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辛德拉之门
辛德拉之门内，恐怖的玩偶们相互挤闹，争先恐后的发言。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呀！”
“蠢货！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也能叫做人？”
“喂，奇怪的家伙，你来辛德拉之门是想要作什么？！”最前面的玩偶讥讽道。
梵尔没有理会这些长相丑陋的小东西，他喊道，“尊敬的辛德拉大人，如果你在的话，麻烦务必请与我见一面！”
偶然的情况下，梵尔在拜伦杂乱的资料中，发现了一本名叫辛德拉忏悔录的书籍。指尖翻阅到的文字，记载着血造族的真相，和辛德拉的身份。
他们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梵尔无论如何都要知道拯救源血的办法。
因为源血，是向死而生的存在，每一次使用能力，代价就是生命的消耗。
通过忏悔录的描述，他记下了这样的术阵，理应是可以通往辛德拉之门。而现在的他，确确实实也站在了这个诡秘的地方。
玩偶们的嬉笑声骤停，伴随而来的脚步声浅而轻盈。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被黑烟环绕裹覆，他打了个哈欠，周围的黑烟顺化成黯色的服饰。头上缠绕的绷带解落，他露出真容。
他……没有眼球！
凹陷的双眼之间，是望不到底的漆黑，是深渊般的空洞。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孩童指了指自己残缺的眼眶，“我的眼珠啊，在很久之前，被一些很坏的人夺走了，我也很苦恼。”
“你是……辛德拉？”梵尔开口问，自见到辛德拉，他脸上的不安似乎减少了些。
“是哦，少年，你好像不怕我呢。”小男孩诡异的笑道，“我知道你，有个人类与我说过，他会献给我一个容器。现在看来，我们终于见面了。”
容器，一个连人都称不上的叫法。
“如果我对你们来说还有用处的话，是我的荣幸。”梵尔的笑意中夹杂着一丝负气。
辛德拉歪着头，“我确实应该要感谢你。但你动用体内的力量找到我，不单只是来做个表态吧？”
“我想要知道停止源血体内的逆生的方法。”他开门见山。
孩童嘴巴微张，应是很诧异的样子，“你想自救？还是说……算了，这个不重要。”
“代价多少我都付得起。”梵尔脱口而出。
辛德拉无奈地摆手，不过按照这样的发展，也是很有趣的。
“既然如此的话，比起我将你回收，让你心甘情愿留在这里显得更加……更加人道，对！人类的世界应该是这么的说法~”
梵尔点了点头，他认定这个孩童不会轻易吞噬自己，“再等一阵，再给我些时间，我会按照你的意愿归来这里，到时候你想要的东西，我亲自给你。”
辛德拉大笑出声，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容器。罢了罢了，现在自己的状况也没办法直接食用，再等等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在这个空间已等待许久。
是啊，这么久，自己在这里到底呆了多少年，恐怕已是记不清。
“作为见面礼，就带你看看这里一些有趣的东西吧。”辛德拉抬手，周围的黑烟骤起，像旋着般的龙卷，向梵尔袭来。黑白格子的地板开始崩裂，石头门剧烈晃动，一旁的玩偶们被黑雾撕扯坏。
一只巨大黑雾般的手从地面伸出，握住梵尔的腰，将他拖入乌不见底的深渊。
周围的空间出现变化，梵尔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拖拽感已消失。
这里是？
他眉头皱起，空间充斥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冲击着他的鼻腔。四处传来的尖叫和嘶吼声钻入他的双耳，他眯眼想要尽力看清目前的情形。
是尸体！不，这里是地狱！
一个被锁链缠住的头颅悬挂在半空，它的鼻头已被削去，不断往外面淌着血和黑烟，嘴巴还在艰难地蠕动，一只眼球被血管粘连吊在脸上。
“这里是忏悔深渊。”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些就是死后的书群，有幸被辛德拉大人选中，他们的灵魂将被带来这里，这叫堕门。”
她顿了顿，继续说，“书群是大人在世间的双眼，他们一生的故事将被撰写成书，供大人阅读。”
顺着声音，出现在梵尔的面前的，是一位身着黑色葬礼服的精致女人。她的打扮像是王族的人，头发编成细辫且高高盘起，手里撑着一把黑色蕾丝阳伞。
“那位大人是按照什么来选择堕门的？”梵尔踢开身边零碎掉落的手脚。
“这是我等不该揣测的事情。”她面无表情，像死人一样僵硬，“初次见面，我是阿尼亚哈鲁特艾恩，卡因特洛耶特的妻子。也是与大人签下契约的血造族。”
特洛耶特，真是个古老的姓氏啊。
据记载，早期的王权贵族的政权是由两大贵族组成。
拥有绝对力量的哈鲁特艾恩家族，和强大财力的特洛耶特家族。
可惜两族的和睦，在文森特哈鲁特艾恩登上王位之后，下令血造族人覆灭了所有特洛耶特姓氏。
仅在短暂的时间内，特洛耶特王族的成员在城中被血洗。
这就是历史上最大的屠族事件，特洛耶特悲剧。
屠族的原因，只是短短几句，因为发现了特洛耶特反叛的证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女人低沉的说道，“王城中应该来残留着关于当年的记载，那些东西，永远都是权贵写给你们看的。”
说着，她手里出现一本书籍，厚重的书在她单薄的手里，显得异常沉重。她挥动手指，书腾空飞到了梵尔的面前。
书之名为，「忏悔录阿尼亚哈鲁特艾恩」
梵尔接过书，并未打开，“你也是血造族，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女人回答道，“在失去归宿之时，是大人给了我希望。现在的我，能为大人所用，已是满足。”
她继续说道，“姑且以后我们将一起，站在这世间的另一侧。源血生于圣晶，死于圣晶。那本就不是人类该拥有的东西，也承受不住，只是合理的物归原主。”
这个世界已被扭曲，打破平衡的人，是辛德拉。
源血是力量，也是诅咒，最终躯体将迎来退化致死的结局。
梵尔苦笑，“是啊，物归原主。我很幸运，提前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阿尼亚摇头，“不止是你。”
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为了不让最坏的事发生，他必须得留在这里，了解辛德拉的一切。
哪怕是争取一个微小的可能性。
“希望这本书，能多少帮你了解一些实情。”说完，女人慢慢被黑暗吞噬，“容器不需要感情，因为你自身难保。”
梵尔突感心脏阵阵抽搐，血管中像有着千万蚂蚁攀爬，奇痒无比。头痛欲裂的他渐渐失去意识，缓地倒下。
那是辛德拉之门在拒绝这个外来的异物，将他带回原本的世界。
……
辛德拉之门内
这里有着一座望不到头的高塔。缠绕塔身的阶梯螺旋着，通向最顶端的阁楼。
塔顶的房间内，辛德拉趴在窗口，望着自己小小的世界，嘴里哼着一首悲伤的曲调。
阿尼亚走近他，“辛德拉大人，我回来了。”
“见过容器了？怎么样，有趣吧~”小男孩转身顽皮的抱住阿尼亚。
“大人何必要和他演戏呢？他这样主动的来，可是不怀好意的。”阿尼亚摸着他的头，露出母亲般的慈爱面容。
“嗯啊我知道~不久之后他就会来陪我，身上的东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他看着地面上的玩偶，看的出神，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一直觉得这些东西没有自我情感，他们是被安排好的。可今天容器好像在告诉我，是我错了。”
“那是悖论。”阿尼亚说着。
辛德拉空洞的眼神闪过一抹红光，“那是奇迹。”
他凑近阿尼亚的耳边低语，“阿尼亚，你想你的孩子吗？”
她被突来的问题问住，眼神一贯冰冷道，“那孩子只是为大人服务的一个产物而已。”
“对那孩子，你还是真是无情啊。”辛德拉牵起阿尼亚的手，轻轻地，绅士之吻落在她的手背。
他心中暗自感叹，为了陪自己，她甘愿留在这个死一般的空间里。
这不是永生，这是对她灵魂的永禁。
辛德拉自嘲着，无关的人都能做到这样，而自己信任的，却一个个相继背叛，离他远去。百年的
孤独，百年的笑话，他一定会打破常理，把悖理带给所有人。
世间将会出现更多的辛德拉之书，两个毫无关系的世界是否就能连结。
……
窗外的风吹拂过，引得树影晃动。月色被蒙上一层青灰，被几片不识趣的云雾遮挡。
蕾西从梦中惊醒，怔怔地望着前方，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她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冒个不停，睡裙紧贴着肌肤。
莫名的恐慌在她心中蔓延，大喊着，“来人！快来人！”
她掸开床头的杯子，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引起了一阵骚动，门外的侍女们被这一声喊得精神。
她们紧张的开门进来询问，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了。
亚修随之赶来，“殿下！出什么事了？！”
蕾西的眼睛模糊，眼泪挣扎着涌出眼眶，忍不住的哽咽。
她看着他，眼角汪红，嘴里念着，“亚修，我梦见……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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