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杜郎君被人拐跑了!
“药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去给我弄杜春卿!再不弄他的手都好了,我还怎么得手?”周通又喝了酒,在院子里撒酒疯,一脚踹翻了余知琴膝上的长琴,冲他大吼大叫。
“知道了,”余知琴心疼地把那琴从地上抱起来,拍了拍灰尘,“帮我准备一辆马车,再找几个手脚麻利会功夫的人跟上吧。”
正如周通所说,这么多天,杜春卿的手都要好了。
但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故意拖延这么久,是因为还念着那一份同门情谊吗?
杜春卿厌厌地坐在屋里,对着铜镜发呆。
一个叫核桃小厮走进来报信,说余知琴的马车已停在府前,来请他去醉仙楼吃饭。
“他来做什么?”想起在候府时余知琴那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杜春卿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核桃也存有想帮舒墨裁洗脱冤屈的私心,便利利索索,和盘托出。
“余公子说,一是要和您叙一叙旧情,二是——他知道打断您家兄腿的凶手。”
杜春卿听完后半句,整个人立即有了精神,拿起衣架上的披风便大步走了出去。
“杜郎君、杜郎君您慢些!”核桃跟在后面小步跑,“余公子说,您得一个人去他才告诉您,我怕这里头有诈啊,不如咱们把他请到府里?要不等老爷回来再说?”
今日舒府的人大多和陈伯一起去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了,府里冷冷清清,丞相府的人却找上门来,这小厮略一细想,便吓得打了个寒战。
“不等,”杜春卿显然已被冲昏了头脑,“难道离了你们老爷,我就活不下去了吗?”
核桃气的跺了跺脚。他就不该替老爷着想这么多!过犹不及!造孽啊!
杜春卿快步走到门前,只见余知琴笑吟吟地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朝舒府里看。
“师兄,好久不见。”
余知琴今日终于清清爽爽,不浓妆艳抹,把五官往模仿杜春卿画了。
“原来我和师弟的情谊,已经是旧情了吗?”杜春卿抱臂站在寒风里,冷笑道。
余知琴听得这话,稍愣了一愣,才记起自己刚才和那小厮说的话,脸上的笑也冷了几分。
“果然近朱者赤,师兄和舒大人在一起,变聪明了许多。”
“是啊,想想真后悔,当初五十两金子还不如喂狗。”
喂狗?那本就是我应得的!
余知琴捏紧帘布,虚情假意地问:“所以呢?师兄不想听听我知道的事?”
杜春卿听到这话,便把盯着车轱辘发呆的眼睛移开,左左右右打量着余知琴一行人。
“师兄放心,只有我一人,和这个老车夫。”
杜春卿定定地看了他半响,没说话,然后从袖口里掏出面纱,遮住半张脸,提步上车了。
核桃从门后蹦出来,急的抓耳挠腮,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抓了个丫鬟。
“我跟上杜郎君!你快去大理寺告诉老爷,就说杜郎君被人拐了!让他快去醉仙楼!”
见余知琴居然还准备了单独的雅间,杜春卿有些不适,便等他进去后靠在门框上,懒懒地说:“在这说吧,说完我就回去。”
“师兄别急啊,”余知琴提起茶壶亲手为杜春卿沏了杯茶,“这小小的雅间,倒让我想起在乐府……”
“你还能记得以前的事,难得。”杜春卿冷笑着别开目光,不想再看余知琴那假兮兮的样子。
自己曾经花了一腔心血、鼎力相助的师弟,怎么变成如今的样子?
余知琴端起自己的茶盏,那茶水微微荡漾,扭曲了他的面庞。
“师兄对我的好,我一点都没忘。我爹娘好赌,我自幼便被他们卖去青楼唱曲还赌债,是师父把我从青楼赎出来,是师兄变着法接济我,接济了十年,共一千二百三十两。”
“你记得倒清楚,”杜春卿袖手旁观,“所以呢?就因为圣上赐了我‘乐府春莺’四个字,你就要和我反目?”
“为什么不能!明明曲唱的最好的是我!最有天分的也是我!不然师父为什么要赎我?”
余知琴将茶盏往地上重重一摔,滚烫茶水溅了他一手,他却不觉得疼。
再炽热,有他心中烧了这么多年的妒火热吗?
“你搞错了。第一,皇命难违,这四个字并不是我硬要给自己安上的;第二,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上瓷盏不成样的尸体,仿佛在嘲笑他们不堪一击的同窗之情。
杜春卿承认,当初得到这个封号,的确春风得意,但如今经历了这些事,他只觉得这是枷锁了。
如果是这个封号给了父亲贪污的侥幸之心,那他宁愿用这个破称号,换得一家人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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