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捡第一个人
“你先说说看，这世上有哪几种人？”
烛九幽一上来就抛出这么个问题。
颜钰觉得奇怪，却还是答道：“男人和女人。”
烛九幽摇头：“不对。”
颜钰又说：“好人坏人？”
烛九幽打个哈气，在床榻上一翻，侧躺下来：“也不对。”
“嗯，你这问题充满歧义，我怎么回答都可以说不对。你还是莫要卖关子，想说什么就说。”
“呵，小大夫。我可没有逗弄你，这答案很简单。不信，你问她。”烛九幽随意的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丁柔立马答：“是四种人！天乾、泽兑、地坤、常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结果，颜大夫连这都不知道！丁柔感叹：果然，还是要早点赎回玉佩，助颜大夫恢复记忆。
裁剪布料的动作一慢，颜钰不信的偏头看了烛九幽一眼，道：“我没觉得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烛九幽轻笑：“看来我昏迷期间，小大夫还是看得不够仔细。要不，我脱了衣服，你再仔细摸摸。”
他说着，手就往衣襟那扯去，一副要宽衣解带的模样。他本就侧躺在床榻上，衣服穿的松松散散。手指轻轻一掀，就露出大片大片紧致的胸肌。再往下点，隐约可见那抹粉色。
一把木尺及时的止住他的动作。尺端不轻不重的敲了下烛九幽的手指。又往上一掀把大片肌肤覆盖回去。
颜钰收回布尺，轻轻瞪了他一眼：“小柔姑娘还在，你再做这样孟浪的动作，我可就要把你丢出门外了。”
烛九幽趴在床上闷声笑着。
一旁的丁柔微红着脸。方才她忘记移开视线，直到颜大夫出声才恍然移开目光。此刻正在心中唾弃自己，看失神一次就罢了，怎么还能两次！丁柔啊丁柔，你可不能再花痴了！
“好吧，我不逗你了。”
烛九幽笑完，总算能正色的道：“天乾地坤泽兑与常人最大的区别，是他们体内带有源质。源质会在他们十八岁时分化成核。核分天核地核，这种核心平时是不显露人前，只有运功时才会出现。”
他说着就翻身坐起，对着丁柔挥出一道掌风。本来好好坐着看颜钰做衣服的丁柔，突然连人带凳子齐齐转了一个方向。
她吓的大叫：“颜大夫，我，我不能动了。”
“乱叫什么，只是点了你的穴，叫你非礼勿视而已。”
“那你也提前和我说一声啊，突然来这么一下，我还以为鬼上身了，哼！”
烛九幽才不理小丫头的抱怨。他再次掀开衣襟，露出整片胸口。颜钰正要拿件外套给他披上，在小姑娘身边衣不遮体的，不太像样！
他刚靠近，烛九幽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
“你，”肌肤与肌肤相触的温热触感。颜钰想抽回手，却被烛九幽紧紧的按住。
“小大夫，你就不想看看天乾和常人的区别？”
见烛九幽紧抓着不放，颜钰就知道不如这个人的意是不行了。
他无奈的叹口气：“好在我这院子远，不然叫别人看见该怎么想。”
烛九幽不在意的道：“弱者的想法从来不被强者所在意。小大夫，你仔细感受一下，天乾和常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颜钰对这种四种人的划分到底有些好奇，他半坐在床边，仔细观察。
烛九幽是那种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胸口的肌肉紧致，小腹处更有六块漂亮肌肉。他身上的肤色是比较偏白的蜜色，整个人像块暖玉。倘若他不睁眼，不露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的话。披上颜钰的衣服，远远看着也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不过他的性格和作风，可一点也不公子！
颜钰在心中悄悄吐槽着。
掌下传来异样的感觉，让他回敛心神。
烛九幽的皮肤上慢慢浮起银白色的线条，密密麻麻的仿佛一根根细小的血管。这些像血管一样的东西，从四肢汇聚到躯干，再一股一股的集中到胸口处。
他掌下的皮肤发热，那些血管样的银线在接触到他的手后，仿佛有种吸力，紧紧的吸附在他手上。
颜钰感觉，就算烛九幽在这一刻放手，他也无法挪开自己的手。他抬头看烛九幽，眼中带着疑问。
白布蒙眼，分明看不到他的眼神的烛九幽，却仿佛知道他的疑惑一样。
“别急啊，小大夫。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他将手覆在颜钰手上，微微用力，胸口处仿佛变成海绵体一样，深深的陷进去。
“这！”颜钰的脸上带着诧异的神情，甚至为了观察的更仔细些，不由自主的靠近烛九幽。
“这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了！”陷进去的手仿佛在另一个神秘空间。寻常人的身体被人整个手掌伸进去，恐怕心脏早就捏爆了。
“这就是天乾？”
“不错。我们与常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的心脏与常人不同。或者说我们这不叫心脏，而是核心。”
颜钰不解：“可是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把过脉，也听过你的心跳声。为何现在我能将手伸进去？”
“那是核心的拟态，模拟常人心脏的跳动和脉象。你给我把出的脉象其实算不得太准确。它只是拟态出常人在受伤后的状态。实际上，我们的身体不能以常人来推测。就算流干身上四分之三的血液，只要不被砍头，我们依旧能依靠核心的力量慢慢恢复。”
“所以，你们真的能活三百多岁？”颜钰好奇的问。
“不止。确切来讲，天乾的寿命能达五百年之久，只是很少有人愿意活这么长时间罢了。”
颜钰没有问为什么不愿意活这么久，眼前看到的一切就够他惊讶很久了。
“那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快要恢复了？”颜钰问，本来按照他的推测，烛九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下地。结果他不仅下地了，看起来还精神抖擞的。
这几日擦洗，背后最大的伤口都已经长在一起了。这愈合速度，放在一般人身上估计要整整一个月才能长好，这还是在不感染的前提下。
对于颜钰的提问，烛九幽只握着他的手说：“你自己问不就知道了。”
颜钰：“我怎么问，问谁？”
微风拂过，带来窗外一片绿色，温暖的阳光映射在屋内，朦胧了一片暖气。白布条下，烛九幽薄薄的嘴唇微微弯起。他凑近过来，声音低沉的像海妖。
“你问它，它什么都知道。小大夫，你试着放松你的心神，去贴近它，感受它，好不好！”
鼻尖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似曾相识。他微微晃了下脑袋，如同被蛊惑了一样，尝试着放开自己的心神。
颜钰能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
一种奇异的侵入感从指心侵入，然后是手臂，胸口，下腹，全身。酥酥麻麻的又有股热浪冲击，快速席卷而来。快得他措手不及。整个人像浮在虚空中，世界都失真了一样。他开始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起来，有种无法抵抗的无力感。
接着，一种粘稠的触感从掌心处包裹全身。这种陌生的感觉像整个身体被人从里到外抚摸了一遍，让人害怕又全身毛孔舒服的尖叫。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颜钰不知道这叫什么，他有些彷徨又不知该怎么办。奇异的侵入感还在继续，颜钰隐约觉得自己有什么绝对要守住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阻止外来者的侵入。
可他的抵抗在对方面前仿佛不堪一击。放肆的纠缠，深入的探索，慢慢升起的奇异又舒服的感觉。
这一切都让颜钰抵挡不住，呼吸慢慢加快，连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炙热。朦胧间，他似乎听到对方发出舒服的□□。那声音太近了，以至于颜钰都不确定那是烛九幽发出的声音，还是自己的。
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后面的交谈声，丁柔觉得奇怪，她问：“烛先生，你好了没。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转过来。颜大夫，我不想一直动不了，你快叫烛先生快点吧！”
如梦惊醒，颜钰快速的抽回手，全身的感官又恢复了正常。
烛九幽似是不满被打断，满脸不耐烦的对着丁柔的方向挥一挥手。
“催什么催，男人不能快的你不知道？”
“骚包。”丁柔小声嘀咕一声，她转过身来，见颜大夫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神。
丁柔担心的走过来握着他的手：“颜大夫你没事吧，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姓烛的欺负你了。”
颜钰眼睛眨了眨，少女的手柔荑细腻，与方才的触感完全不同。他收回手，道：“没事。”
想到之前的感觉，他又有些迟疑的问：“方才那是？”
烛九幽轻笑：“精神连接。小大夫感觉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来！”丁柔快一步替颜钰拒绝。她双手叉腰，像只小母鸡护崽，叽叽喳喳的。
“姓烛的，你不要趁着我没注意就欺负颜大夫。你之前还说要讲外面的世界，结果弯弯绕绕的说什么天乾和常人有什么不同。天乾本来就与我们不同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要听的是外面都有什么地方，有什么势力，还有大人物。”
烛九幽嗤之以鼻：“这种消息随便去外面问一问就知道，有什么好讲的！”
丁柔：“可是我们想知道啊！颜大夫不记得外面的事，我们这里也偏僻，去哪知道。”
颜钰也道：“我也想听。”
烛九幽：“行啊，那我就讲讲。整个中原分为西域、北境、南疆、中都这四大区域你们知道吧。”
丁柔点头，这些都是村里老人老生常谈的事。穿过来一年的颜钰也从村民口中陆续得知。
“西域金耀宫掌管偏西部的九州，那里矿产丰富，源石金矿不少，最富裕。北境纯阳宫只管六洲，但地域广袤无疆，且与世无争。南疆地盘最小，错综复杂。虽只有四洲，但山岭高耸，里面藏了不少有奇特能力的部族，玄冥教的蛊术也叫人不可小觑。中都最是繁华，势力也最多，看似散沙一盘，可当你想咬下中都一口时，会发现中都凝聚力不弱。小瞧了他们会吃大亏。”
“那中都四大家又有哪些？他们来西域做什么？”这是颜钰听村民聊天说的。
“呵，中都哪有什么四大家，不过是他们自夸自擂罢了。”烛九幽嗤笑，他向后一靠，整个人慵懒的躺在床上。
“中都只有三大山庄，老牌山庄了。平日里闷声发大财，低调的狠。才叫这群四大假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四大假？”颜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为什么叫他们四大假？”
“因为他们的武功是假的，核心是偷来的。”
“？”颜钰与丁柔同时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烛九幽。
“小大夫，我刚刚已经给你看过核心了。天乾有天核，地坤有地核，唯独泽兑的核心更像是未分化成功的核。除了各项能力潜质都不如天乾外，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泽兑无法传承。”
“天乾会在适当的时候，分出自己一半的源质，源质会自己生成婴儿模样。这样的孩子与天乾有天然的连接，算是父子传承。地坤稀少，至今世人对他们的了解都不多。而泽兑，死了就死了，什么也留不下。就算与常人结合，留下子嗣也只会是一个常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能在天乾还没有分出源质前，先取出他们的核心。安在后代胸口，这样也能成为泽兑。而这颗核心，可一代一代传下去。”
“所以，中都四大家入驻西域就是为了。”颜钰说着停顿了下，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
“为了我这颗核心。”烛九幽满脸讥笑：“这群老鼠平时见了本座恭恭敬敬的，也就敢在这时候出手。还把事情闹得轰轰烈烈，连四方城这么小的地方都在传。看来，没找到本座的下落，是真的把他们吓到了。”
“也好，让他们多活几日，时间越长越恐慌。”
颜钰无奈：“你既然知道你的境况，不是该把自己的事藏的严严实实的，不叫外人知道？”
“你可不是什么外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常人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说是不是，小大夫。”
明明也不算太奇怪的一段话，叫烛九幽讲出来，黏糊糊的，听着叫人别扭。丁柔撇了撇嘴，觉得这人老不正经，她可不能让他占了颜大夫的便宜。
遂插嘴进来：“我也帮着颜大夫把你从山里带回来，算半个救命恩人。你要不要把你的身体切成片，分一点给我？”
“噗嗤！”颜钰忍不住笑出声来。
烛九幽头疼的看着丁柔：“小嘴吧啦吧啦的，就没见你说句我好的。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扔给逐影，叫他好好教教你。”
“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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