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真理也喜欢辩论，在课堂上的自由讨论中，是活跃分子之一。

        五条悟是另一个活跃分子，两个人辩来辩去，往往以他服软结束。本该是件惊悚的事情，却又以真理同学变得合理起来。因为她很不服输。

        如果说不过蛮不讲理的五条悟，她就会放狠话：“坏蛋要下地狱。”

        “我是坏蛋吗？”

        她盯着他，眼底翻腾着不爱玩笑的杀意。如果五条悟继续赖皮，那迎接他的就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痊愈的拳头。所以他们两个的辩论看上去很激烈，其实结局已经被注定：真理永远正确。

        不过除去课堂外，真理就不那么较真。比如喜欢吃甜口还是咸口，从哪边开始拼乐高，用她的话说，就是“没兴趣争辩”。

        咒术高专没有严谨的放学时间，文化课结束后，基本上就是在室外练习。术式课最令校方头痛，如果没有足够空旷的场地，遭殃的就是坐落在一旁的建筑。谁能预料得到，年仅十几岁的几个一年级生，就拥有了足以毁坏整个学校的高阶术式。

        今天对练抽签，真理和夏油杰分在了一组。

        不远处，真理掂着她的新武器，一把漆黑的长矛。因为是第一次尝试用咒具，正好奇地寻找其与普通冷兵器的不同之处。而另一旁已经飘于上空的咒灵，正等待主人的一声令下。

        “真理没有跟夏油杰过过招吧，”一旁看热闹的硝子说，“会不会很精彩？”

        “好好看着，硝子。”早已摘下墨镜的观众五条悟好心提醒，“你要集中注意力，不然什么都看不见。她的速度很快。”

        硝子兴致不高，她身旁的白发男却像电视机前守候的狂热粉丝，甚至觉得乐趣不够，想跟硝子打赌：“你觉得谁会赢？输了的人请客。”

        “我才不赌。毕竟我只是一个收尸医生嘛。”

        红发女孩全然进入了战斗状态，专心致志地找出敌方的漏洞。这和上次与五条悟外派时的战斗习惯完全吻合，不盲然行动，伺机观察，以最高效的方式取胜。制定战术的时间过于短暂，让人以为是她的战斗本能。但并不是什么本能，真理有她的“眼睛”在帮她运算，这是旁人察觉不到的。

        咒灵挥动着翅膀，亮出了尖牙。形态上有鸟的翅膀，蛇的尾巴，看起来就像鸟和蛇的结合物，或者说，更像是鸟抓着一条蛇，飞在空中试图将它绞死。

        意外的是，真理放下了武器。

        “我认输。”

        “啊？？？”五条悟不满地跳起来大叫，“什么啊！”

        “它不纯。”真理解释道，“不是单纯的诅咒，准确地说，混进了其它生物。”

        挥舞着翅膀，带动的气流卷起沙石，凶恶无比的咒灵在真理向它靠近不到一米时，发出了一声鸟类清脆的啼叫。

        所有人都明白，那显然不是诅咒的声音。大部分诅咒从脱离人身上开始，就只会徘徊在原地骚扰其他人类，很小一部分拥有了智慧和行动力，还有一部分因为自身低微的力量，需要与其他咒灵抱团取暖。弱者如果运气过差，只能先依附其它生物，吞噬他人使自身变得强壮。

        “它想吞下一只鸟。”真理说。

        “五条同学，你看不出来吗？”

        咒灵的收服者夏油杰最感到意外，他盯着那只已经一动不动的二级咒灵，神情怪异得不亚于他第一次看到诅咒。

        夏油杰并非出生于咒术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的他，从进入高专前对咒灵和咒术一无所知。觉醒了术式后，他时常会感受到来自身上沉重的责任感——在这个恶灵爬行的世界上，有无数绝望之人等待被拯救。

        但是，此时，有什么要发生了。

        或许命运真的会开玩笑，夏油杰的目光被他的同班同学吸走，她只是站在面前，就足以令人感受到令人震撼的力量。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只丑陋的咒灵分成了两半，一只鸟从黑影中挣脱了出来，飞向了远方的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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