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刚布置好防护罩，一阵强烈的震动感便从上方传来，整个房子都在晃动，靠墙的几个柜子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我赶忙加强了防护神法。
应该跟之前那个冥界战士一样，没有针对性的大范围攻击，果然，震动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地上一片凌乱，丽萨和伊尔莎的柜子是空的，只有我的衣物洒满一地。
我蹲下身将衣物拾起来堆在一旁，几张画像掉落出来。
最上面一张正是塔塔画的哈迪斯。
画面上哈迪斯的侧脸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的装束和角度都是我不曾见过的样子，当时塔塔画完画像后，我费解了好一阵子。
时至今日，我忽然明白，一定是我潜意识里见过他这个样子。
能不能与哈迪斯在一起放在一旁不论，总觉得阿波罗拿走我的记忆不单单是阻止我与哈迪斯在一起。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出现这种想法，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找雅典娜去试试看。
从她与阿波罗的对话中，能确定她早就知道我失去记忆与阿波罗有关。
将画像揣在怀里，重新带好帽子，出了门。
短短几个小时，被神法攻击后的校园不复当初的模样，残破的建筑和坑坑洼洼的地面彰显着其受到的残暴对待。
如果没有上神会议，雅典娜应该在战场应战，估摸一下时间，以往上神会议这个时候恰好结束，我决定先去上神会议碰碰运气。
一路上躲闪过几个神法攻击，索性对方没有将我锁定为目标，见我不回应攻击便不再缠斗。
快要到达会议地点时，我放慢速度，避免被人注意到。
以往上神会议期间，会有守卫守在门口，防止有人闯入，直到会议结束，守卫才撤离。
此时两个守卫正一丝不苟的立在敞开的大门两侧，保持戒备状态。
我来得正是时候，上神会议刚刚结束。
没一会，上位神族三三两两地从门中走出来，又匆匆忙忙地散去，我紧盯着人群，直到人员走尽，也不见雅典娜的身影。
难道她没来参会？
正在疑惑间，就见她和阿波罗一前一后走出来。
阿波罗一脸阴沉越过雅典娜快步离开，雅典娜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等阿波罗消失在视线外，我立即跑过去。
只跑了几步，雅典娜便警觉地看过来，待我跑近，她看清我面容，立即拉着我返回会议大厅。
会议大厅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雅典娜放开手，担忧地问道
“你跑哪里去了，怎么没来参会？”
我将自己离开宴会后的去向告诉她。
雅典娜听完明显松了一口气，说，“没来参会也好，来了你心情会更不好。”
今天发生的事让包括上位神族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更何况在旁人眼中，作为主角的我本人还配合阿波罗一起演了这出戏。
能想象到大家对我和阿波罗会是怎样的质疑和不满。
雅典娜在这个时候还愿意相信我，让我心里一阵温暖。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雅典娜点点头，“我相信你不是有意为之。”
她语速比往常加快，神情也不复往常的冷静。
我心里生出愧疚，即使整个事件的主导者是阿波罗，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我难辞其咎。
“奥林匹斯的情况怎么样？”
“事实上奥林匹斯维持得十分艰难，双方保持抗衡到什么时候不好说，何况哈迪斯还没有发动全部战力，如果…”
雅典娜顿住没在说下去。
海王波塞冬对奥林匹斯的挑衅和攻击早在几千年就开始了，掀起些小波小浪，并没有对奥林匹斯造成大影响。
冥界参与进来后，战局会发生这样的大逆转，可见冥界实力不容小觑。
哈迪斯以往一向不参与此类事情，所以记载中对冥界的实力描述大多含糊，诸如实力不凡之类，并没有可靠的估计。
想到这我追问道“如果哈迪斯发动全部战力会怎样？”
她稍有停顿，眉头皱起，缓缓地说道，“我只希望别发生这样的事。”
连雅典娜都惧怕发生的事，让我生出更多不安。
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向雅典娜交代清楚事情缘由，说不定会有一点转机。
“我们没有婚约。”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雅典娜有些错愕，她重复一遍，“什么没有婚约？”
“我跟阿波罗没有婚约。”
“那你？”她面露疑惑。
“我被他控制了行动。”
雅典娜脸色变了变，“没想到阿波罗竟然这样乱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雅典娜皱起眉头，“我本来以为你与阿波罗已经产生感情，只是宣布方式不当。”
我有些讶异，“怎么会这样？”
“你是说我误会你们俩个么？”雅典娜顿了顿，“在我看来很正常，他早就喜欢你，你没有以往记忆，他待你又好，喜欢上他不足为奇。”
雅典娜说得没错，从第一次见他起，阿波罗所有的行为在外人眼中，完全是对我有好感想要追求我的意思，只有我自己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不是因为我迟钝，而是我的心思压根就没在他身上，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事实。
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如果早点明白他的心思，是不是就能避免今天的结果。
雅典娜见我低头不说话，接着说道
“他喜欢你没错，不过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挑起战争，这点与你无关。”
我茫然地抬起头。
三千年前我追在哈迪斯屁股后面求仁得仁，三千年后我再次见到他后眼里便没有了别人。
这一切看似与我没有直接联系，可又处处脱不开干系。
手里的画像被捏出几个汗湿的印迹。
还有补救的办法吧。
“你说…哈迪斯…”我衡量着措辞，没有办法将想法直说出口。
“嗯？”
不管了，我心一横，“我去跟哈迪斯解释清楚，会不会有些作用？”
雅典娜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说冥王，他吃醋？”
她的尾音略微抬高，让我倍感尴尬。
虽然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被雅典娜直接明了地点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雅典娜认真思考了一会，居然点点头
“…也有点道理。”
我眼睛一亮，“你也这么想，那我去一趟…”
没等我说完，她马上摇头。
“我劝你别费力气，我不觉得他多喜欢你，以前你追了那么久他都无动于衷，最后为什么娶你，你知道么？”
“…”
我没办法说出他喜欢我才娶我。
因为那个预言，像一个暗针扎在我心中，任我怎么麻痹自己，都不能忽视这个看起来最合理的理由。
我眼神暗了暗，“我知道预言的事情。”
雅典娜毫不惊讶，“阿波罗早就告诉你了吧。”
我点点头。
“那你怎么还…”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住，视线落在我手中的画像上。
进门的时候我便拿出了画像，只是一直没机会询问。
“哈迪斯？”雅典娜一眼便认出了他。
我将画像递给她。
“你是为了记忆来找我？”
“嗯”我含糊答道。
来之前我觉得雅典娜会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可是看她对哈迪斯的态度，我有些犹豫。
雅典娜不希望我跟哈迪斯在一起，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你们成婚的时候。”她忽然说。
她指着领子部位，“这个花纹只有冥界婚服才会用到。”
失去了所有记忆，潜意识里竟然还保留着这个影像。
雅典娜将画像还给我，叹口气，“你还是喜欢他，有没有记忆又有什么关系，你失去那段记忆，我挺高兴的，以为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结果你…”
“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喜欢他么？”
如果换做别人，我大可以否认，可是面对雅典娜，说谎没有必要，让我回答喜欢又难以出口，只好咬着嘴唇沉默。
“算了，至少你不再像以前一样跟在他身后转了。”
我更加心虚，如果她知道我之前与哈迪斯私下见面，怕是要推翻这个说法了。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去见哈迪斯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不会跟他有纠葛了。”
雅典娜不解地看着我，“既然知道预言，为什么还要去见他，说不说清楚对他没有意义啊。”
我语塞，雅典娜说的没错，如果一切与预言有关，澄清和解释都毫无意义。
“况且我怕你一见到他，跟我保证的话就不做数了，他对你影响太大了。”
我呆站在原地，她的每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你的记忆确实是阿波罗取走的。”
我惊讶地抬起头，本以为她岔开话题不想再谈。
“我早就知道此事，”雅典娜顿了顿，又接着说，“春之女神觉醒本应神力和记忆一同觉醒，你神力觉醒却没有记忆，我觉得奇怪，便去见了阿波罗，他承认取走了你的记忆，他怕你因为感情再次被哈迪斯利用。”
我相信雅典娜绝不会刻意隐瞒我，这是她所知道的全部。
这就是阿波罗取我记忆的原因么？充分而又简单明了的理由。
我皱起眉头，心底的不安一丝没有缓解，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么？为什么会让我如此不安。
雅典娜见我低头不语，以为我很失望，她叹口气，“我与太阳神同为十二主神，他有意不让我插手，我也奈何不了他，你不如直接找阿波罗问清楚。”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我的感受，扯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但他未必会将记忆还给我。”
“那倒是。”
雅典娜临走前犹豫着问我什么时候能返回战场。
看得出她很关心我现在的心情，不过战力匮乏到全奥林匹斯的神族都参战，作为主要战力没有理由这个时候躲在一边休息。
我决定明天就去战场，雅典娜担忧地问我要不要休息几日，我摇头拒绝了。
见我坚持，她没再说什么，嘱咐我回去做好神法防护。
她转身离开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脱口叫住她。
她顿住脚步，回头问道，“还有事么？”
“啊，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你阿波罗使用的武器里有弓箭么？”
雅典娜不假思索道，“据我所知，没有。”
“哦”，我尽量轻松地笑笑，“那没事了”。
当时在阿波罗的太阳神殿见到的那把弓箭让我格外在意。
果然不是阿波罗的武器。
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
告别雅典娜，我没有着急回学校，开着防护神法不紧不慢地往回走，普通的神法攻击不对我构威胁。
冥界战士多了不少，我小心的躲避着缠斗。
奥林匹斯几乎一日之间被摧垮，一切正常的日常活动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
哈迪斯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他这么着急攻打奥林匹斯，不符合他按部就班的行为方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头脑一热做决定的人。
就算要打，也不会说打就打，好歹有个官方说法，之前与波塞冬联合时还像模像样的送来一份战书。
现在看起来实在像是，像是吃醋。
这个奇怪的想法挥之不去，我的嘴角一会抬起一会垂下。
烦得要命。
预言不是说，他得到我，才会推翻宙斯统治。
也就是说，我只要不和他在一起，哈迪斯就注定会失败。
那他这么着急攻打干什么，岂不是自讨苦吃。
难道不应该是先讨好争取我么？因为几句话就在宴会上说得那么决绝，怎么看都像是在发泄情绪。
他会不会是真的喜欢我。
想到这个可能性，嘴角又抬高，记忆的事情，好像也变得不那么在意了，雅典娜没办法帮我，也不可能去找阿波罗。
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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