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食
隔日吃早饭时候，曹卓昌已经先派下人买好礼物，闹的江风一下子不知怎么说，只能吐出谢谢兄长四个字。
曹某人被这真挚的感谢闹了个大红脸，这不是应该的吗，而且那个小红，默契没再提起给自己留着面子。
现在想想前些日子真是鬼迷了心窍，比起中举，根本不算什么。
一旁郭淮左发现端倪，“哎，你们之间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没有。”曹卓昌立刻否认。
郭淮左一晚上没睡好，大清早就从客栈赶来打算出些主意，见这直觉就肯定有事，但此刻也不是八卦个小人的时候，正色问道真打算去拒绝？
见夹着阳春面边吹边吃的江弟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心情说不上来开心多忧虑多。
“贤兄你别担心。”
主考官是个怎么样的人都打听好了，并不是那种心胸小、靠着拍马屁升上去的官，名声挺好。
其实也是忐忑居多，但面上江风就是当寻常往日一样自在的吃着饭。
“哎，我想了一夜，不管怎么说，京官正四品哎，比现在你那岳父正六品的府尹高贵多了，而且日后提携你一下就胜过多少人一辈子没机会。”
“这个我也赞同。”
瞄着江弟筷子夹着大蒜沾黄豆酱放在面条上吃着，就是没做出一点旁的反应，二人泄了气。
“我和这个小人是为了贤弟你好。”
江风咽下面条点头认真的说知道，“但有时候违背心意多了就再不是我了。”
或许要面临今后被排挤，或许被针对弄去个偏僻地方，但他心意已决。
马车上一人去，曹郭二人不要脸上了马车，见带着俩下人走侧门进去，同时叹了一口气。
下人领着直奔书房内，江风首先踏进去就感受到厚重的香味，抽抽鼻子。
程玮真是没想到现在这场面，再参加几个熟络官员的酒局，他就回京了，还想着带着这小子一起上京呢，反正给置办房子田产一句话的事。
啥都想好了，可怎么没想到会是拒绝。
“你真想好了？”
他大方的问出，心里却把这小子列入黑名单，给脸不要，他的嫡女可百家求，要不是看在这小子着实合眼缘，就凭这小子寒门的身份再努力十辈子都配不上。
“大人，小子一介布衣，种地的出身，承蒙此恩，但责任二字，学生是怎么不敢忘的。”
“你的意思是，本官让你背信弃义喽。”
江风哑口无言，不是，跟二位长兄商议的怎么一句没用上，这大人不按道理出牌啊，怎么直接这么咄咄逼人。
看眼神再看神情就知道背后有心眼子多的教，还嫩着呢，程玮端起茶杯倒是气消了点，欺负个后生倒也开心。
不过，这样品行的读书人让他更心痛了，10个找不出半个，不，天底下读书人罕有。
怎么就便宜了那个姓林的呢，直接气的把茶杯一放。
“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年轻时以为能力够就可扶摇直上，实现自己的志向，但本官亲身经历告诉你，你小子绝对会后悔的！”
江风呼吸一轻，看来今日要被打出府的节奏，没啥，养几天伤就是。
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反倒歇了口憋着的气，腰板也直了些。
这一细节并没有逃过程玮的眼睛，人品行，胆色也不缺，心底更可惜，语气不由更厉色。
等江风真站在大门口时，还有点云里雾里。
一直掀开帘子的二人见下人领着出来直接跳下马车，差点崴了脚也顾不得，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长吐出口气。
上了马车就问怎么个结果，江风看着二人明明凉爽的天气一脑门子汗，正经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被口头上教训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我都没反应过来，然后就让下人把我领出来了。”
他现在还脑子糊着呢，耳朵都嗡嗡的。
骂了一顿，这好呀，骂就代表没记恨，曹卓昌把这意思说的仔细，看着江弟佩服的眼神越说越觉得猜对了。
最后下了个总结，“说到底还是对你有爱才之心的，不过他大人不计下人过，但他下面的肯定不会放过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江风看着手里的木盒子，笑着如此说道。
二人愁，本人倒是不知道总是哪来的这自信满满，但曹郭二人却没发现自己脸上都轻松些许。
“对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木盒打开是一本《说苑》，精致的五彩皮面，闻着还有悠远的花香味道。
“这是！”
很显然主考官给的，真不敢相信。
江风懂眼神意思，直接点点头肯定，手指小心摸了摸。
这本书可是经典孤本，对答式古籍，外界书店根本没有卖的，但在江风眼里价值不可估量。
“这是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了。”曹卓昌一向觉得自己七个窍，也不懂这意思了。
郭淮左反倒明清，惜才可不关乎年龄，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主考官是真爱才。
要是自己，娶就娶呗，官场上有帮扶的求之不得。
江风摸着手里的木盒放哪里都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放在衣服的中间，即便有衣服隔着，还是把木盒用布包裹两层保护。
要离开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带礼物，江风这么说曹郭二人一愣，还以为啥事呢，如此郑重。
于是三人找了个名气大的酒楼吃了顿地地道道的南京美食，小二直接笑着推出几道金陵菜和当地最受欢迎的。
金陵板鸭、牛肉锅贴、什锦豆腐涝、鸭血粉丝汤，大闸蟹、桂花酒，饭后还有赤豆酒酿小圆子和各类糕团小点。
江风第一次吃这板鸭直接评为一等，肥而不腻，尤其里面的板栗绵软的入口即化，二者完美中和，清香可口，酥脆嫩滑，边吃边赞，心底直呼怎么这么好吃。
家里好似也制作过，但口感真是差了不少。
除了郭淮左要了三鸭血烧饼，二人也没要米饭，直接吃菜吃饱了。
尤其是甜点，精致小巧，色彩鲜艳，都不舍得拿起，入口绵软香甜，江风吃了三盘都不觉得口里发干。
发现这菜都偏清淡，都没有辣椒，这点很是满意。
大闸蟹江风嫌麻烦，只掰开吃了俩，不过蟹肉的确还是雪白细滑，还有桂花酒浅尝一口，纯粹是桂花果汁似的于是忍不住喝了两杯，不过也怕有后劲，所以就换成绿茶。
酒楼还赠了三小碟子冰皮月饼，两个占据手掌心，但心情一下子更好，怪不得口碑如此高。
一口一个尝着是咸蛋黄味道，江风就把剩下的给了兄长吃，喝茶水灌嘴消除味道。
甭管皮怎么好吃，不是甜馅他都觉得难吃。
“这钱我来付。”
“哪有兄在弟付的，我最大我来付。”
“哎，别来年龄这一套，就论谁先跟泽川认识的。”
“你，你。”这话真没法反驳。
于是结账是曹卓昌付的，谁都没争过，江风看着就三个人吃饭五个菜，两壶桂花酒，竟然花了半两银子，零头十几个铜板给抹了，又给了小二铜板十个为赏钱。
出来后就小声直呼心疼，这三人一顿饭可是四口之家半年的花销，昔日赶考上县城凑路费，家里一只下蛋肥鸡2斤多才不过卖了十五文。
“早知道花这么多钱，真不在这吃了。”
当初大哥扛一个月码头麻袋才不过300文，好家伙，这一顿饭500文。
“瞧你这样。”脸都皱在一起，至于吗。
“这可是南京，而且真要一桌子十几个好菜点上，再上几坛子好酒，那可得10两银子起步。”
“不是，曹兄，你别说了。”捂着心脏，江风是真受不住，“我只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就这一顿饭得难为死500个英雄，我头疼。”
曹郭二人笑破肚皮，还是第一次听用这上面。
江风望着天，自我安慰，这可是南京，想起这一路坐船折腾，见识过就不算亏本，品尝了极致的美味，不枉此行。
嗯，没事，吃进肚子里比啥都强，又不是扔了啥的。
洗|脑一会儿，他忍着心脏隐隐作痛，认真挑选礼物。
二三层楼的店铺都装饰的比府城店铺还豪华，当然价格也豪。
曹郭二人本以为贤弟会又说肉疼的话，但讲完价眼睛不眨的就买了。
不是，这银质鎏金兰花簪可是3两银子呀。
可看着两只手小心拿起端详傻笑的模样，真是没眼看。
江风想到自家娘子戴上的模样，肯定很适合。
曹卓昌把老板在角落压价成功，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做工和样式的确是精细，但簪头雕刻兰花的玉石可并不是上等，再说就那两朵花还不如旁边装饰的珍珠贵呢。
老板听这话就知道遇上行家了，实话说成品就2两，结果被打断，“成品顶多一两半。”
“得，遇上明眼的。”老板拍了下手，直接给算作2两半。
最后给老家人的全部买齐，共花了五两银子，还赠了10条红绳，几条小孩带的寓意平安的手链。
要真是羊脂玉、玛瑙啥的连个零头都买不着，但江风想着奶奶和娘亲他们不认什么样式，就认金银和大，买个好看的不如实打实的更让她们高兴。
路过书店也专门给小舅子买了几本趣味的书籍，布店选了几样花色时兴的布匹。
一行人走在石桥路上时，江风突然想起买把油纸伞来。
“哈，不是，见过买首饰的，没见过买伞给自家娘子的。”
“贤兄，这里的雨伞面图画很好看，我那时候赶考见就想着买一把，真是差点就忘了。”
好险，好险，江风走到一路人面前，“请问，这附近卖伞最出名的离这怎么走？”
读书人如此有礼的问，反倒路人结巴开了，还是旁边停下来指完路并且说那边都知道，随便一问就是。
“多谢，多谢。”
“不用，不用。”红着脸高兴的摆手。
河边都是各种船只，但三人默契的只走着，曹卓昌抿抿嘴角还是露出点笑意，尽量不朝河面那边看，怎么办，看着就肚子翻腾。
一条青石板两边门口都是各式各样的油纸伞，“竟然每家都是卖纸伞的，生意还如此之好。”
“这里的装饰与风格真像呀。”
“贤弟，你说什么？”
“哦，我也是惊讶呢。”
来往有车队轱辘声响动，还有正在装车的，看着就是成百上千件大宗交易，听话里的意思运往京城与其他州的都城。
时不时斜着身子让让人，店铺里还有坐在现编的男人，那手像飞一样。
别说，三人都是第一次亲眼看着竹条如何变成油纸伞的一部分。
到了巷子最后一家才是他们的目的地，发现这边一转那边下台阶竟就是个小型码头，呦呵声很是响亮。
“曹兄，这荷包里有点心，你吃点压压。”
“好。”接过赶紧吃下，闻着这味道就觉得真难受。
这一耽误，里面出来个老人问想买什么样式的。
听到是想在纸面上画出彩虹圆弧形图案，老人蒙了，不是，花鸟走兽美人仕女图、风景诗词做了一辈子，这要求还第一次听说。
“就是打开从顶部是一圈圈彩虹似的颜色到伞边。”
“不是，公子你说的小老儿懂，可是公子你读书读傻了不成，很多颜色非达官显贵是不能用的。”
老人觉得一辈子的手艺遭受到质疑，明显态度比方才差些。
见这小子瞪大眼哎一声傻乎乎的样，又气又乐，老人摇摇头让进去看看。
曹郭二人也脸一热，跟着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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