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清心泉到沁心泉，你可别骗我
那还是在九尾狐很小的时候，小小的九尾狐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森林之灵，它是那么的优雅让人着迷。
它穿行在被战争践踏的土地之上，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长出了鲜嫩的绿草和娇艳的花朵，它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又是那么的令人欣慰，给这片废墟上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在这几百年的岁月中，只存留在九尾狐梦中的森林之灵，此刻再一次的见到它，却是倒映在清心泉之中，而这倒影的主人确实眼前这个人类。
九尾狐强压心中激动的情绪，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失态。
“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九尾狐轻轻地问道。
“不仅没有，反而更加糊涂了，我真的是一只梅花鹿吗？”
“我可没听说过会幻化人形的梅花鹿，而且还比我们九尾狐伪装的更像人类”
“那就是说，这清心泉弄错了，根本倒映不出来”
“清心泉是不会出错的，或许……哼哼，我也似乎对你的故事产生了兴趣呢”
“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
“不要急，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的，孩子们，守在洞内不许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奶奶，我也要去！”
“你也要去哪？”九尾狐转过头来对着小狐狸露出了凶恶的表情，小狐狸们顿时被吓得不敢动弹。
“我，我也要去睡觉了……”
“走吧，沁心泉会帮你恢复记忆的”
“等等，怎么又出来个沁心泉？不会又和这狐狸尿一样的吧？”
九尾狐甩过一条尾巴抽打在蒙湫身上“不得无礼”
“我就很好奇，你们怎么就和这泉水杠上了，一个清心泉就够我头大了，现在又出来个沁心泉。”
“别废话了，走吧”
蒙湫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告别了那群小狐狸，随着九尾狐离开了。
“我说，咱们还要走多久啊，这天都黑了”从横断山南面的竹林到拜月洞，又从拜月洞出来到现在，蒙湫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年轻人，这么快就不行了？还不如我这老家伙”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可是走一天了”
“不急，穿过这条山路就到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横断山北面的夜也比南边有所不同，虽然仅仅只是一山之隔，但是北边月光，都是无比的凄凉冰冷。
在接着穿过这段用碎石堆积的山路后，来到了一片长着许许多多倒刺的树林前。
九尾狐立在这片无数倒刺的树林前仰天长啸了一声，声音穿透了整个山谷，而这些树木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般，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路。
九尾狐示意蒙湫进去，蒙湫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径直走了进去。
在穿过这片荆棘林后，里面的景象着实令人震惊，整片荆棘林围绕成了一片弧形，而在这巨大的弧形之中，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房屋，就好像是人类的集齐一样。
在这里，有着种类各异的妖，他们贩卖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蒙湫好奇的凑过去，想仔细看看他们在卖什么。
这摊位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叫不出名字的材料武器，还有一些样式奇怪的武器，而最让蒙湫震惊的是，摊位的最里面摆放着一排好似人类的头骨。
摊位的老板是一只脑袋很大身体却很瘦小的妖，他见摊位有客人来了，便用双手抬着笨重的脑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呦，这位客官，想来点什么？我这有刚从虫海谷新鲜采集的药材哦，炼丹修身乃是必备”
“你这最里面那一排头骨……”
“哦，客官想要来点人类头骨嘛，当然没问题，大小都有哦”
“这头骨是用来做什么的？”
“嗯？客官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难道你……”
大头怪对眼前这个人类模样的家伙产生了质疑，在他身上没有嗅到人类的气息，本以为是幻化为人的模样罢了，但是他的举止却不像是只妖。
九尾狐察觉到了那只大头怪的质疑，连忙用自己的尾巴包裹住了蒙湫，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少说话，暴露身份的话会惹烦的”
“那头骨真的是人的吗？”
“嗯……”
蒙湫咽了口气，心中有股不知名的怒火正在燃起，那一排的头骨之中赫然还有孩童般的大小，而这群妖竟然把它当做商品来售卖。
九尾狐拉着蒙湫快速的向里面走去，而那只大头怪站在摊位前还是死死的盯着蒙湫的身影。
在走到一处封闭的门前，九尾狐停下了脚步，走上前去参拜起来。
“在下拜月洞落红，前来拜见尊者”
“落红？原来妖也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啊”
九尾狐没有应答蒙湫，而是继续参拜着，待到门打开后，才站起身来。
在九尾狐的带领下，蒙湫成功的进入了这位被称为尊者的屋内，只见屋内没有一丝亮光，昏昏沉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恶臭味。
“什么东西死在里面了？”
蒙湫好奇的问道。
“不许胡说”九尾狐甩来一条尾巴，抽打在蒙湫身上。
“落红拜见尊者”
黑暗之中，蒙湫什么也看不清，但他能感觉到九尾狐又在参拜着什么。
黑压压的屋内，突然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好似脚踩在干枯的树枝上。
突然从不远处的方向，凭空出现了一大群萤火虫，瞬间照亮了那附近。
凭借着萤火虫的微光，蒙湫隐隐约约的看见，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它每张开一下，便飞出一大群萤火虫，随后屋内的萤火虫越来越多，直到照亮整个房间。
蒙湫这才看清，原来前方有一只巨型的蟾蜍躺在一堆荆棘树枝上，这只无比丑陋的蟾蜍还在往外吐着萤火虫。
随着蟾蜍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打嗝声后，终于没有再吐萤火虫了。
但因为这个打嗝的气味太大，蒙湫差点站不住脚，连忙用手捂住嘴鼻。
“我的天……难怪这么臭呢，这么大味道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蒙湫看向任然镇定自若的九尾狐，发出了来自内心的质问。
九尾狐没有回答蒙湫，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这只蟾蜍再一次的拜了拜。
“尊者，落红此次前来，是因为这位少年，他想找回失去的记忆……”
九尾狐的话还没说完，那只丑陋的蟾蜍半睁着眼睛，看向了蒙湫，说道“一位人类少年，却有着不属于他的灵魂……”
此话一出，蒙湫瞬间楞了一下“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蟾蜍没有回答蒙湫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不难，但是要继续背负那段记忆带来的伤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世间有多少生命想要忘掉过去的伤痛，可以重新开始，你为何非要执迷于过去呢”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并且，就算过去的记忆有多么令我伤痛，那也是我生命之中必须所要承担的痛！”
“哈哈哈，年纪轻轻却有这么大的觉悟”
蟾蜍说完后便开始挪动着自己笨拙的身躯。
蒙湫还很好奇，这老蟾蜍身姿这么庞大，四肢却这么细短，要怎么才能站起来。
谁料想蟾蜍并非要站起身，只是调整了一个姿势，继续躺在那里。而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蒙湫后悔来到了这里。
只见蟾蜍从嘴里吐出长长的舌头，伸向了后面的荆棘之中翻找着什么。
这场面，看的蒙湫皱起了眉头，后面长满倒刺的荆棘，却用舌头在里面翻找，想想都浑身难受。
找蟾蜍的一番搜索下，终于是有所收获。只见他收回舌头，带着一个葫芦从荆棘之中回来。
蟾蜍提起葫芦在眼前晃了晃，随后继续伸着舌头将葫芦递给了蒙湫。
蒙湫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葫芦，往后退了退，直到葫芦已经抵到自己面前，蒙湫露出一脸的痛苦表情，颤抖的用手提起葫芦的上端。
倒不是因为这个场面让人害怕，蒙湫只是单纯的有点恶心而已。
接过葫芦，蒙湫一脸嫌弃的提着它问道。
“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就是你想要的过去”蟾蜍回答道。
“啊？九尾狐不是说带我来这里找什么沁心泉吗？”
“是啊，这就是沁心泉”
“……”蒙湫瞬间觉得自己又被耍了，从拜月洞的狐狸尿说那是神奇的清心泉，到这里塞给自己一瓶臭臭的葫芦，说是沁心泉，虽然蒙湫早就在心中预料到这沁心泉会和清心泉一样天差地别，谁曾想这个更过分了。
“我说，你们妖都喜欢取一些听起来很厉害的名字，实际却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嘛，你这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啊”
“哈哈哈哈，这葫芦里正是沁心泉，它是用无数被过去的记忆折磨的生灵流下的眼泪炼制而成的，喝下它，你不仅能看到自己的过去，还能看到与你骨肉相连的至亲”
“就这破葫芦里面的东西能有这么厉害？你可别骗我”
蟾蜍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蒙湫看向九尾狐，而九尾狐也是一言不发。
蒙湫半信半疑的拧开葫芦口，把眼睛凑过去，晃了晃葫芦。
蒙湫一脸的愁容，慢慢的抬起葫芦，将葫芦举过头顶，张开嘴，慢慢的倒进嘴里。
透明的清泉流进他口中，一股无比辛辣的感觉，飞速的刺激着蒙湫的味蕾，清泉顺势流进蒙湫胃中，身体里一股火热的感觉瞬间袭满全身。
蒙湫痛苦的跪在地上，不停的捶打着胸口，随即到底，瞬间感觉天昏地暗，过往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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