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当年的事
转眼间，京大第一学年的考试结束。傍晚，小雅考完最后一科，和苏镇一起，回到医院爸爸的病房里。
小雅的爸爸，几日前从I C U病房里转到了普通病房，如今已无大碍。苏镇这几日里，除了考试，尽量陪伴着小雅，两人之间的默契，也日益增加。
“丫头，你回来了？”小雅爸爸看见他们回来，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的光，可是小雅表情淡淡的，并不回答。
“过来，过来爸爸这边。”小雅爸爸挣扎着起身，“今日，爸爸想将以前的事情，和你们谈一谈。不指望你能够原谅爸爸，只希望你能不怪你妈妈。”
“叔叔，您小心点！小雅，你过来！有些事情，说开了更好。”苏镇拉着小雅，坐在了病床旁边。
“丫头，我不是出轨，也不是偷情。”小雅爸爸开始述说，“当年你妈妈忙工作，请了保姆阿姨照顾你。在你两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回到家，发现你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哇哇大哭，那阿姨不见人影，我们家保险柜里的2万多元现金，也不翼而飞。
我立马报警。警察很快在京郊、那阿姨的家中，将她人赃俱获。可是，办案的民警打电话给我，建议我到抓捕现场，亲自察看一下，再决定接下来如何发落。
我和你妈妈，带着年幼的你，赶到那阿姨家中。当时，她的家里，已经布置成了灵堂。警察说，她的父亲遭遇车祸，重伤不治身亡。据笔录情况，肇事车辆逃逸，她为了救重伤的父亲，盗了我们家保险柜的钱。
可是钱并没能派上用场，她的父亲在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宣告不治。当时，她带着手铐，哭得相当可怜。更可怜的是，她的母亲、以及两个哥哥，全都是残疾人。她的母亲患有精神障碍，一个哥哥因为幼时高烧变成痴呆，另一个哥哥居然是双目失明。
警察同志之所以让我们赶到现场，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家中的顶梁柱没了，这个健康的劳动力再被抓了的话，那三个残疾人怎么办？他们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时，你妈妈心善，看她那么可怜，你又习惯了她的照顾，就一再恳求警察不要抓捕，我们出具书面撤案的说明，那阿姨，终于免了牢狱之灾。
后来，你妈妈又多方打探，帮她的盲人哥哥，找到了一份推拿的培训和就业机会，她哥哥既能养活自己，又能多少盈余。
半年后，她将母亲和痴呆的哥哥送进养老院，重新到我们家，要求继续照顾你。你妈妈当时换了保姆后，也觉得不如她细心，就同意她再到我们家来。
再过了半年左右，她说家中有事，需要辞职回去处理。刚好你也可以上幼儿园了，你妈妈就同意了。
差不多又过了半年，她带着个小婴儿，说是路边捡的，本想送福利院，但是听你妈妈平日里提起过，如果有福利院寄养的孩子，愿意再领养一个，所以抱过来让你妈妈看看。
你妈妈一看这个婴孩，粉嘟嘟的好可爱，当即欣喜地答应了，联系了福利院办了寄养手续，同时留下了这个阿姨，照顾你和弟弟。
就这么相安过了几年，你弟弟变成了小学生，那阿姨也变成了大龄未婚青年。你妈妈很热心地帮她留意相看，可是她完全没有找对象的意愿。
你妈妈奇怪了，也怀疑那阿姨，指不定对我有心。加上你和弟弟长大了，她就想解聘了阿姨。
在你妈妈提出解聘后的第二天，那阿姨找到了我的办公室里来。她说，你弟弟，是她和我的孩子。我一听，只觉得晴天霹雳，根本就不相信，可是她，拿出了权威的鉴定书，还让我自己，再鉴定确认一次。
即便鉴定书是真的，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她有过苟合。
据她自己回忆，是在一个醉醺醺的晚上，我和她……可是不论当时还是过后，我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喝断片吧，是我畜生，酒后乱性了。
当时，那阿姨哀求我，不要赶她走，她不想离开你弟弟。她说，她生下你弟弟，是为了报答我。假如一定要赶她走，她就实话实说，然后把你弟弟带走。
我退缩了。一是怕你妈妈知道后，接受不了事实，怕她误解我、离开我；二是这个阿姨，尽管自作主张生下了你弟弟，可是后来还算规矩，再不曾有过勾搭我的行为。
我便劝说你妈妈，采取了折中的法子，帮阿姨在外面找了一个小房子，然后按时到我们家做钟点工，晚上回她自己的房子。
后来，我们家生意越做越大，你妈妈越来越忙，那阿姨便一直是我们的钟点工，直到不久前，你妈妈她，难得一次自己收拾房子，发现了当年的鉴定证明。
你想啊，你妈妈那样直筒筒的性子，看见了那鉴定，还不得气炸了！让她忍了那么些天，真是难为她了！她没拿把刀直接把我劈了，算是顾及夫妻情分了！辛苦费劲地去搞了药来，吃到了一半还喊停，喊120的，我就没见过像她这么心善的……呜呜呜……如今她在看守所里面，该有多孤单！都是我害的她，我该死、我混蛋！呜呜呜……”
豆大的泪珠从小雅爸爸消瘦深陷的眼窝处滚滚而落，止也止不住。小雅起身，自床头抱起爸爸，呜咽着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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