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八十二章 代价，是你永远消失

“对不起，再给我们一家弥补你的时间好不好，请你醒过来，为了我们活下去……”
“好不好……”
容九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即便她努力地把眼泪憋回去，可依旧藏不住。
眼泪顺着指缝滴落。
连城也趴在了白衣身上，小家伙紧贴着白衣的脸，小声的哭着，“外曾祖父，醒过来好不好。”
黑猊也呜呜地哭，使劲地贴着白衣的脸舔着，然而这个人始终毫无动静。
两人一兽哭得无比悲伤，帐内弥漫着浓浓的绝望，白凌轻轻地拍着容九的背。
容九控制不住，埋首在白凌怀里痛哭。
魂飞魄散。
他们要如何救他？
要如何修补他这破碎的魂魄，才能让他苏醒过来，连容九都没有把握了，这比司天韵的问题还要难，难上太多了。
可即便难，容九也要做。
她从轮回门前取来灵魂木，刻下一座又一座的聚魂阵，以木头做成一盏魂灯，又以白衣的头发为引，搓成了灯芯。
流域见到，问：“你这是要为他引魂？”
容九没有否认，“这是唯一的方法。”
流域摸着下颚，自言自语道：“你这主意确实不错，我也是没想到这个人尸体都凉成那样了，居然还有一道残魂不散，不过我也说句煞风景的话，光凭他的头发没用，他自己又不想活，你把他的头发都烧光了，他都不会在意，要烧，就烧他在意的东西。”
容九动作微僵。
流域见她想明白了，指点道：“比如你儿子……”
百里狱司执笔的手一抖，“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让人烧她自己的儿子？”
司天韵也皱了眉头。
流域：“……”
流域啐了句，“我这么说了吗？烧衣服，烧头发都行，谁说要烧连城了。”
“有用？”容九紧盯着流域。
“民间传闻嘛，烧他在意的东西，可以聚回他散开的三魂七魄，他那么喜欢小连城，你烧一下连城的东西试试，说不准他下一刻就崩起来，干掉你。”流域揶揄道。
容九闻声陷入了沉思。
做完魂灯，容九又准备离开，这次，她把司天韵的肉身带回去了。流域登时闪现在容九面前，兴奋地问：“你想到办法了？”
“回去试试，实在不行，就烧一下司天韵的肉身，也许司天韵受到刺激，也会立刻跳回自己的肉身里。”
流域：“……”
“我怀疑你夹带私仇。”流域义正严词地道，就因为他说白衣坏话。
容九皮肉肉不笑，“这么明显吗？”
流域闭嘴了。
有求于人，不得放肆。半晌，他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颗青色的珠子，塞给了容九：“给你。”
“这是……”青珠之内有流动的金色液体，看着十分漂亮。可容九没见过这是什么。
“灯油，”流域扔了两个字，就背着手走了。
容九瞧着他的背影，紧攥着青珠的手心微紧，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可从流域贴身带着，想来这东西必定十分贵重。
容九道：“谢……”
流域摆摆手，“赶紧走吧！”
容九笑了笑，也没再说谢，飞身回到了营帐，把魂灯放置在了白衣的床头，青珠打破之后，金色的液体流淌进魂灯内，室内散发着一股异香。容九感觉到神识之海在刹那沉静。
异香对灵魂有着奇特的安抚作用。
容九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把魂灯点亮，淡黄色的烛火十分微弱，可在缓慢间，化为了点点青色。
一缕残魂萦绕在魂灯上，安然沉睡在灯里。
“他居然把这个东西给了你。”
男声声音从身后传来，容九没有马上回头，她呵护着魂灯，挑选了一个好位置，才回身向来人行礼，“皓天殿下。”
皓天虚虚抬手，淡声道：“不用行礼，也别叫我殿下，自然神族已经没了，就随意些吧。”
话虽然是对着容九说的，可他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魂灯里的金色灯油，满是艳羡。
灵景也闻香而来，在门外探出个头来，“这冥主，说他小气也小气，说他大方也真大方，你威胁了半天他都不肯拿出来，居然就这么给了这丫头，还打碎做灯油。”
“要不，你动手抢一下？”
皓天不语，许久，才把视线从魂灯上移开，见容九一头雾水，皓天淡声道：“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容九摇头。
“冥王珠，冥主的修为珠，看这一颗，至少也有万年修为了。”
容九脸色微变，流域的修为？
皓天看出容九所想，淡淡道：“不用担心，冥主的修行方式与寻常人不同，这一颗冥王珠不是从他体内剥离出来的，对他的修为不影响，不过传闻这珠子是他们的第二条命，历任冥主没有人会把这东西拿出来送给其他人使用，更别说是个残魂了。”
“有这东西当灯油，这小子……就是魂魄再碎，也会被强制召回。”皓天评价道：“是个好东西。”
容九想到了刚才灵景说的话，沉默了，不用问，皓天也去借了，但流域没给。
“我不会抢的，这个孩子……”皓天沉吟了片刻，声音充满了愧疚，“阿离对不起他。”
容九没有说客套话，燕归欠白衣的，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跟皓天虚伪的客套，即便这个人是他们的祖先。
她没有资格替白衣原谅任何人。
等白衣醒来，他会自己做主。
而不管原不原谅，容九都会站在白衣这一边。
皓天也知道，所以两个人之间没有因为这个话题而持续多久，皓天说明来意，“我是来找你的。冥界的问题，你可听说了？”
容九点了下头。
轮回之路还有问题，本来通向轮回之道的出口被堵住了，冥界的魂魄越来越多，届时流域跟百里狱司镇压不住，冥界暴乱，人间也会受到牵连。
白凌跟荒火这些日子就因为这件事奔波，容九也清楚。
皓天看定着容九，“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机会可以修复轮回，你会去做吗？”
容九还未回答，皓天道：“可代价，是你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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