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偏心

　　她带着恐慌后退了一句，抖着声音：“什、什么北城。”
　　殷湛收回视线，声音很冷：“我不想你难堪。”
　　一句话，把罗明珠心中还留存的希望破灭。他知道了，表哥知道了！表哥为何会知道？
　　“......表、表哥。”气焰瞬间熄灭，罗明珠擦干眼泪，弱弱的道，“我没......”
　　“回京去，我不想把你的破事捅出去。”殷湛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朝殷老太太道，“奶奶，此事趁早。”
　　说罢，徒留殷老太太满脸疑惑以及咬唇浑身颤抖不已的罗明珠。
　　殷老太太心疼她，起身把她拥入怀里：“乖乖，别哭，告诉奶奶，到底怎么了。”
　　却不想罗明珠跟疯了一样猛地从她怀里出来，怨恨不已：“别假惺惺作态，我一个堂堂正正的表小姐还比不上一个乡下泥腿子，凭什么这么对我！”
　　“老夫人。”
　　殷老太太没防备被她的动作震了后退几步，翠香连忙伸手扶住，满脸怒意：“表小姐你这是发哪门子的脾气！”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发问我。”
　　罗明珠边说，刚擦干泪水的眼睛又开始落泪，带着不甘：“从小你就知道我心悦表哥，为何我这个表妹没有机会！你明明知道我此行目的为何，你却只字不提，对一个泥腿子宠爱有加，你偏心！”
　　“表哥现在要把我送走，要给我找好人家，你也别假惺惺劝我，反正你们也不喜欢我，看我碍眼。”
　　“一个乡下的泥腿子你们紧巴巴的喜欢，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
　　嘶吼到最后，罗明珠大哭的跑了出去。
　　殷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白，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殷湛才刚到衙门，又听到这事，赶忙请假回来伺候。
　　*
　　回家后，温若棠把泥鳅提出来用灵泉水泡着，泥鳅倒是去泥赶紧，商贩养着也不知养了多久，反正今晚能搞来吃。
　　温老三把鱼苗跟蟹苗拿去了池塘那边，云娘见他们买回来的泥鳅，还有些疑惑。
　　“这泥鳅买来做甚。”又没啥肉，吃也不咋好吃。
　　温若棠洗完手过来抱岁岁，道：“晚上炒来吃。”
　　左右有其他的菜，云娘没多说，起身去厨房收拾，也不知忙啥。岁岁倒是睡醒的模样，滴溜溜的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温若棠，她失笑：“这般盯着姐姐作甚，是太美了看呆了啊。”
　　自夸自话的温若棠就是欺负岁岁不会说话，换个会说话的都会羞她。
　　本就是逗小孩玩的话，哪知岁岁居然跟听懂了似的，嗯了一声，温若棠惊奇：“诶，你还真应姐姐啊，再来一个，姐姐是不是最好看的。”
　　岁岁突然咧嘴一笑，又是嗯了一句。
　　温若棠震惊。
　　她好不脸红的又自夸自的几下，次次有回应，温若棠震惊一整年！
　　厨房听着动静出来的云娘痴笑：“哪有你这样夸自己的。”
　　“娘，岁岁他能听懂我说话！”温若棠抱着岁岁来到云娘跟前，弯着眼睛：“不信你问问他。”
　　云娘凑过来：“乖乖，娘好看不好看。”
　　问完这句，云娘老脸一红，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活久见，这么老了还问这些幼稚的话，给人听到要臊死去。
　　滴溜溜的眼珠转到自己母亲身上，岁岁笑的越发欢，嗯了好几声。
　　云娘微微惊奇：“好家伙，早上我咋逗他都不吭声，这会儿倒是能嗯了！”
　　不过温若棠跟云娘都不觉得岁岁有何问题，毕竟现在越来越大，逗弄能正常给出反应那才是健全的孩子。
　　厨房云娘准备好作料，温若棠就裹着围裙上阵炒菜了。因为这段时间忙碌的问题，她做饭很少，都是云娘趁着岁岁睡着了才起火烧饭，见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物品也摆放的整整齐齐，温若棠不禁感叹，还是她娘会收拾。
　　热锅下少量油，把清洗干净的泥鳅一锅倒了下去，防止泥鳅乱跳用盖子盖上片刻，随后掀开盖子，煎至两面金黄，看着差不多温若棠再次下了点油，放入配料开炒。
　　等配料爆香后，在把锅边上的泥鳅一并搅合一起，铺面的香味勾的屋外的温老三不断吞咽口水。
　　爆炒放入调料，倒入水收汁，水开出锅，爆炒泥鳅就做好了。
　　听见声音，温老三一溜烟的跑进来，搓手：“香，实在是香，泥鳅这样吃没啥问题吧？”
　　毕竟这种直接爆炒还真的没见过，垂涎的同时也不忘问一句。
　　温若棠笑道，开始炒青菜：“不会，放心吧。”
　　这么一说，温老三彻底放心，端着一盆香喷喷的泥鳅去堂屋。
　　等后面的菜炒完后，温老三迫不及待的开饭。
　　都说泥鳅炒辣椒，放个屁都香，光吃配菜那种味道就流连忘返。因这盆泥鳅，一家三口难得吃撑了，实在汗颜。
　　告别春日，今入五月夏季。
　　春天的耕耘，夏天的忙碌，温若棠也不知道自己忙什么。整天果园跟柯子岭来回跑，还要一大早起来给这些地方浇水，杂草蹭着灵泉水的滋养，蹭蹭蹭的往上涨。
　　温若棠又恨又恼。
　　可这是不可避免的，温若棠也认命。
　　柯子岭的豆苗长得很快，伴随着杂草一起丛生。温老三多数在果园那边帮忙，那些果苗经过这段时间跟土壤匹配，肉眼可见越长越好，虽然这东西三五年后才有收成，可谁知道这不是一笔大收入呢。
　　毕竟这些瓜果，只要水分好，水彩好，不缺没有老板。
　　五月中旬，孙老爷那边人来了。
　　孙老爷笑眯眯的坐在屋内，喝着温若棠泡的薄荷茶，进入正题。
　　“隔壁县有个大的寿宴，我先前允诺给你的鸡鸭，这回都可以收走！”孙老爷笑眯眯的，“我还记得你这养了几头野猪，可卖了？”
　　“野猪过年杀了一只，如今还有三只。”
　　野猪现在越长越大，越来越不听话，前几天才加强野猪房的板子，生怕野猪撞板跑了。她还头疼想找个时间去寻个买家，卖掉呢。不过孙管事倒是来的巧，她明日有时间去镇里问，结果他今天就来问野猪。
　　“那敢情好！”孙老爷一拍手，笑眯眯的道：“我觉得可行，我那边需要两头！”
　　“还有你那些鸡鸭，数量应该也不多，我也全要了。”
　　云娘在一旁听得哑然：“天哪，那是多大的宴会。”
　　孙老爷嘿嘿一笑：“这你可就不懂了，人家闺女嫁去北城，过好日呢，摆三天流水席，可不就要这么多的荤菜。”
　　若不是温若棠这里有养着的鸡鸭，一时半会他还真找不到熟人立马买到这些。
　　云娘听闻一笑，原来如此。
　　温若棠笑道：“那我这运气也太好了点。”
　　“温姑娘一看就是福气之人，此事本来叫老杜过来，但他请假，我想了想还是亲自来稳妥些，你若是有意，我明早让人来收。”孙老爷说话大气，没有拐弯抹角，笑道，“价钱这方面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亏了你们的。”
　　两人也合作过做生意，他的品行温若棠一家自然信得过。
　　“那就麻烦孙老爷了。”
　　这就是同意了，孙老爷哈哈一笑，事情办好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院子。
　　等温老三砍柴回来后听闻此事，咧着嘴笑的不行：“那剩下一头野猪养着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当天下午，温家大院又迎来一位管事。
　　这回是孙管事。
　　温若棠不知他为何而来，给他泡好茶后等着他开口。
　　孙管事心情愉悦，坐下喝茶润喉，才道：“温姑娘，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家养的家禽可以高价卖了！”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温若棠汗颜，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上午来了个孙老爷，下午来了个孙管事，都姓孙，还都是为家禽的事情而来。这也间接说明这两人不是同一家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孙老爷上午来过。
　　见他们面容古怪，孙管事只当他们惊讶，笑道：“这可是一笔大声音，你那些家禽，我都要了！”
　　“哦对了，是不是还有野猪，四字还是五只来着？”
　　温老三道：“三只。”
　　“那成，我们应该也就是要个三两只，若是可以，全部一锅端了！”
　　孙管事说的好爽。
　　本以为会见这一家人喜出望外的神情，但他扫了一圈，发现一家三口脸色除了古怪就是古怪，哪里有喜色？
　　他纳闷：“咋了啊，咋这幅表情。”
　　刚好，屋内的岁岁哭了，云娘立马回房，没参与话题。
　　温老三砸吧嘴，他跟孙管事不是特别熟，心中琢磨着该如何说，耳边就听到温若棠的声音。
　　温若棠笑容满满，含着歉意：“孙管事来晚一步，这些家禽都被定出去了。”
　　孙管事笑容一滞：“什么定出去了？”
　　语气颇为震惊，似乎被人捷足先登一样隐含着怒气。
　　温若棠道：“今上午，认识的一位老爷过来收的，很不凑巧。”
　　肉眼可见孙管事的表情不是很好，温若棠静静看着他，解释完没有在开口。好在孙管事只是沉默一会儿，有些苦涩的笑：“哎，这事真是不凑巧，早知道我昨日就该过来。”
　　“看来温姑娘这边的人脉还是很广，非常不错。”
　　客观说完，孙管事灌了一口茶，起身：“罢了，不合时宜，我得去找下一家，不然这差事办不好可没饭吃。”
　　温若棠歉意相送：“实在抱歉让你走一趟。”
　　温老三忙跟着点头应和，挠着脑瓜子憨笑。
　　孙管事怒气来源是跟自己抢生意的，不是针对温家，他把怒气压住，扯出一个干笑：“没事没事，下次我若有要的定来早些。”
　　等他离开后，温老三才长叹一气。
　　“早知道就多养一点，分的开来卖。”
　　温若棠却是一笑：“爹，孙管事不会放在心上的，顶多他自己麻烦一点去购买其他的。若是养的多，万一不凑巧没人来买，那不也是亏。”
　　知足常乐嘛。
　　温老三瞬间汗颜：“是爹想岔了。”
　　第二天一早。
　　来的是孙老爷手下的杜管家，他带来了一群人，带着板车过来，还有特制的那些鸡笼鸭笼。
　　温若棠是女孩子，抓家禽这种事情温老三不让她出手，而是让她站在杜管事身边，看着上称的家禽重量。
　　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杜管事的不满，反而笑嘻嘻的道：“温姑娘这一回全部卖了，还继续养家禽吗？”
　　“养啊，不养空着这里做什么。”温若棠笑道。
　　杜管事呵呵一笑：“也对，反正这种家禽养几个月就大了，逢年过节拿出来卖也值钱。”
　　温若棠点头应和，她养这些一方面是为何卖钱，一方面是为了开店做打算的。
　　闲聊中，猪叫声响起。
　　几个汉子把猪抬了出来，绑好四肢，扛着称重。称重好后，两只猪这些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搬上车板，那群汉子累得气喘吁吁。
　　“哟，这两只猪有点东西啊。”算着账上的数，杜管事乐了：“按野猪价格来卖，这两只猪有五百两呢！”
　　五百两！
　　温老三跟温若棠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杜管事继续算账，到最后，笑着点头：“哟，算了下，七百五十两。”
　　不得不说，这赚的可是翻倍。
　　不过赚的都是野猪的银子，至于鸡鸭倒是赚的不多。
　　“里头还有一只野猪，可还需要？！”温老三亮着眼睛询问。
　　杜管事摆手：“哈哈够了够了，留着吧，后续总归卖的出去。”
　　杜管事付了钱走后，温老三捏着银票子，塞给温若棠：“这钱你使唤，不是要租铺子嘛，拿去。”
　　别看温老三不说，心中还是蛮尊重温若棠的想法，现在这钱一到手，他连摸都没多摸，直接把银票递给她。温若棠心中一暖，推回他的手，笑道：“爹，还早，我往后要的话会找你跟娘拿的。”
　　店铺的事情要等六七月份才会去找，现在还早，不着急。
　　“行，到时候记得找你娘拿。”
　　现在家里银钱都是归云娘当家，他只要赚银子就行。
　　父女俩对于此事心有灵犀的默认。
　　五月下旬，殷湛来了一趟，带了许多东西，温若棠也才知晓原来殷老太太病了一阵，且罗明珠回了京。
　　“把这个带回去吧。”临走前，温若棠装了一壶灵泉水递给殷湛，歉意的笑，“替我跟奶奶说声抱歉，时下正是忙，抽不开身，等我有空，我一点上门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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