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李昀身子本就有些难受,如今听到这巨响,更是忍不住慌乱起来,她掀开轿帘,瞥向轿外,看见乌泱乌泱的一大群人。
他们腰间配着刺刀,驾着红色的骏马,首领额间绑着黑带,脸上有好几处刀疤,看起来渗人极了。
“原来是顾大人,不知你们要前往何处?”那人声音嘶哑,扯着马鞭看向他们,脸上的笑容有些猖狂,刀疤随着笑意颤动着。
她瞥着马车下的顾衡,他眼神里的光变得狠厉,眼底蒙上一片阴翳,似乎在压抑着杀人的冲动,但他的神情却十分平和淡定。
“原来是张统领,别来无恙。”顾衡垂眸冷冷扫过,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眼前的人是许久未见的朋友,而非想杀他的贼子。
她听了有些紧张,攥紧了衣袖,平日里要是遇上这事,李昀只怕早就吓昏过去。可如今顾衡在跟前,她的心也坚定了几分。
只因顾衡必定有法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也不必多说,顾大人在天之灵,要记得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找上我。”张统领从马上翻身下来,抽出腰间的配刀,亮出那把青云偃月刀。
顾衡丝毫不畏惧地向前走了几步,冷冷一笑,唇角的笑容有些可怖,他冷淡地说道:“张统领便这么有把握,能制得住我,还能全身而退?”
张统领皱了皱眉头,他轻嗤一声说道:“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我们的人已经围上整个山头,抓你们简直易如反掌。”
李昀听到这已经忍不住了,她恨不得翻身下马,抽出佩刀和他们拼搏起来。
可她知道这是不理智的,自己身子又弱,恐怕会成为顾衡的负担。
她听到顾衡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笑容敛住,目光苍凉,话语中并没有丝毫畏惧:“难道张统领以为我毫无准备,就等着送死吗?”
话已至此,张统领脸上冒着虚汗,他不敢当着面揩试,这会让他输了气场。可他在心里思忖道:难道是他太得意猖狂,没有注意顾衡设下的埋伏,他毕竟是名动京城的活阎罗。
张统领低声吩咐属下道:“派人去看看周围有什么埋伏,记得要小心行事,不要让旁人发现。”接着和顾衡笑道,“顾大人这是说什么话,我早就做了万全准备,岂会轻敌。”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行动。
顾衡见他有些认怂,往前走了几步,他懒懒一笑,眼底染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薄怒。
他身手矫健,快步上前用自己的佩剑抵上张统领的咽喉,眼底浮现出一抹厌恶,他脸上的冷漠清晰可见,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看来张统领还是轻敌了,不知本官这一剑下去,会怎么样。”顾衡向来喜欢用轻描淡写的话造成重大的伤害。
他声音平缓,分明没有动怒,却足以使得张统领吓得丢盔卸甲。
“不不……是小人不识泰山,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与小人无关。”
顾衡有意厮磨,用剑挑开了他颈脖处一条痕,血液喷涌而出,若是再往前一点,张统领极有可能命祭当场。
“是林知府派你来的,是吗?”顾衡弯了弯唇角,神色骤然黯淡。
张统领是只纸老虎,被人逼着一戳就散,他慌乱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
顾衡冷冷地看着,闷哼一声,隽秀的脸上带着些许嘲讽,他语调清冷地说:“正好我们还缺几个人证,张统领便随我们一同前往。”
真是虚惊一场,李昀松了口气。
李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马车行得越来越快,却也停靠了许久,可顾衡却再未看过她一眼,她垂下了眼眸,托腮靠在一旁。
这两日即便是顾衡和她有说过几回话,字也极少,看得出他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要喝水吗?”她有些没话找话,马车停靠在湖水旁,车夫拉马匹在吃草。
杨如有眼色的并没有在他们身边,而是借着用午膳的功夫去到一旁。
“不必。”顾衡目光微冷,眼中没有半丝情愫,他神情淡漠,眼珠子一转不转。
李昀见他如此冷淡,也歇了心思,她为何要如此在意顾衡的感受,难不成是没事情做了,得来找些苦楚受。
她得此回答,也便不多说什么。
正准备掉头就走,却被身后的顾衡喊住,他冷冷地看着她,眉头紧蹙,眼底无丝毫笑意,冷笑着道:“若我不前来找你,你便永远也不会主动,是吗。”
她的本能是点头应下,可下意识地,李昀总觉着这样的回答会刺激到顾衡,拧着眉头撒道:“不……不是。”
顾衡面色一凛,眼眸幽冷,语气甚至有些阴阳怪气:“昀儿,你撒谎的技术并不高明,以后还是说实话。”
说着又按住她的身子,撩起她鬓角的青丝,耳鬓厮磨道,“不过偶尔这样编些胡话,哄得人开心,倒也值得。”
李昀下意识地往后躲,一个不留神,整个身子几乎要栽进水里,她本能地攥住顾衡的衣衫,她不会凫水,害怕极了。
可顾衡并没有将她拽上来,而是顺势与她摔进水中,用力将她托起,带着薄茧的手环住她的腰,帖着她玲珑的曲线。
水中的触感愈发明显,她身上的冰冷与顾衡手上的温热截然不同,顾衡托起她的下巴,低头贴近她的耳畔,拨弄着她的耳垂。
她在水中扑通的时候,顾衡并没有管,只是放任着她呛进湖里的水,直到她十分难受,几乎是克制不住的扯住顾衡的衣衫。
“帮……帮我。”她本能地说着,眼眸阖着,睫毛像羽翼一样扑闪。
顾衡瞥着她,看着她蜷缩起的青丝沾染了水气,整个人同遭了泥泞的莲花,楚楚可怜。
禁锢住她的大手微微用力,将她托了几分,含住她的唇,试图渡气。
顾衡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耳垂,撬开她的贝齿,毫不留情的侵入。
不知过了多久,顾衡才将她带上岸,李昀有些撑不住了,跌落在地。
只听顾衡幽黑的眼眸带着煞气,捏住她的下颌,迫使着她仰头与他四目相对,用一种威胁的口吻问道:“你在服用避子汤药?”
李昀神情恍惚,她慌忙地侧过脸,掌心握着一把冷汗,浑身寒毛直竖,双眸含泪地否定道:“不……我没有。”
她脸庞上的泪珠倏然滑落,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她的脸色陡然间变得发白,紧紧咬着唇,好似在无声的抗拒着。
顾衡抿唇不语,攥着她的手却愈来愈紧,他翘起唇,抿过一丝嘲讽道:“昀儿,我早说过,你不适合撒谎。”
这下李昀什么也明白了,顾衡早就知道了,这两日他的反常原来事出有因。
可她却不承认自己有什么错,若她的孩子出生在眼下,只会是一场灾祸。爹爹是还未暴露身份的假太监,娘亲则是无名无份的外室。
她的孩子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她垂下了眼眸,侧到一旁。
顾衡神情冷漠,他讥讽地弯了弯唇角,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许久都未曾和他说过话。
他们翌日就回了顾宅,坠儿早得了消息,守在门口等她,手里捧着她爱吃的点心。
瞥过坠儿,她不觉露出甜甜一笑,弯了弯唇角指着身旁杨如道:“这是杨如姐姐,我们在郑州认识的,帮过我不少忙。”
又转身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常和你提过的坠儿,我们自小一同长大,也算半个姐妹。”说着便牵起坠儿的手,眼眸微红。
她们多日未见,再次重逢李昀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眸中聚满泪光,仰起脸掉下几滴泪。
“我先去宅子里,就不打扰你们姐妹叙旧了。”杨如在有眼力见方面可是数一数二。
等到杨如走后,坠儿拉她到四下无人之地,哀怨地瞥着她道:“小姐……早知道不管顾大人脸色多么阴沉,我都跟着您去了,看着您都瘦了许多。”
李昀咬着贝唇,摇了摇头道:“坠儿不必担心,我在郑州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她的眸中泛着水光,仰起小脸很快便垂了下去,半点委屈也不见。
坠儿自然了解她,无论受了什么苦,也只会在心里憋着,不会向她倾倒苦水。
李昀眼眸中泪光闪烁,她扯出个笑容来,问坠儿道:“你在顾府如何,其他人有没有给你脸色瞧。”
她担心坠儿在顾宅里会遭人欺辱,可坠儿急力摇了摇头道:“小姐你不必担心,顾大人早有吩咐,全府上下都对我极好。”
顾衡……看来他想的到周全。
坠儿瞥到她手中缠着的白绸带,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呜咽着问道:“为何会弄成这样。”她又仔细打量了番,瞥见她脖颈处的红痕。
有好几块痕迹,轻轻重重。
坠儿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她心里一阵难过,泪花在不停地打转,咬牙切齿道:“顾大人怎能如此待小姐?”
这样的行径和禽兽有何二致。
可她只是瞥向府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就连摊贩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她看到的是无边的自由,最终松了口气道:“好在只有一月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一月……离开?
顾衡的眸光变得阴沉,他冷哼一声,思忱道:真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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