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熊嫂的战争(2)
老婆说：“让你一个字也不说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老熊又是你什么人，你们还做不做朋友？我只希望你凭良心，适可而止。在老熊和老孙面前都说得过去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我说。
第二天上班先跟王瑶在QQ上打了招呼，然后打座机电话给老熊。
我说：“老熊，余静怎么想在你们家偷情？”
老熊说：“她说一想到是在我老婆的床上跟我做爱，浑身上下都充满刺激！”
我说：“她有受虐倾向吧？！”
老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有受虐倾向的人，都希望丑事败露！都希望自己被别人鄙视！俗称贱人。”
老熊说：“你嘴上积点德，她可是我的女人，怎么也是你二嫂。”
我说：“你们完事后不打扫战场吗？”
老熊说：“打扫啊！”
“你打扫的？换个床单？”
“肯定不能换床单，我老婆那不是起疑嘛！就是扫了扫床，余静做的。”
“不会是存心的吧？”我问。
老熊无奈地说：“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她确实有将问题明朗化的倾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你快说说，我老婆去你们家都做了些啥？”
想起老婆的嘱托，我说：“也没说啥，就是哭诉一番，痛骂你一顿。”
“那我老婆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都不用想！”
“我不知道啊！”
“还用猜吗？”我进一步提示。
“跟我离婚？”
“还没到那一步。”
“一哭二闹三上吊？”老熊猜道。
“嘿嘿，聪明！”
“那我不怕。”老熊说。
“没那么简单！”我说，“你要有思想准备！”
“啥意思？你老婆给我老婆出损招呢？”老熊问。
“没有！”我连忙否认，后悔刚才自己多嘴。
“你不老实，快说吧！”老熊央求道，“我帮了你那么多忙，这个要求不过分。”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老婆就是要你老婆闹得狠点，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把你老家的亲戚都接来。再比如去余静单位闹。”
“是够损的。你老婆真坏！”老熊说，“余静是你供出来的？”
“我说我没那闲心，你老婆还没查到她，不过我看也快查到了。”
“为什么？找侦探公司？”
“嗯！”
“还有什么信息？”
“你自己想好没有，离还是不离？”
“说实话没想！“
“再不想就晚了。”
“是啊，离吧，我还没准备好！”
“财产还没转移吧！”
“嗯！”
“你真坏！你老婆好歹也跟了20年了。”
“你不懂婚姻法吗？一方有过错，分割财产是要补偿对方的，甚至会净身出户。”老熊说。
“既然你舍不得钱，那就跟老婆将就过呗！”我说，“是不是你认为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办法，老婆和情人共存？”
老熊叹了口气说：“我是真想这样！但我老婆和余静都不想。”
老熊又说：“老张，依你看我该怎么办？”
我说：“我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你该怎么办。”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财产转移着，万一离了我还能留点钱。不过余静真的只适合做情人，做老婆不合适。”老熊最后说。
和老熊通完电话，又在线上给王瑶说。
王瑶说：“你老婆好狠毒啊！”
我说：“你害怕了吧！”
王瑶说：“害怕死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我说：“你不用害怕，我老婆不是熊嫂那样的悍妇，一不哭二不闹三更不会上吊。”
王瑶说：“难道你不懂未明的恐惧才是最大的恐惧吗？我都不知道你老婆怎么对付我，我会更害怕的。”
我说：“有我在，我希望我们三个彼此都不受伤害。”这可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很难，但也要勉为其难。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几天，老婆告诉我侦探公司已经查出谁是老熊的小三了，叫余静，一家广告公司的职员，做平面广告设计的。我猜测必是跟老熊的单位有业务来往时，被老熊钓到手的。这个消息是老婆有意告诉我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想查，什么都可以查出来，所以不要抱侥幸心理。
再往后的事态进展很快。我所了解的信息来自老熊的汇报，以及我老婆的转告。老婆转告我的目的是想告诉我凡出轨的男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先是老熊家的亲戚接二连三地来本市。因为之前我向老熊透露过熊嫂的策略，所以他有准备。老熊分别给老家人打招呼。他不愿意把与老婆闹矛盾的事情告诉老家人，就借口现在工作忙，老家人就不要过来打扰了，即使熊嫂请他们来，也千万不要来。老熊打完招呼后，就是熊嫂热情邀请老家人来玩。老家人就说你老公说了，工作忙，怕接待不周，就不打扰了。熊嫂就说，他忙，我不忙啊，他没时间接待我接待啊！再说，即使不来玩，难道没有其他事情来城里办吗？比如看病什么的。经不住盛情邀请，就陆陆续续有人来。
当然，先来的都是远亲，七大姨八大姑之类。公婆小姑小叔之类，跟老熊关系铁，老熊不让来还真不敢来。这个没关系，凡来人，女人安排到家里住，男人安排到宾馆住。顿顿下馆子，公园、商场逛个遍。顺便还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捎带回去。当然，这些都是熊嫂跑前跑后。而老熊躲得远远的，这是他失策的地方。既然这些人来了，他应该大包大揽把人都弄过去、控制住。现在这些人被熊嫂把控着，他就失去了主动权。等这些人满心充满着对熊嫂感激之情的时候，熊嫂就开始痛哭了。远亲们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熊嫂为什么顷刻间就从晴空万里变成了瓢泼大雨。熊嫂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老熊不要我呢，在外面养了小呢！你们可得替我撑腰啊！乡亲们大多淳朴，道德观念简单，他们一听这还了得，这老熊不是做了陈世美吗？再说熊嫂对我们不错，将来到城里还有个依靠。如果再换了别的女人，还不知道搭理不搭理我们呢。
远亲们义愤填膺，找老熊兴师问罪。这些人中的老人也是老熊的长辈，他不能避而不见，只好耐着性子听他们数落，还不敢顶嘴。这还不算，远亲们回到老家也到处数落老熊出轨的不是。远亲毕竟不是近亲，你犯了错不会替你藏着掖着，尽管这种数落是在大家族内部。这下，公婆叔姑这些近亲坐不住了。本来远亲们去城里好吃好喝近亲们捞不着心里就有气，现在这些人回来还到处说老熊的坏话就更有气了。于是，公婆带着姑叔一起气势汹汹杀来了。爹妈、兄弟姐妹来了，老熊不能不见。低声下气见面！爹妈问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亲戚回去都这么说你啊！老熊只能否认，现在还没到承认的时候。他这边否认完，那边熊嫂就开始痛哭流涕，并拿出最有力的证据：那一根金黄色的长头发。
老熊说：“这不能说明什么，谁知道你从哪捡来的头发。”
“没关系，”熊嫂说，“我还有证据！”呈上一张女人和老熊并肩走的照片，不过是背影！这个是侦探公司拍的。
老熊说：“这也没什么，这不能说明什么。这个男人一定是我吗？穿一样衣服的人多了去呢。退一万步讲，即便这个男人就是我，为什么就不可以跟别的女人一起走路？”
熊爸和熊妈听不下去了，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做爹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其实熊爸和熊妈需要一个立场，是支持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媳妇。
通常情况下，在中国发生这类事情，公婆一大半也就是百分之七十是选择支持自己的媳妇。这也不难理解，老人大多秉承传统观念，对出轨和婚外情是不愿意接受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愿意看到孙子或孙女有一个破裂的家庭。再有，赶走现在的媳妇，新来的媳妇就更好吗？所以，大凡媳妇对公婆还算孝敬的话，一般公婆遇到儿子出轨的事情都会支持媳妇。即便不能从行动上支持，也会在道义上支持。
对女人而言，孝敬好公婆是不是有更深的含义？熊嫂平时对熊爸熊妈如何？表面上是说得过去的。母夜叉也未必不是孝顺媳妇。如果平时对公婆不好，现在临时抱佛脚可来不及了。熊爸和熊妈现在选择支持媳妇，哪怕只是暂时性的。让熊爸和熊妈站在薄情寡义的儿子一方，他们从良心上还做不到。于是，熊爸和熊妈向儿子摊牌了：马上断绝和那个女人的一切联系，老老实实和老婆在一起过日子。不仅如此……熊爸和熊妈觉得道义上的谴责是没用的，他们计划长期住下来，以便随时监督儿子的言行。就像很多公司为了对员工考勤要装门禁一样，熊爸和熊妈就要做老熊的门禁，他必须下班后按时回家。老熊向我转述上述事态进展时，一脸苦相。
我甚至动了恻隐之心，想问他为什么不在上班时间出来偷腥。我想，唯一的原因是他在班上确确实实非常忙。
另一边，熊嫂已经跑到我老婆那边欢庆胜利呢，不，是第一回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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