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柳舒瑾拍了拍贺楚怀的肩膀,道:“好了,既然云铭有事,就我们两个去告知封兄吧。”
话已至此。
“那好吧,云铭,我们就先走了。”贺楚怀道。
贺楚怀和柳舒瑾告别了赵云铭就向着封惜荧的小院儿去了。他们到时封惜荧正在院中浇着一种不知名的嫣红花儿。
金秋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这四四方方的院子,光线下站着的是肤色白皙,绛唇墨发的封惜荧,封惜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美殊解颐,仿若朝霞映雪。
什么样可以说得上是倾城?来人心道:就是此刻这人眉梢展露的风情吧。
贺楚怀呆在原地尚不知如何表达,柳舒瑾却是低吟出声:“美人荧荧兮,颜若芳之荣。”
封惜荧听了这话眉梢、嘴角下垂,鸦睫轻轻搭在下眼睑上,片刻才睁开,“我不喜欢这句诗,”封惜荧放下手中的花浇,“柳兄以后别念了。”
美人面色不愉,虽不知为何,柳舒瑾还是告罪道:“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念了。”
得了柳舒瑾的这句话,封惜荧才又笑盈盈地问:“你们两人一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就有贺楚怀说的了,他刚才愣了半天不知说什么,现在总算可以畅所欲言了,“封兄,你前几日不是说你闲来无事吗,所以今天我们几人就去向陛下请旨了,给你讨了个军中参谋的职位来。”
封惜荧面上显出惊喜和感动的表情,“这,你们这样对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才好。”
封惜荧开心贺楚怀也开心,他露齿一笑,“朋友之间谈什么报答。”
柳舒瑾也微笑着表示认同。
不过封惜荧笑了一会儿,又疑惑地提着眉头,懵懂地说道:“唔听你的话,你们几人去请旨你们不是在朝堂上向陛下提的吗?那这种旨算数吗?”
柳舒瑾细心解释道:“朝上有史官,私下也有起居郎,只要是陛下说出口的事都算数的。”
封惜荧拍了下心口,有些怯怯地道:“原来是这样,是我愚笨无知了竟,”竟敢揣测陛下,后半句话封惜荧特意没有说完。
有些话自己说哪儿有效果?
贺楚怀忙道:“封兄是率直可爱而已怎么谈得上愚笨呢。”
柳舒瑾也安慰道:“正是,且这里也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莫怕,没事的。”
柳舒瑾想了想:封惜荧还是个十七八的少年心有忐忑也是正常,于是又道:“阿玉不日就返京了,这样吧,我请父亲再向陛下说说,届时让你在百官宴上宣封,如此你可安心了?”
听到这话,封惜荧眼神转动,心道:又是这个阿玉,此人返京梁帝竟然还会设宴百官迎接,虽然传言多有偏差虚构,但就凭这一点,看来这个玉公子在白玉京里地位可不一般啊
如此份量,若是碍事,还是得尽早除去才好。
封惜荧装作感动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柳兄如此为我着想,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
他走得有些近对面的人都感受到他的气息了,带着莫名的花香,吹气如兰。
柳舒瑾只觉得鼻尖泛着难耐的痒,他稳住心神才低声道:“你要真想谢,那,封兄愿来荣国府与我吟诗赏月吗?”
荣国府,梁国皇后柳静娴的娘家。
封惜荧立即回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这时旁边的贺楚怀却插嘴道:“喂!这旨是我们几人一起去请的怎么独独算了你的功劳!如此的话,封兄!我也要邀你到夏官第来!”
封惜荧虽不想去,但是明面上别人也帮了忙,封惜荧只好转过头:
“!”
“呃,贺兄你怎么流鼻血了?!”
最后,他们这次的会面是以贺楚怀半路被送去医馆告终的。
愈到深秋,千树万树的红叶飞舞洒满整个都城,白玉京此时的风光看上去竟比二月春花初开还要艳丽,街上的酒楼茶肆挂着编成穗子的红绸,与落木红叶显得相得益彰。
白玉京有这番景象据说是因为庚司、典刑司传来好消息,今年不仅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而且也无赃贿狼藉,所以人们以此庆祝丰收。
封惜荧坐在马车中撩帘望着街边向荣景色想着:荣国府果然身受圣宠。
今日正是百官群宴之日。
封惜荧手里拿着金漆为墨的百官请帖,“辘辘”声转动的车轮滚过白玉京的“金砖”,马车载着他,一路向着长央宫驶去。
封惜荧到时百官已差不多到齐,柳舒瑾见到封惜荧立马邀他到自己旁边坐下。
不过这时贺楚怀却道:“你那边都是文官,封兄就要任军中参谋了应当坐我旁边才是。”
柳舒瑾反驳:“参谋也算不上武官。”
赵云铭见封惜荧眼中有难色,叹了口气,道:“选坐的人是惜荧又不是你们,你们也要问问惜荧的意见啊。”
经赵云铭提醒,贺楚怀和柳舒瑾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样争执有些喧宾夺主了,于是他们都停下来看向封惜荧。
好在赵云铭对封惜荧格外“关怀”,也没白费封惜荧“使”的眼色,封惜荧文弱的笑道:“先不说是文是武,我现在还未任职不可能坐你们旁边啊,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啊,我还是自己找个末尾的地方坐着吧。”
此话有理有据,贺楚怀和柳舒瑾也只得作罢让封惜荧自己去寻一个坐处。
待封惜荧走入百官群去不见了身影,贺楚怀和柳舒瑾才琢磨起赵云铭异样。
他对封惜荧,虽然还是关心的但是总感觉带着一丝“克制”,不似以前热络。
柳舒瑾还在斟酌着,贺楚怀就想到什么问什么了,直接出声询问缘由。
赵云铭淡淡的笑了一下,回答:“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这样有什么不对劲的。”他跟别人解释也在跟自己解释。
“可是,封兄对你不是有救命之嗯吗?”贺楚怀还在说着。
赵云铭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了,他端起酒杯掩饰面上的黯然,“所以我才更要遵循君子之交不是吗?”
“可是”贺楚怀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柳舒瑾突然开口:“好了,陛下估计快到了,都回自己位上坐着吧。”
陛下面前岂能无礼,柳舒瑾这样说贺楚怀才停止了追问回自己位置上坐着去了,柳舒瑾对赵云铭点了下头也转身去文官的一侧坐下了。
柳舒瑾其实心中隐有猜测,不过他自己也是心烦意乱,有些话根本无法当面讲出来。
柳舒瑾的目光在茫茫的百官中扫了一圈。
封惜荧此人,他的举止总是那么的纯真率直,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偏袒呵护。
柳舒瑾并不傻,封惜荧这种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引导着别人的言行其实也像是——蓄意的引诱。
柳舒瑾每每有怀疑的想法或者觉得不妥时总会因封惜荧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或者动作而觉得他是理所应当的。
柳舒瑾有怀疑但是又不想怀疑,如果封惜荧所有的样子真的是装出来的那么,要远离他吗?
柳舒瑾不知道。
想到这里,柳舒瑾已不愿再想,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凭封惜荧的姿色接近他们何需如此曲折,一个闲职一些名声,他想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且世上也不可能有这么擅纵人心之人,真要有也不可能是人。
——如精魅一般。
此次百官宴会之地,大殿中环有水,两侧有编钟。
封惜荧这边,他坐在百官中一个近水的地方,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裹着红纸、黄纸的宫灯耀眼如火。
在夜色降临时,宴会的主角之一,梁帝,也在宫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
百官叩拜,封惜荧伸指悄悄拨动水面。
水灯飘动。
只见眼底有光闪动,梁帝下意识的往下一瞥。
水面泛着涟漪,水中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水中人面上带着明媚的笑,柔嫩的腕子上是一串红色的玛瑙,水面扭曲,但还是能看清水中人的唇,唇一开一合,组合成梁帝再熟悉不过的字眼。
那是:与使汝先死也,无宁吾先死,赵郎,你何时来陪我。
梁帝大骇,一脚踩在了衣摆上。
宫人与百官惊呼:“陛下!”
梁帝不慎跌倒,好在身后的宫人及时的给他当了肉垫子才没摔出个好歹来。
百官虽惊悸但没有梁帝的命令也不敢随意起身,封惜荧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往后挪,退到抬起头的百官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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