个蒲团：“暖，你站到中间去。”
我二话不说，过去坐下。
孟奶奶拎着瓦罐后脚走来，将瓦罐放在桌子上，紧跟着拿出一个剪好的纸人，叫我滴两滴血在纸人身上。
我想到商城羿说过，叫我不要轻易再流血。
可能，我流血，对他也有损伤？不是说结了血契，就一损俱损吗？
这么想着我立刻割破了手指，滴了两滴血上去。
孟奶奶将纸人塞进瓦罐里，菜刀盖在上面暂时封住口：“好了，等他来吧。”
我紧张地四下望了望，但愿这次真的能有用。
从六点多，一直等到晚上快十二点，都没有任何动静。
孟奶奶拿来几根蜡烛，摆在我身边，并一一点燃。
当孟奶奶点到最后一根的时候，突然一股邪风吹来，所有的蜡烛尽数熄灭。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孟奶奶按住我的手：“别怕。”
孟奶奶站在我面前，眼睛紧盯着大门的方向，我死死地攥着拳头，冷汗直流。
这算是，正式跟商城羿宣战了，如果孟奶奶失败了，商城羿肯定不会放过我。
门台上的灯泡一闪一闪，发出“呲呲”的杂音来。
狂风阵阵，我身体不停地打晃，根本就坐不稳。
口袋里商城羿给的刀币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他主人的到来，“嗡嗡”地颤个不停。
“坐好！”
孟奶奶高喝一声，拿起了她的桃木剑，站在了香桌后面，风吹起她的白头发，孟奶奶的表情十分严肃，看着有点害怕。
“阵势不小啊。”
商城羿充满戏谑的声音就在我背后不远处，我下意识地要转身，孟奶奶又喊了一声：“别动！”
我不敢转过头去看，但是能感觉到商城羿此时就站在八卦阵外，而且在看着我。
“孽畜，你为什么纠缠秦暖？”孟奶奶拿着一沓符纸，问道。
商城羿声音冷了冷：“孽畜？老东西，我看在暖暖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别不识抬举。”
孟奶奶“哼”了一声：“不识抬举的是你，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秦暖解除血契？”
商城羿笑了：“你觉得呢？”
孟奶奶眉头紧拧在一起：“既然如此，那我老太婆就跟你斗上一斗。”
说完，口中念念有词，抓起一把符咒洒出去，符咒瞬间自燃起来，顷刻间烧成灰烬。
燃尽之后，拴着铜铃的银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整个八卦阵开始疯狂地运转。
我的衣服被吹得扑扑直响，风大到眼睛都睁不开。
“老东西，这是你自找的。”商城羿冰冷的声音夹杂在狂风中，反而更清晰。
一股逼人的剑气从我身边窜过去，直直地冲向孟奶奶。
孟奶奶抱着瓦罐，举着桃木剑应对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商城羿有意放水，几个回合下来都没有伤到孟奶奶。
就在这个时候，压着符咒的黑石突然飘到了半空中，跟着旋转起来。
商城羿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黑石，他的衣袍翻飞，夜色里倒是很好看。
呸，生死关头，我竟然又犯花痴了。
孟奶奶与商城羿对面站着，举起了瓦罐，对准商城羿：“我再问你一遍，解还是不解？”
商城羿抬手，那些黑石就停了下来，跟着“砰”地纷纷炸开，变成了粉末。
那些铜铃顿时没有依托，掉在地上。
孟奶奶神色一凛，又抓起一把符咒，不知道念了些什么，一道红光一闪，商城羿就被吸进了瓦罐里。
我整个人都懵了，然后就看着孟奶奶用剩下的符咒将罐口紧紧塞住。
周围恢复了平静，刚才的一切都跟没发生过似的。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孟奶奶这就把商城羿收了？
孟奶奶擦了擦头上的汗：“总算成功了。果然还是你的血有用。”
然而她的话刚说完，瓦罐就炸开了，不少碎片打在孟奶奶身上，顿时流了不少血。
我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冲过去扶住孟奶奶，孟奶奶趴在我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孟奶奶，您没事吧？”我拍着孟奶奶的背，紧张地问道。
而商城羿完好无损地站在地上，阴森森地瞪着我：“秦暖，我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血的事情。
眼见他一步步往这边走，我整个人往孟奶奶身前一挡，咽了咽口水：“不关孟奶奶的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
商城羿袖子一挥，我被打翻在地，手刚好按在银线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灼烧感传来，手心竟然被烧出了一道黑色的疤痕。
“老东西，我早叫你别多管闲事，是你自己自寻死路！”商城羿很生气，不愿意放过孟奶奶。
我没有办法，直接抱住他的腿：“我错了，你杀了我吧，放过孟奶奶行不行？”
商城羿低头看了我一眼，蹲下身子，狠狠地捏住了我的喉咙：“秦暖，别挑战我。”
我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脸涨的通红，说不出来话，只能掰着商城羿的手，死命地挣扎着。
商城羿不肯松手，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
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连商城羿的脸都看不清楚，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我应该是要死了，可惜，到死都没解除和商城羿的血契。
就在我马上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商城羿松手了，我立刻捂着嗓子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能呼吸到空气的感觉真好啊！
“这是最后一次，别让我再看到你流血。”商城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意识慢慢回笼，听到他的话愣住了。
我以为他生气的是我找孟奶奶收他，没想到他介意的是我流了血？
“我不会了，真的。”
生死关头，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我捂着胸口，不停地点头。
商城羿对我的识时务很满意，扭头看了一眼孟奶奶，“老东西，你还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是为了暖暖，我就再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呵呵……”
最后那两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笑，让我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
我再也不敢想着收服商城羿了。
“乖乖等我回来，别再闹什么幺蛾子。”商城羿摧毁了孟奶奶所有的东西，这才对我说道。
我战战兢兢地点头：“嗯。”
商城羿叹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是你偏偏不识抬举。”
我真是连腹诽都不敢了。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商城羿将我拉起，搂在怀里。
我整个人都是虚的，双腿吓得发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靠着他才勉强站稳。
不敢反抗他的意愿，只回头看了一眼孟奶奶，更觉得愧疚了。
“我说不杀她，她就死不了。”
商城羿拖着我回到家，重重地将我扔在了床上。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着胸口，商城羿眉毛一凛，我就想起刚才他差点掐死我的场景，咬了咬牙，把手拿了下来。
商城羿站在我床前，眼睛盯着我的胸口：“自己脱。”
我觉得十分屈辱，但是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我反抗不了他。
流着眼泪，颤巍巍地去解衬衣扣子，商城羿不悦道：“动作快点！”
情绪彻底崩溃，我清清白白的，怎么就被一只鬼祸害到这个份上了？这样被羞辱，还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我坐起来抱着头哭道：“你杀了我吧。”
可能是看我哭得太惨了，商城羿态度软了点：“算了，我自己来。”
果然是鬼，就不能指望他会有恻隐之心！
为了表示他的惩罚，商城羿折腾到天大亮，才走。
我浑身酸疼到无法动弹，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天花板，只觉得人生无望啊。
就算因为我当了二十几年单身狗，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也不至于给我一只鬼啊！
也不知道孟奶奶怎么样了，她昨晚没比我好多少。
挣扎着起来，我去看了看孟奶奶。
孟奶奶看起来老了好几岁，原本健朗的身子骨佝偻了不少，都是我害的，我愧疚的要死。
反而是孟奶奶安慰我，说没有帮到我，觉得很对不住我。
我忙说：“您可千万别这么想，也许是我命里该有这么一劫吧，其实换个角度想，商城羿除了是个鬼，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
孟奶奶叹了口气：“鬼终究是鬼，不是你的良配啊。”
我都这样了，还能有资格有良配吗？
“反正他最近不会来了，来了也不会伤害我，倒是您，注意身体。”
跟孟奶奶说了会儿话，我就回去了。
徐慧颖和我爸从那天拿了我的血之后就神神秘秘的，早出晚归，我根本见不着他们的面。
商城羿也好几天没有来，我天天祈祷冥司事情多一点，让他处理不完，也就不会来找我了。
这天，趁着徐慧颖不在，我准备回学校，出门就遇上了要去地里的孟奶奶，她听我说回学校，就说要送我。
然而刚走到村口，就看见邻村的常大叔火急火燎地跑来，远远地冲孟奶奶招手：“婶子，婶子，等等！等等！”
孟奶奶脸色一冷，哼了一声，但还是等着他过来了。
常大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拄着膝盖不停喘粗气：“婶子，总……总算找到你了。”
孟奶奶剜了他一眼：“那事我管不了，找我也是白找。”
常大叔摆了摆手：“不是那事，是我家二弟出事了，请您过去看看呢。”
常大叔的二弟我可熟得很，打了几十年光棍，十足的色狼。我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回家晚了，差点就被他拖进旁边的苞米地里。
“出什么事了？”孟奶奶皱了皱眉，问道。
常大叔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难为情：“可能，可能是被女鬼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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