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失的凶手
1
“这个案子很有挑战性啊。”翔子靠在屏幕前的椅子上,食指不停地敲着面前的桌子,“监控录像显示:路绍凌于11月11日凌晨1点35分出现在被害地点附近,应该是从住所步行过来,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往前走到案发地点后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看样子好像是在等什么人。1点44分的时候,人行道绿植旁突然窜出一个黑影,直接拿凶器刺向毫无防备的受害人,紧接着又刺入第二下,待受害人反手捂伤口倒地后,又用朝他右颈动脉位置插了一下。确定其死亡后,凶手拔出凶器,翻了他的口袋,拿走了他身上应该是手机之类的物品,然后在尸体旁边待了一会,往死者身上做了一个挥撒东西的动作,最后把受害者拖入绿化带,顺着旁边的阶梯往下逃跑,消失在监控中。晨练的老人家在绿化带发现死者前,没有其他人靠近过尸体。”
“多看几次案发前后几分钟的录像,可能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秦峰拿起鼠标,把画面拉回去一些,“凶手作案的过程一目了然,打开你们的思路,说说监控看不见的东西吧。”
“我有几点猜想,”看完第三遍后,马飞扶了扶眼镜说:“凶手提前在案发现场做好了行凶准备,说明他知道受害人那个时间点会出现在那里,很有可能是他约的死者。凶手穿着长袖衣服,带着手套,脸也套上了头套,除了身高体型能目测一下,其它的都无法看出什么特征,之所以这么做,应该知道附近有监控。还有,从人行道台阶往下走是沿江走道,凶手作案后为了躲避监控,很可能会选择跳入寻江游泳逃跑,被拿走的手机也很有可能被扔入江中。”
“这些猜测很合理,凶手犯案后如果不往江边跑,城区的监控总能捕捉到他的身影。”翔子拿出随手画的草图,对他们解释道,“目前整个汇川镇的所有大路小路都覆盖了监控,而且是二十四小时运行。凶手犯案的沿江路两岸,每隔两百米左右就有监控设备,所有人行道,包括公路,都在监控范围内。不过,离岸比较近的两条江边走道和人行道与走道之间的斜坡都没有监控。”
“这也就意味着凶手从人行道往沿江走道逃跑就不会进入监控范围了,他可能游到对岸,或者一直沿着江边走道往东或西方向逃走。”秦峰拿起笔在图上画加上几条线,“如果把其它监控利用起来,掌握凶手的去向应该不难。”
“两岸沿江路都有高低两条路:一条是比较高的人行道,另一条比较低也是更靠近江边的江边走道。两条道中间是种有比较茂盛绿植的斜坡,每隔一段距离修有上下的阶梯。两岸的两条道一直往东西延伸,穿过汇川两座桥桥底,然后在远离桥几百米的地方汇合。在四个汇合口和两岸人行道都有监控,如果凶手没有下水,只要查一下案发后两岸的人行道的所有监控,应该可以找到他的身影。”翔子顺着他的思路延展开来。
“那凶手如果进入江中,借助船顺着江往上游或下游逃跑呢?”马飞说出了自己的的疑虑。
“你刚到这里工作,可能不大了解,”翔子耐心地跟他解释道,“由于寻江在汇川段比较喘急,市里在一桥东侧和二桥西侧都修建了水坝,河水通过水坝往两边分流。县城两侧的沿江走道刚好就夹在两座水坝之间,而且走道的四个交汇口和水坝上都装有全天夜视高清监控设备,别说游泳坐船,就算用潜水设备也无法潜到水坝外。简单来说就是两座水坝和两条沿江路的边界都是监控,凶手要避开监控从那个长方形区域离开理论上不可能实现。”
“既然确定凶手已经进入了江边走道,那么我们调取案发后两岸江边走道的所有监控录像,就一定可以知道他逃出走道之后的去向,之后顺着监控就可以抓捕到他了。”马飞建议。
“理想状况下确实如此,你和翔子抓紧落实一下。”
秦峰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想象中那么简单,但目前好像只能这么做。
“我这边呢?”监控的事告一段落,身旁的胖子插话道。
“先从人际关系入手吧,死者的亲人、朋友,熟人,仇家等等都排查一下。”
秦峰给队员布置好任务,穿过大厅折回队长办公室时,刘队正翻阅着材料。
“调查还顺利吗?”他停下手中的事,看着秦峰。
“监控拍到了作案全过程,却没有拍到到凶手的脸,凶手是个蒙面人…不,应该说是蒙身人,全身都是黑衣黑布。”秦峰无奈地笑了笑。
“还有这种事,”刘队露出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弹掉摇摇欲坠的烟灰,“不管怎样,得尽快抓获他。受害人的父亲是路盟集团董事,那个老头肯定会想办法让上面给我们队里施加压力,等会案情公布后,省市的媒体也会铺天盖地地报道,并时刻关注案情进展。如果迟迟不能破案,他可能会以自己的方式发动一些不良势力去找凶手,社会影响会非常不好。”
“我明白,为了捍卫法律的尊严和队里的荣誉,我会尽力的。”
“这么官方的话就不要在你师父面前多说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一下这个人,”刘队从抽屉取出一张名片,连同桌面上路绍凌亲属的询问记录收起来一起交给他,“他是我一个老同事的孩子,在调查方应该能帮到你,刚好借这次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关于案件的任何信息你都可以放心告诉他。”
这些材料似乎没有太大的价值。秦峰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得出这样的结论。从受害者别墅的搜查结果来看,目前只能确定路绍凌凌晨1点21分携带手机出了家门,暂时没有再找到其它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死者的人际关系还在调查当中,也没有锁定明显的嫌疑人。
2
“从伤口推断,凶手犯案时使用的不是刀具,对吧?”秦峰盯着验尸报告里凶器鉴定那一栏“细长棱柱体锐器”的结论问马飞。
“监控录像距离案发现场有很长一段距离,从凶手行凶动作推断凶器是刀具。画面放大后变得模糊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凶器带有把手,有可能是自制的武器。”
“凶手行凶后撒枫叶的行为,像个仪式,这是一场仇杀,而且蓄谋已久,找到死者的仇家,应该也就离找到真凶不远了。”秦峰放下报告,喝了一口水,“你们调查得怎么样?”
“不太乐观。我们把沿江两岸走道发案后至今为数不多的群众全部离开时的所有监控录像都看了一遍,所有通过监控进出江边走道的人我们都用电脑进行了标记,但所有监控内的人都是在案发后进入后又离开,没有发现只在案发后才离开走道的人,河道内的录像也没有扑捉到有人进出。也就是所有进出沿江走道的人数都能对的上,凶手不可能还留在走道内,但监控又没有显示他已离开。”
“或许可以从调查案发前的监控试着找找嫌疑人。”马飞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凶手可能提前一两个小时,甚至一天两天甚至更久前进入走道。每天出现又消失在监控里的人那么多,如果要在过去一两天甚至更久前进入过走道的所有人中锁定凶手,难度太大了。但这只是我的猜想,案发前一两个钟的监控你们还是有必要查一下…”秦峰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交管局所有的监控录像能保存多久?”
“15天之内的所有录像可以自动保存,15天前的会新的影像覆盖。”
“一个大活人能在监控的包围中消失,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法,而我们没有留意到。把这15天内沿江路所有的监控录像都保存好,我总感觉这些它们能派上用场。”
“我们已经在弄了,还有…”马飞犹豫了一下说:“有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案发现场正对岸附近的监控显示,11号凌晨2点12分有个男子模样的人进入了江边走道,2点24分又出来了。因为案发时间是1点44分,所以我们把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排除了。”
“虽然汇川两岸江边凌晨过后几乎没有人影,但偶尔附近的人出来江边走一下也很正常。”秦峰补充道。
“奇怪的是他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眼镜和口罩,好像有意不暴露自己的样子。”
“嗯?…拍到作案过程的监控显示,凶手头上戴着类似冬天用的头套,穿着纯色运动服,也是全身遮盖着,他们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吗?”秦峰也感觉蹊跷。
“虽然都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体型看上去差不多,我保留了他往返的监控录像。”马飞打开手机递到秦峰面前。
画面中那个男子身形的人全程正常行走,没有刻意东张西望,从装扮确实无法辨认出他的样子,连头发和手臂都没有露出来。十一月份的凌晨比较凉,穿着比较薄的风衣出门也不算反常,如今肺炎疫情形势严峻,戴口罩出门也比较普遍,他戴的应该是近视眼镜,没有刻意戴墨镜掩饰。如果凶手作案后游到对岸后穿上这个男子的衣服离开江边走道,那么被换了衣服的男子又是怎样避开监控里离开江边了的呢?或许是不是不该纠结凶手是怎么消失的,而应该去找到有可能作案的人?秦峰盯着监控画面看了几遍,脑子里不断地有疑问闪过。
“虽然他在案发后二三十分钟后才进入走道,应该不是行凶者,但不排除他是帮凶的可能,你马上去查一下,看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越井公园对岸几年前是个村子,现在很多当地村民做起了独栋的居民楼用来出租,所以基本所有房子门前都应该装有监控。”
“那顺着当晚的监控找到他应该不难。”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他可能与本案无关,但作为案发后到过江边的人,他或许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毕竟,案发现场和他去江边的位置刚好隔江相对,两岸也只隔了两百米左右。另外,还有一个人你试着去找找,”秦峰从文件夹拿出一张用纸打印的照片,“他叫齐陌,是原路盟集团的职员,受害人是其上级。我下午去死者公司调查得知,四五年前他与死者有过矛盾,一气之下删除了公司部分商户小程序的数据,导致其公司损失严重。后来他被判入狱三年,于一年前刑满释放。你调查下他现在的情况,尤其是他的住所位置和这两天的动向。”
交给我们吧。”马飞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收了起来。
除了调查监控录像,似乎还需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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