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硝子不可置否地挑起了眉毛。
“那么，你了解真理吗？”
夜蛾正道推着婴儿车离开了，硝子便毫无顾忌地抽起了烟。他们趴在栏杆上，就像平时等着上课靠闲聊打发时间。和平时不一样的是，队伍中少了话最多和最少的那两个，气氛远没有往常那般活络。
“不了解啊。”夏油杰很坦然。
“可是不了解不也是正常的吗？有你照顾她，悟那家伙成天像个跟踪狂，我呢，就是正常的同班同学。”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真理有很多秘密。但除魅的活轮不到我来干，应该交给专家去做。而这是需要时间的，足足两个世纪欧洲才等到了宗教改革。”
“像现在这样干等着，它自己就会解决了？”硝子冷嘲热讽，“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看起来好像比谁都镇静，但到底是镇静，还是性格使然的一种冷漠的姿态？”
夏油杰眯起眼睛，眼中的惊诧被很好地藏了起来，口头上却非常干脆地承认了。
“对，”夏油杰无所谓地说，“有句话叫‘因爱生忧，因爱生怖’，我以为谁都懂。”
硝子没有搭理他，而是沉默地抽着烟。烟雾顺着风向往窗外飘了而出去，她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他们四人在露天餐厅吃甜点时的夜晚，月色却不像今日暗淡无光。
“悟也是——”
“不，”硝子立刻否决，“他跟你不一样，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看得清楚。”
夏油杰注视着她，丝毫没有被反驳的慌乱。
“看得清又能怎么样？很多事不是让人看清的，硝子。信仰一代一代的谎言中维持，神就是这样。”
看上去无言的硝子，夏油杰挑起眉示意她说话。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如果你此时把脸伸过来让我把烟摁到你脸上熄灭，或许我还愿意陪你聊下去。”
夏油杰笑了笑，真的低头将脸伸了过来。
“给我留一个好看点的疤，医生。”
硝子心情还算不错地离开了。
几天后，五条悟赶回了学校。说是赶，也不算赶。外套里的衬衫领整洁挺立，靠近人的时候身上还有股非常新的剃须水的味道。
他悠哉游哉地坐到位置上，神态自若地听课。
背后的硝子踢了一脚他的椅背。
“干什么哦？”
“小声点。怎么样了？”
“啊，”五条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放心吧，硝子。你的保护欲就是太强，她跟我们一样已经十七岁，有独立判断的能力。你不能太溺养她了。”
他随后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害怕退缩的人永远不会是真理。是时候让他们感受年轻血液的冲击了，观念是需要更迭的。”
五条悟回到老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禅院家参观家谱。
“然后呢？”他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一片空白的族谱，“都死光了？”
上来就直接揭露别人的痛点，令招待的人脸绿得十分彻底。一旁的禅院家主笑眯眯地接话：
“说起来也是我们怠慢，前几天才接回家一个。她的力量确实强大，但暂时无法显露。展露天赋的方法有好几种，想必五条大人是最清楚这一点。”
五条悟哼哼道：“是啊。”他随手将那本族谱扔到一边，同样假惺惺地喝了一口仆人倒的茶，“万一是没有天赋之人呢？”
“既然是五条大人的同学，怎么可能会没有天赋？”禅院家主难以置信地反问，“高专不是收废物的场所吧？”
五条悟冷冷地从茶杯缘盯着他，杀意弥漫着整个小小的和室。他没有带墨镜，六眼直视的力量非常惊人。
周围弯腰低头的仆人背后冒起了冷汗。
“难喝，”五条悟重重地放下茶杯，“回去了。”
起身之际，他又回头警告了一句：“让真理每天打电话给我，禅院。如果漏打一个，我就轰了你家。你知道的，我不是做不到。”
随后他就离开了，坐上车之前，还驻足打量了一下整座府邸。
坐到车上，回家，吃饭，五条悟都在盯着手机，终于在准备洗漱睡觉时，电话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号码，他毫不犹豫地接听了。
“五条同学，”话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们叫我打电话给你。”
“真理，他们是不是把你的手机没收了？”
“不是，”真理打断他，“我的手机没电了。”
“那你也不能忘了打电话给我啊！”五条悟一时语塞，很快又囔囔道，“我担心死了！”
真理轻轻笑了一笑：“不用担心，也不用去死。我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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