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缺到这种程度
安久双肩被勒得生疼,却不敢吭声。傅臣商毫不怜惜地将她扔进车里飞驰回家,一路上释放的冷空气都可以当空调用。
刚到家傅臣商就坐到沙发上开始跟她算账,尖刻毒舌:“被欺负那么多次还死不悔改,自虐就这么有趣?”
安久抿着唇一句都不辩解。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现在明白了?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能信的人也只有我。不信也得信,没的选择。”
她去宋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既然她自己断不掉,那他只好亲自动手。没有立刻出现只是为了让她认清事实,斩断她所有的退路。
安久难得的一句都没呛声,可傅臣商却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消气,胸腔里那簇无名之火反而烧得更旺。
“明天跟我回家。”
安久终于惊慌开口:“这么快?”
“怎么?”傅臣商冷冷地扫她一眼。
“没怎么。”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说实话。”
“我,只是怕……”
“怕?”傅臣商冷笑一声,是怕傅景希知道吧!
安久深吸一口气,主动抬起头看着他,“我确定你的家人绝对不会接受我,除非他们跟你一样眼睛瞎了。傅臣商,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因为我而难堪。”
傅臣商错愕地怔了怔,神色变了又变,半晌后,眯起眼睛,探究地看着她。
那目光跟探照灯一样不放过她隐匿在黑暗里的每个表情。
“你……”傅臣商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确定,“你回宋家是为了我?”
安久面色骤变,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全身的毛都奓开了,进入一级预警状态,“这跟我回宋家有什么关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臣商只觉得方才压在胸口的憋闷和怒火被一阵清风吹过,片刻就消失无踪,只余丝丝缕缕的暖意。
“白痴。”
“你才是白痴!”
“不是白痴是什么?你以为你跟宋家处好关系,我家人接受你的可能性就会大一点?现在才临时抱佛脚会不会太晚了?”傅臣商一如既往的毒舌。
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被赤裸裸地说穿,一点颜面都不留,最难以启齿的一面完全暴露……
她大概是疯了才会跟他说这些,安久终于爆发了,“傅臣商,你放手!现在才嫌弃我白痴,嫌弃我让你没面子,早干什么去了!”
傅臣商自然是不放,反而搂得更紧,轻笑,“虽然白痴,不过,很可爱。”
安久抓狂,“可爱你妹!我都说了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跑去被虐的?傅臣商你也想太多了。跑去宋家是我自己脑抽想不开,跟你有什么关系,自恋也有个限度好不好,当真以为自己天上地下举世无双谁都要围着你转……我说你到底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我!才!不!是!为!了!你!”
安久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狠狠瞪着他,跟个蒸汽火车似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呵……”傅臣商只是宠溺地看着她,眸光潋滟,倒映着她拼命否认的可爱模样,一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含住她的唇狠狠吸吮,一副恨不得拆吞入腹的热情。
真是个傻丫头,傻得让人为她的智商着急,但却傻得如此让人动心。
他早就察觉宋兴国居心不良,但一直没有插手,让她自己做选择。
结果,她宁愿选择虐待她不要她的所谓亲人。
他失望、愤怒、失控,他以为她没心没肺,最后却被她狠狠感动;他以为她唯一会考虑的只有傅景希,原来自己还是放在最前面。这个认知才是让他心情愉悦的最大原因。
只是,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因为离成功越来越近,还是因为,离她的心越来越近……
“你这次太鲁莽,如果我没赶来,你准备怎么办?”
安久撇撇嘴,“不怎么办,反正我一直都这么冲动,做事从来不想后果的。”
腰间立即被掐了一把,安久惨叫一声,飞速道:“因为觉得有了靠山,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
傅臣商嘴角微勾,这才松手展颜,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好好睡一觉,明天……”
安久一听“明天”就头疼。
“能改天吗?”
“不能。”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祖上哪处神?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去了就知道。”要是让她早知道,指不定今晚就连夜逃了。
“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啊?我看大家好像都挺怕你,你不会是黑社会老大,骗我去做压寨夫人吧?”
傅臣商斜睨她一眼,“你见过哪个压寨夫人长这么难看?”
安久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结果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要我说几次才明白,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况且你考虑了也没用。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安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傅臣商把医药箱收好,扔了两样东西过来。
安久定睛一看,傻眼了。
一条花花绿绿的围巾,还有一本她偷买的《婚姻法》,书本折页处是有关离婚的规定……
“你你你……我明明是藏在内衣底下的,为什么你会发现!”安久忙不迭地把东西全都扒拉到怀里。
这个猥琐的男人!
“你的东西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这厮又开始唯我独尊气场全开。
“解释。”
都人赃并获了,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既然放弃自辩,那我就直接宣判了。开学之前给我织一件毛衣,数学物理化学公式要倒背如流。我会检查。”
“我抗议!”
“抗议无效。”傅臣商说完就把书和围巾都扔进箱子里,然后把箱子抱走。
安久紧张道:“你要干吗?”
“销毁赃物。”
安久顶着杀人般的目光垂死挣扎,“围巾可不可以留下,我织了好久的……”
傅臣商怒极反笑,“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给别的男人织爱心围巾,念书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还有,这是什么?从来不主动读书却为了我刻苦研习《婚姻法》,这么想对我始乱终弃?”
安久自知有错,“我会改的。”
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分上,傅臣商怒气稍敛,“知道明天该怎么做吗?”
“我会好好表现。”
“这些呢?”
“我自己去扔。”
走出家门,安久一脸纠结地抱着箱子站在垃圾桶前。
那条围巾是她躲着傅臣商,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织的。每次拿出来看看都能让她心烦意乱的心平静下来。
现在让她扔掉,真的是不舍得。
可是,有些本就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贪恋太久,也是时候放手了。
扑通,像心跳声一样,箱子坠进了黑洞洞的垃圾桶。
安久怅然若失,又如释重负。
就像傅臣商说的,她已经结婚了,即使并没有那种想法,也不该做这些事情。被发现给别的男人织围巾,没有抽她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深吸一口气,安久暗下决心,她要认清自己已经是人妻的事实,第一步就从守住节操,跟景希断绝往来开始。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安久正想心事,看都没看就接了。
“喂?”
“安久。”
“景……景希!我在!”
“可以见你一面吗?我在老地方等你。”
“二十分钟,马上来!”
“嗯。”
直到挂掉电话安久扑通扑通的心跳才平静下来,同时也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宋安久!你的节操呢浑蛋!
二十分钟,马上来!
来你妹啊!
傅臣商在家呢!她可怎么二十分钟马上来啊!
安久恨不得抽自己两大耳刮子,而且也真的这么做了。
“干吗呢二嫂?又被我哥罚了?”
安久转身,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傅华笙,穿着件骚包的粉色衬衫,手里提着车钥匙。
“烦着呢,别跟我说话。”
傅华笙难得地没有贱兮兮地凑上来八卦,只是耸耸肩敲门进了屋,没一会儿,竟和傅臣商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看傅臣商西装革履的样子,安久压抑着激动,“你要出门吗?”
“嗯,有事应酬,晚上可能回不来。明早八点,不要忘了。”
“知道了。”安久乖乖回答。
两人临走前,傅华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心虚。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应该不可能吧。
不过,还是要感谢他及时出现,这大概就是天意!
安久握了握拳,最后一次,就趁这次把话说清楚吧。省得到时候见面更尴尬。
A大。
夜风微凉,安久穿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站在跑道上仰头望向看台上正双肘搭着栏杆的背影。
“景希……”安久小跑到看台,渐渐走近时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傅景希回过头的刹那,安久心动得差点窒息。
“来了。”
安久稳了稳心神,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你是人妻你是人妻你是人妻”然后才开口:“嗯,这么急找我,是有急事吗?”
安久话音刚落,手机又开始振动,一看屏幕——傅!臣!商!
安久紧张得没抓稳,手机在半空中抛了好几下才抓稳。
“给我。”傅景希开口。
“啊?”傅景希的声音绝对能操作人心,否则她怎么会脑残得真把手机就递给他了呢!
然后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傅景希接过她的手机按下接通键,并且开口说了句“她在我这里”,然后挂了电话,卸了电板,并且完全没有把手机还给她的意思。
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在脑海里奔腾而过。安久惊呆了,以至于傻愣在那好久都回不过神来,游魂一般恍惚道:“完了,这回真的死定了……”
作孽的是,做这事的人是傅景希,她一句不是都说不出口。
“现在,我问你问题,好好回答我。”傅景希看着她,前所未有地严肃。
安久的小心肝抖个不停,“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他真的是你二叔?”
傅景希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更加苍白。
他没有回答,等于是默认了。
傅景希很快便恢复镇定,问道:“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虽然傅臣商早就跟她说了景希是他侄子,但她一直存有侥幸,这会儿在傅景希这证实了,安久受到的打击不小,蔫蔫地回答:“大概一个多月前。”
“在哪认识的?”
“梁家。”
“怎么认识的?”
“那天我爸妈在那重新商量谁来养我,傅臣商当时恰巧在梁家做客撞见了,然后就说让我不如跟他过好了,我当时一时冲动就跟他走了。我以为他开玩笑的,我真的以为他开玩笑的,谁知道就领了结婚证了……”
傅景希头疼不已又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一副“早知道你二缺却没想到二缺到这种程度的表情”。
“为什么瞒着我?我记得有说过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安久悲恸欲绝,“我……我不想听你叫我二婶啊!”
傅景希:“……”
“那个……”安久举起手,弱弱道:“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说。”
“咳,景希,为什么你要问这么清楚啊?你这么问,我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傅景希抬眼看她。
“误会你喜欢我啊。”安久害羞道。
“你误会了。”傅景希淡定道。
“……”
一阵凉风吹过,傅景希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以前你怎么疯我都可以不管。可是这次,你太胡闹了。”
安久一烦躁就习惯性地揉乱头发,“我知道我知道啊!我知道这件事太荒唐了。我也想过补救,我有用功看《婚姻法》,我还特意策划了好一番,企图抓到他出轨的证据好结束这场闹剧,但是全都失败了。”
“想从他那突破是不可能的。”傅景希的语气相当确定,顿了顿说:“并非只有让他出轨这一个办法。”
“什么意思?”
“你也可以。”
安久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我?我能跟谁出啊?”
“我。”傅景希回答。
“噗——”安久差点一口黑血喷出来,忙不迭摆手,“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傅景希蹙眉不解以及不满。
安久一脸尴尬,但语气认真,“因为你……你在我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可以侵犯。”傅景希无比理所当然以及淡定非常地回答。
“……”安久扶额,凌乱,石化。
刚刚,刚刚大神说了什么?她有种世界崩坏的感觉。
“大神,你别玩了。”安久捂着脆弱的小心肝乞求。
“为什么不行?”傅景希问得很认真。
“我说了啊,因为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嘛!”安久无力掩面。
“神圣?”
“当然!在我心里你一直完美得就跟神一样。在你面前,我总是可以很放松,有种佛祖面前众生平等的感觉,简直就是被普照的佛光救赎了!”安久略有些激动地说,然后摊手,“你看,不管我什么样子你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化得跟鬼一样的时候你不会鄙视我讨厌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会跟别人一样大惊小怪或者突然对我改变态度什么的。”
“是吗?”傅景希说着突然握住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口。
安久瞬间感觉自己三魂出窍,七魄升天。
艾玛好感动,有生之年居然能摸到大神的胸!
大神身材好好!
激动完安久渐渐发现手心底下的心跳似乎……略快。
“……哎?”
这,这是什么意思?
好想哭啊!
既然说是我误会了就不要再继续做更让我误会的事情了啊喂!
“安久,我也是人。”
“嗯嗯,是人是人。”安久别过头敷衍。要是这个时候受不住刺激流鼻血被看到就丢脸了。
“大神,我可以把我的手从你的胸口拿开了吗?”
她这次是决计不敢再说“误会你喜欢我”这种话了,再容易误会那也是误会,铭记这一点。
“嗯。”傅景希松开她的手。
“那个……景希啊,能把手机还给我吗?”安久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
“嘤嘤嘤为什么?”
傅景希面色复杂地望着远处浓重如墨的夜空,白色的衣袂在夜风中翻飞,好像下一刻就会融入这夜色,被黑暗吞噬殆尽……
安久突然有些心慌,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他的衣角。
沉默良久,傅景希开口,声音有些缥缈,“我似乎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哎?现在景希是准备告诉她他家里的情况吗?他家里的情况不就是傅臣商家里的情况?千方百计要从傅臣商嘴里套出来的事情马上就要知道了吗?她突然有些忐忑。
“知道傅氏集团吗?”傅景希的声音顺着风飘进她的耳中。
这一出口就是五雷轰顶。
刚才跑过去的一万头草泥马又呼啸着跑了回来将她疯狂践踏了一遍。
安久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天才能开口,上下牙齿还有些打战,“你……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跨国集团傅氏吧?”
“是。”
“傅氏董事长傅正勋是你……”
“是我爷爷。”
安久扶住栏杆稳住身体,咽了口吐沫,“传闻傅氏的董事长特别可怕……傅家老三为人风流,所以大多数想进傅家的女人都是从他那下手。主动躺到他床上的女人简直前仆后继,她们用尽方法想要怀上傅家的骨肉,而且不少成功了。但是,不管是人家勾引的他儿子,还是他儿子主动招惹的人家,那些女人最后的结果全都是流产,甚至还有一尸两命的……”
难怪啊!难怪宋兴国那会儿怀疑自己怀孕的时候不是开心她能奉子成婚,而是那个反应。难怪不管是宋兴国还是周静怡都笃定傅臣商只是玩玩,笃定她什么都得不到。
众人皆知,傅家老爷子最恨的就是那些身份地位粗鄙还不自量力妄图进入豪门玷污他傅家高贵血统的女人。他对子嗣的基因有着苛刻的要求,绝对不会允许不符合他条件的女人的孩子生下来。能进傅家家门的女人哪个不是要过五关斩六将,九死一生。
她居然不知死活勾搭了他儿子,虽然不是她主动勾搭的,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不仅勾搭了,还一声不响地结婚了,她已经看到地狱的大门向她敞开了。
傅景希看她一副死到临头的样子,“现在你明白了?”
安久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我果然是上辈子挖了傅臣商他家祖坟。
“现在怎么办?我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啊?”
“离婚。”傅景希回答。
听到这两个字,安久突然沉默了。
只有这样了吗?
前一刻她还信誓旦旦说明天会好好表现,一转身却又回到了原点。
脑海里傅臣商的影子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他色厉内荏的样子,他无奈宠溺的样子,他眉头微蹙的样子,他腹黑毒舌的样子,他说一切有我的样子……都是那么真实。为什么一瞬间就变得那么遥远了呢……
察觉到她犹豫挣扎的表情,傅景希问:“你爱上他了?”
安久心里咯噔一下,“怎、怎么可能……我早就已经后悔了好不好!要不是他总是用要跟梁佳佳乱搞来威胁我,还恐吓我要把我送回宋家梁家,还……”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傅景希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块手帕,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安久突然觉得自己太可笑。难怪傅臣商说根本不在乎宋家那些钱,难怪说她拉拢宋家没有丝毫用处。宋氏在傅氏面前简直就是一粒尘埃。
而自己呢?她大概就是那个身份地位粗鄙、还不自量力妄图进入豪门玷污他傅家高贵血统的女人。
“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可以自动离婚。”
傅景希的话无疑是给了她心中的困兽一个出口。
“感情不和”四个字很主观,随人怎么说。况且他们俩的情况也非常符合,所以,只要她离开他,不仅明天可以不用面对可怕的傅正勋,两年后也可以结束这场荒诞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傅家老宅。
“怎么着,老婆没追回来?”傅华笙喝着牛奶,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朝独自一人回来的傅臣商瞥了眼,语气别提有多贱。
昨晚那招调虎离山简直是太完美,害得他一不小心又帅了一次。傅华笙伺机良久,特意等到这个时机告诉还不知情的傅景希,随即安排了一场鸿门宴及时调开傅臣商,虽然傅臣商不愧为傅臣商,车没开到一半就发现了,但那又怎样,一切已成定局。
他以为傅臣商会暴跳如雷,发动人手全城搜索,闹得天翻地覆,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做,今早还独自一人回来了,并且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浑然不觉自己头顶绿得多么耀眼。
傅华笙轻嗤一声:“我劝你最好不要考验人性,难道还指望她自己回来不成?”
傅臣商点了支烟,“打个赌怎样?”
傅华笙颇有兴趣地问:“赌什么?”
“赌她会不会来。”
“她要是回来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烟灰缸用!”
傅臣商斜了一眼过去,那明显嫌弃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那脑容量就算当烟灰缸也不够用”。
“如果我赢了,我要你那辆布加迪。”
傅华笙挑眉,“我生日老爷子送的那辆?哈,没问题。不过,如果我赢了呢?”
“随你要什么。”傅臣商不假思索地答。
傅华笙恨不得在他嚣张的脸上挠两下,“好,我要是赢了,以后人前人后你都得管我叫哥哥!”
傅臣商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你也就那点出息”——他绝对就是要说这个,傅华笙从未如此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了解那浑蛋。
“死奸商,最好亏死你!”
这会儿冯婉陪着傅正勋晨练去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着就快到老爷子约定的时间。要知道傅正勋是最讲时间观念的,你就是晚来一秒钟那也不必见了。
“七点五十,老爷子快回来了。”见傅臣商居然在那悠闲地吃起早餐来,傅华笙咬牙切齿,不甘心地提醒。
这时,院门开启的声音响起,门外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傅华笙立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等着叫哥哥吧你!”
“对不起,我来迟了。”
傅华笙看着门口的宋安久就跟活见鬼了一样,再一看旁边的傅景希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节哀。”傅臣商很好心地丢了两个字安慰,然后提醒,“别忘了待会儿把车钥匙给我。”
傅华笙张了张嘴,愣是气得失声了。
“傅……傅臣商……”安久有些不敢看他,捏了捏拳,想要说的太多,却一时理不清头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刚才,她站在大门前,双腿都直打颤。
这栋古朴的老宅在她眼里俨然已经是个魔窟了。
可是,这里有对她说“一切有我”的人。她想起一句以前觉得特矫情的话“有你的地方,即使地狱也是天堂”。
一直特淡定特装X的傅臣商此刻听到安久叫他,居然……扭过了头。
你的气场呢!你的高贵冷艳呢!
小孩子一样生气傲娇的表情差点闪瞎了傅华笙的狗眼。
突然,嗖的一声,一不明物体破空而来,傅臣商眸光一凌,迅速上前一步搂住安久的腰转了一圈,躲过危险。
下一秒,一个紫砂壶碎裂了一地。
傅华笙快气疯了,你转什么转,一个人转就得了,还搂着安久一起转,搞得像英雄救美一样……老爷子要砸的是你好吧!而且老爷子手法准得很,要砸脑袋绝不砸脸,砸老三绝对不会砸到老二,这点他是最有经验最有发言权的,因为被砸得多了。
虽然安久在宋家早就见多了这种场面,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心惊胆战,全身发软,四肢无力,反应迟钝得连躲闪都忘了。
果然,同样的事情换个人做效果完全不一样。
此时,耳边平地炸响一声雷——“你还敢回来!”
这位中气十足,满脸怒气,目光凌厉慑人的老人正是安久眼中的终极大BOSS——傅正勋。
一出场就放大招,果然同传说中一样凶残。傅臣商,我皮薄防低你可一定要拉住仇恨啊。
“你让我回来的。”傅臣商回答。
傅臣商果断地开始嘲讽了,干得好!安久暗赞。
“给老子滚上来!”
果然,傅正勋没有急着找她麻烦,先找傅臣商发难了,她还有时间补个BUFF。
傅正勋的每一任夫人以及交往过的女人都高贵优雅、温柔体贴,但这可不意味着他自己是个善茬。老爷子年轻刚创业的时候也是混过黑道的,人称浪里黑龙,以脾气火暴著称。这些年经商闯荡收敛了很多,但是,人一旦到了顶峰之后往往就不需要再收敛,所以反而会显示出本性来。
傅正勋怒气冲冲地上了楼,而扶着他的冯婉,也就是傅臣商和傅华笙的亲妈,她初次见面的婆婆,似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虽然婆婆看起来还不难相处的样子,但这个并不是最优秀却能踏着无数竞争者“尸体”上位进了傅家家门的女人绝对不会简单。
“我先上去,回来……再找你算账。”傅臣商偏头低语,说话的时候锋利的牙齿有意无意地扫着她敏感的耳垂。
安久缩了缩脖子,乖巧状挥挥小手目送他去单挑BOSS。
傅臣商上楼之后,傅华笙立即黏过来,痛心疾首,“二嫂!二嫂你这是何苦啊!走都走了干吗要回来?”
安久难得敏锐地盯着他,“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想要我走?”
傅华笙眨了眨眼睛,反应很快,“我们这不是为你好吗?景希好歹跟你同学一场。我嘛,虽然跟你不熟,但我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实在不想看你进魔窟,所以好心帮你啊。不是我说,二哥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明知道我家老头子那脾气,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谢谢,你还是别帮我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还有,推了不知多少姑娘进火坑的傅氏集团三少爷没资格说这话。”安久没好气道。
傅华笙被噎得哑口无言,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安久越来越像傅臣商了可怎么办!
痛心啊痛心。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景希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不用担心,二叔会处理好,过来吃点东西吧。”
傅景希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安久“嗯”了一声坐过去。至少,她要保持体力。
傅华笙看看安久又看看傅景希,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如此发展。就算傅景希真的不愿委屈自己娶宋安久,那他昨晚至少可以让宋安久远离傅臣商啊。
又要看傅臣商小人得志的模样了,傅华笙呕得连早上喝的牛奶都快吐出来了。
二楼书房。
“谁准你动那丫头的?”傅正勋本来负手背身,说完的同时突然转过身来,狠狠一拍桌子瞪着眼前的人,那拍桌子的声响让整栋楼都跟着颤了三颤。
“你。”傅臣商答。
傅正勋怒得吹胡子瞪眼,手指头指着他好半晌才重重放下,“既然娶了安久,那边最好给我断干净。”
傅臣商眸光蓦然转冷,“这个不用你操心。”
傅正勋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也完全知道他的打算是什么。从没指望过他能真的放下那个女人,但是,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他肯回来继承家业,其他的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的傅臣商是猛虎归山蛟龙入海,安久更是如同超级强力的逆天外挂,让他如虎添翼。
傅正勋知道已经越来越压制不住这个儿子了。不过,他还是有必要声明自己的立场。
傅正勋拿出父亲的威严,沉声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上那丫头。但是,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娶了她,就算是骗她,也给老子骗一辈子,否则你什么也别想拿到!至于外面的女人,永远都只能是外面的女人,老子只会认安久这么一个媳妇。”
见傅臣商似要动怒,冯婉及时出来打圆场,“老爷子,你也别说得这么悲观,我刚才看那女孩不错,并非传言说的那么不堪。孩子们相处相处总会有感情的,臣臣你说是不是?”
傅正勋扫了傅臣商一眼,也没指望他会回答“是”,对冯婉说:“你去把那丫头叫上来吧。”
此刻安久正在楼下一粒一粒数小米粥,一听傅正勋叫她上去,吓得腿都软了,下意识地想向傅景希求救,想拜托大神加个血、扔个BUFF什么的,但实在是没脸。昨晚景希这么帮她,甚至不惜主动献身,她却不知好歹。
至于傅华笙,算了,他不给她施加DEBUFF她就谢天谢地了。
一看安久被叫上去了,傅华笙急忙搬了椅子蹭到傅景希身边八卦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儿?亏我还特意去帮你把傅臣商支开,这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就黄了呢?!”
“你似乎帮错人了。”傅景希一针见血。
傅华笙愣了,论起远近亲疏他和傅臣商确实比较亲。所以,这是在骂他胳膊肘往外拐吗?
有这么个讨厌的哥哥,他那胳膊也得能拐得回去啊。
不管怎样都一定要赢一次。二十多年了,这口气他必须得出。
“求人不如求己,看来只有小爷自己献身了。”傅华笙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傅正勋极深极长久地打量了安久一番,安久努力察言观色,却完全无法从那张喜怒不溢于言表的脸上看出端倪。
冯婉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傅正勋这才终于开口:“你自己也该知道,你的家世我并不满意。不过臣商跟我保证,会让你达到我的要求,所以我才给你们一次机会。”
安久听完暗自抹了把汗,达到他的要求?傅臣商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虽然暂时躲过一劫,这不早晚还是要死嘛。
一旁的冯婉拉起她的手拍了拍,顺势替她戴上一副看起来年代久远雕刻精细的金镯子,“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谁还没个过去,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相信臣臣,也相信你是个有潜力的好孩子。工作学习固然重要,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我啊,现在只盼着你能早点给臣臣生个孩子让我抱孙子。”
前半句听得安久特感动特舒心,后半句直接凶残地砍掉了她半管子血。
果然啊果然,冯婉不是个省油的灯。
傅正勋蹙眉,“孩子倒是不急,年轻人要以事业为主,安久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要孩子。”
来了,终于来了,她就知道没那么好过关,傅正勋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虽然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孩子,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挺憋闷的。是不是她一天成不了他喜欢的模样,她就一天没办法替傅臣商生孩子呢?
安久想着想着觉得不对劲,突然脸一热,啊呸,停停停,我干吗要想这些,好像……好像我多想替这家伙生孩子一样。
最后,两个长辈又各自叮嘱了几句,傅正勋送给她一个用红色锦缎包裹的小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玉饰,玲珑剔透,质地竟是用同一块整玉雕琢的,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总之,她今天没有被直接扫地出门颜面丢尽从此在A市无法立足,竟还得了这么多好处,简直是人品爆表、系统BUG了。
安久心里莫名冒出一句“信奸商,得永生”。
不过,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冯婉热情地邀请他们在家住一晚上,她要亲自下厨给他们好好补补,她恍惚听到冯婉似乎偷偷叮嘱用人去买醉虾生蚝黄鳝鹿茸海马牛鞭……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两人前脚刚从书房出来,后脚安久就猝不及防地被傅臣商一把捞起拖进了一间屋子,目测是傅臣商在老宅的房间。
啪一声房门被反锁了,安久被密不透风地压在门后动弹不得,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缠着呼吸,“你想干什么?这不能怪我,谁让你一开始不跟我说清楚你家这么可怕……”
“这不是你能跟丈夫之外的男人在外面待一整夜的理由。”傅臣商的眼睛里烧着一把火,安久看得心惊胆战,恨不得噘着嘴给吹灭喽。
傅臣商手指探到她背后轻轻一扣,安久立刻感觉胸口一凉,内衣被解开,胸口多了一只爪子。
技能还真娴熟啊!
如同记忆的开关被打开,猛然想到他生气丢下自己的那晚,安久的身体忍不住战栗起来。
“我做了一整夜的心理斗争好不好,又不是去风流快活了。”她的声音闷闷的,恨恨地把他的爪子扒拉下来,傅臣商又放回去,再拿再放,再拿再放……
安久:“……”
“你倒是敢。”傅臣商冷哼一声,因欲望而显得格外妖娆的脸上一派慵懒,“放心,今天我不会动你。”
如闻天籁,安久舒了口气,背后都湿透了,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她估摸着他多少还有点顾忌这是在老宅,而且还是大白天。
“这样只会让你舒服而已,起不到惩罚的效果。”傅臣商一本正经地分析。
他、娘、的、高、估、他、的、节、操、了!
安久额头青筋暴跳,一把从衣服里面抽出被他脱得挂在半腰上的胸衣摔到他脸上,“舒服你妹!到底是谁舒服啊!”
要不是她练过两手,身体柔韧度佳,早就骨折N次了好不好?正常人能经得住那些匪夷所思的姿势吗……
傅臣商淡定地接住他亲手挑的粉嫩内衣,然后理所当然地推高她的衣摆重新替她穿好,将她一缕稍长的头发撩到耳后——“我们换个刺激点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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