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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雨夜


夜渐渐深了,黑暗罩在原本蔚蓝的天空,原本夜夜挂在上面的点点星光今晚并没有准时出现,风也莫名其妙地怒吼起来,树枝也随着风疯狂摆动,原本翠绿的叶子不该就这样陨落,只因突来的变故、突来的风雨。几声闪电过后,大雨倾盆而下,加班晚归的白领们有些措手不及,能做的也只有加快脚步。街角能够避雨的屋檐下躲着两个湿漉漉的人,她湿漉漉的披肩长发贴在圆圆的娃娃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熟悉的小鼻子,只是高高的鼻梁上并没有黑框眼镜,左耳也没有用来铭记过往的四个洞洞。站在她身边的是身穿黑裤子白t恤黑马甲的俊瘦男孩,他擦了擦额角的雨水焦急地看向细如牛毛的雨帘:“雨下得这么大,看来我们要等雨小些再走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小希伸出双手放到嘴巴前哈气,冷啊,好冷,“脩,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只是……”

        “很冷?”心思细腻的脩发现身边的女孩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尽管冷得发抖,但幻希还是苍白地一笑,“没事啦,很快就到家了啊!”安慰的笑容让脩忍不住感叹起来,想不到这对双胞胎连性格都这般相像。

        身为男生照顾女生是应该的,脩将身上的黑色马甲脱下来,披在女孩娇小的身躯上,“这样或许会好一些。”抬起头看看渐渐变小的雨帘路人也几乎剩下不多,所以……只是……他一个人好办,但现在身边有人需要照顾,她的瞬移术是否足够快呢?很想问,但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于是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小希。

        而小希似乎同脩一样想到一些东西,一双大大的眼睛恰好看向脩的脸颊,两个人的目光瞬间接触然后又双双逃离,气氛有些尴尬但终究是活泼开朗的小希打破了沉默,“那个……我们一起用瞬移术好不好?东城卫的脩想来瞬移术不会比我弱吧?”

        “可是……”脩好像突然间想到什么。

        幻希抓起脩的小臂冲入雨帘,“没什么好可是的啦!我最拿手的就是逃跑!”他的小臂好结实好温暖,不知道他肩膀靠起来舒服不舒服呢?幻希冻得苍白的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还好夜色将它掩盖起来,他并没有看到。

        同样的夜空,洒落珍珠般的雨帘敲打着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窗外狂风怒吼,暴雨刚刚停歇是刺骨的寒冷,窗内却是充满温暖与温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桌前坐着高大瘦弱却很结实的身影,黑色的衣服肩膀上是黑色的圆圆的盔甲,冷眼一看和安全帽有些相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他冷若冰霜的白嫩脸颊上多了一些人间该有的温度,摆在他面前的是茶色陶杯里面泛起一缕氤氲热气,咖啡正浓正如对面她对他的期待,她比一般的女孩要高一些瘦一些,看起她并不像在温室里的菟丝花,而是可以对抗风雨的木棉树。也对这样的他们一个是前任叶赫那拉圣战禁卫军统领,一个是叶赫那拉隐杀手的隐执事,那些在叶赫那拉的日子虽然可以呼风唤雨,但那也只是过去,那段日子是否真的快乐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女孩性感的声音响起,她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一年不见,你变好多。以前掌门让你杀谁你就杀谁从不问为什么,你的笑容也只有冰心才能见到。现在……你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那对酒窝能醉人。”

        听到女孩如此说他,兰陵王脸颊一红忍不住笑出声来,“似小姐又在说笑,”举杯喝一口咖啡,又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风风雨雨的一年我失去亲人却获得友情,和他们在一起反而觉得没有那么孤单了。就像似小姐,以前舞刀弄枪的双手,现在不是用来泡咖啡弄茶艺?”

        “还叫我似小姐,叫我似就好啦,我已经不是当年老掌门的干外孙了,”被兰陵王的笑声感染,似也露出迷人的笑容,“泡泡茶煮煮咖啡摆弄摆弄花草,这样的日子平淡却充实,我过得不亦乐乎,只是不知道叶思思会放任我们逍遥多久,”说着似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筒状物体放在桌子上,“真正的《安魂曲》就请你交给白道盟主灸舞代为保管。”

        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兰陵王一惊但随后又平静下来,想来用来换人的那一曲必定是冒牌货,“好,我明天就将它交到盟主手上,只是似,你不怕二少爷发现回来找你麻烦吗?”

        “《安魂曲》是所有魔族魔化人最畏惧的东西,我赌他们没有胆量去弹,只要我们不弹,防护结界不破,他们就永远不知道他们手上的是赝品,”看来似已经胸有成竹是吃定了《安魂曲》,“就算他们发现那是假的,我也可以推说是他们自己给暗藏起来,不关我的事。”

        时间变了,人也跟着改变了,当年叶赫那拉家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的小孩子已经渐渐长大,所有的欢乐与难过都已经随风飘散。那年小阿似将自己心爱的棒棒糖送给小兰陵王,然而却在小冰心的手里发现那支原本属于兰陵王棒棒糖,小小希不平动手打了小冰心,而小阿似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和小兰陵王一起安慰被弄哭的小冰心。而今,单纯的时光不复存在,现在没有了圣战禁卫军统领也没有了隐杀手的隐执事,只剩下“老屁股”的酒保和“相看仍似客”的咖啡妹老板娘。

        抬头望向窗外雨渐渐地稀疏起来比刚刚要小很多,想来是时候离开了,兰陵王起身告辞:“雨小了,似我也该走了。”转身向门口走去。

        “对不起!”鼓足勇气,似喊着飞奔而来,从背后搂住兰陵王的细腰。

        兰陵王一愣满脸疑惑,她在对他说对不起,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哪里对不起他,加之对方的举动令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你……”

        “一年前我逃离叶赫那拉救完小希刚想救冰心,可她那时已经死了尸体也不见了,所以你托付给我的事我没有做到。”似咬着下唇满脸愧疚,虽然兰陵王看不到,但她知道他可以听得到体会得到。

        “原来是这个,”兰陵王轻笑,“那时候冰心没有死只是被魔抓到黑色物质,事后脩、夏天、盟主还有我四个人将她救出来,在寒的帮助下,我们有了属于我们的最快乐的三天,我们结了婚,看,这是戒指。”说着将左手伸出来递给背后的似看,眼里是宠溺的笑容,尽管他知道她当年是隐杀手的首领异能和他不相上下的隐执事,但她在他眼里终究是童年的老友玩伴外加需要保护的妹妹。

        看到修长的手指上套着闪着光的钻石戒指,似悲哀地笑了,眼圈也泛起泪光,她终于明白,他很难再接受任何一个女生,而她傻等这么多年等来的或许只是一场悲哀,“对不起,我失态了!”松开手,她不着痕迹地将眼角的泪水吞到肚子里。

        “我真的该走了,不然一会儿再下大该回不去了。”莫名其妙的,兰陵王想要回头,感觉到她的泪,却不知道该不该替她擦掉,也只有逃了。

        没等兰陵王伸手开门,门把手自己扭起来,门开了,出现的是几乎湿透的脩和小希,小希身披黑色马甲虽然比脩的穿着厚实一些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脩呢,简直就是落汤鸡在世,原本被发胶固定的帅气发型不复存在乖乖地贴在头皮上好不狼狈。见妹妹淋雨淋成这样幻似一阵心疼:“小希,你不是要留在夏家照顾幻静吗?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我去烧热水!”

        似那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模样逗得在场的两个男士忍俊不禁,弄得小希有些难为情,小嘴一厥:“阿似姐,人家知道啦!脩,谢谢你送我回家,要不要洗完澡弄干衣服再走?”他只穿一件t恤会不会感冒发烧呢?

        “不了,这点小雨算不了什么,兰陵王要走,我俩一起!”脩绅士地笑笑拒绝了女孩的邀请,一会儿澡是洗好了,恐怕雨也下大了吧?

        “那,似,我们走了哦!”兰陵王也借机告别。瞬移着,两个大男生离开。

        雨,就这样下着,下得淋漓尽致,下得歇斯底里,冷清的街道更加的冷清,只剩下瑟瑟的风只剩下潇潇的雨,密布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下,萧瑟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刮,只剩下静谧的夜静谧的空,静谧的空间黑暗着见不到光亮。

        他穿着红色的长衣服里面是蓝色的t恤原本俊俏的脸颊愣是化着浓浓的很娘的装,好像要参加化妆舞会,虽然装扮如此但此刻他却没有任何心情去玩乐,身后的人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而他却只能拼命奔跑尽力逃命,什么瞬移术什么内功他都试过,然而不起丝毫作用。近了,近了,更近了,他双腿发软终于力气用光跌坐在地上,转身,看到那人一步一步来到身边。他或者说是她身穿黑色披风,披风帽子下是一张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魔鬼一样嘿嘿地笑着,裂开嘴巴嘴角渗出一缕血丝,跌坐在地上的他就如待宰的羔羊完全忘记了反抗。

        披风怪物笑着伸出右手,他的身子不听使唤地升腾起来,脖子更是落在怪物的手里,只要对方轻轻一拧他便会没了小命。然而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对他的命并不感兴趣,只是将嘴巴向他脖子上的大动脉靠近。他眼睁睁地看着黑衣怪物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那是一对儿只有在电影电视剧里才见过的尖牙。

        “啊——”他尖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白色睡衣早已被汗水打湿,天,还好刚刚只是做梦,唉,第一次做如此真实的恶梦,真是太吓人了!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擦掉额角的汗珠,突然觉得口渴,于是他蹑手蹑脚地从楼上下来,想要到厨房找水喝,然而却在楼梯口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尤其是她……她……她还穿着一身白衣服!

        壮着胆子,他靠近“女鬼”更是鼓足勇气拍了她的肩膀,顿时黑洞洞的厨房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啊——”不光他在叫,她也在尖叫,鬼也怕人?对哦,鬼是应该怕人的!

        “女鬼”转身“幽怨”地瞪他一眼,然后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势利鬼,你半夜干嘛装鬼吓人啊?”夏美拍着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夏宇那悬在嗓子眼的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做恶梦口渴,下来喝水而已!倒是你,弄得和贞子有一拼,故意出来吓人的吧?碰到雄哥,你死定了!”

        “人家也有做恶梦,下楼找牛奶喝啊!”夏美撅着嘴打开冰箱,拿出两盒酸奶将其中一盒丢到夏宇手里。

        夏宇接过酸奶打开盖子毫不客气地喝一口,聪明的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也有做梦?”夏美点头确认,他继续道,“你该不是也梦到被吸血怪物咬了吧?”

        夏美不自觉地摸摸脖子上的大动脉,“呃……”觉得那里莫名其妙地冒起凉风,“是啊,我很确定,那是个女的!”

        夏宇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皱着眉头说:“鬼凤和鬼娃没道理同时跟我们开这个玩笑,难道说他们在提醒我们小心那个人?”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穿着睡衣的阿公从里面冒出来,拍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着,“哇!吓死人啦!那是什么怪物啊?好怕好怕!”转头看到立在厨房门口的夏宇和夏美,“你们也梦到了?”两人点头确认,阿公的脸色更加难看就像卡到阴,“我还梦到你们梦到和我一样的!啊!真是太恐怖了!不怕不怕,我去睡觉!”说着跑到孙女面前抢到她的酸奶一饮而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间,等夏美反应过来酸奶也只剩下空盒子。

        就在祖孙三人在客厅瞎哈啦时,他们完全忽略了出现在他们梦中的那个怪人就站在他家门外,阴笑着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铁时空的夏澜葕德家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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