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将他一军
“沈如筠,你疯了?”萧亦然被女子眼中骇人的戾气所慑,不可置信道:“你就不怕被陛下打为乱臣贼子,污了沈国公一世英名吗?”
“第一,你死了,陛下能用的大将只剩我一人,别说陛下不会杀我,便是太子,他想要顺利继承大统,也会将过错推到你头上保全我的性命!”沈如筠手上力道加重,手肘狠狠压在男子心口上,似要将其肋骨生生压断:“第二,我敢以女子之身入朝堂,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因为你萧亦然只会是我沈如筠的踏脚石!”
“第三,我从未攀上左相大人,他处处针对你并非为我,你应当拿张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如今卑鄙无耻的嘴脸!”
“我是女子又如何?公道从来在人心,不在你下腹三寸处比我多出的那二两肉上,一只得志便张狂的中山狼,不知感恩,打压异己,纵容下属强抢民女,你所为的桩桩件件皆令人不齿,若陛下和文武百官没得选也就罢了,如今有个比你厉害的我出现,你觉得,他们是更在乎德行,还是在乎你那二两肉?”
声落,她手上再度用力。
萧亦然脑袋有一瞬间的晕眩,条件反射地掏出匕首朝女子划去。
沈如筠后退躲开,可还是被削掉一节衣袖,露出的小臂上是一道四尺来长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沈大人!”
“沈大人!”
两个镇守宫门的侍卫围上前,手忙脚乱地为女子止血,为首的侍卫长更是恶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不悦道:“萧小将军未免太过分了,纠缠不成便出手伤人,难怪会纵容下属强抢民女,原来自己也是一路货色!”
闻言,萧亦然一滞,张开想要解释,这才发现自己着了女子的道。
他恶狠狠地瞪向女子,却见对方歪头,冲他露出几许无奈的表情。
“萧小将军,当初是你瞧不上我,宁愿毁了沈萧两家的关系也要设计换亲与我划清界限,为何如今还要来纠缠?”沈如筠峨眉轻蹙,叹息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你……”萧亦然想要说些什么,被侍卫长抬剑挡住。
“萧小将军,宫门前禁止动武,请你速速回府,否则休怪下官将大人今日所为禀报圣上!”侍卫长沉着张脸下逐客令。
“沈如筠,你好样的!”萧亦然甩袖,抬脚大步上了不远处的萧家马车。
“沈大人!”侍卫长转身看向女子,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沈如筠摇头,由衷道:“多谢二位大人关心!”
“以沈大人的身手,不该为萧小将军所伤才是。”侍卫长眸光沉沉地望着女子,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怀疑:“毕竟,沈大人剿匪从来都是以一己之力屠尽整个山头,萧小将军没有你这般本事。”
“我今日若是打伤萧小将军,明日朝堂上就有参我的奏本,毕竟,我爹去世多年,依旧能被人参一本贪污粮草。”沈如筠扯动唇角,笑得分外苦涩:“能以区区一道伤口换得萧小将军不再纠缠,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闻言,侍卫长眸中怀疑消退,眼底生出不忍和同情:“萧小将军深耕朝堂多年,的确不是沈大人一朝一夕可比的,但我相信,以沈大人的能力,假以时日必能越过萧小将军,不再受其掣肘。”
“多谢大人!”沈如筠拱手,感激道:“那便借大人吉言!”
言罢,她转身施施然跨上马车。
侍卫长伸长脖子,目送马车远去,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大人,大人!”一旁的侍卫扯动侍卫长衣袖,激动道:“沈大人方才多谢我哎!”
末了,不待对方回话他又自顾自道:“我方才给沈大人包扎时瞧见她小臂上的肌肉了,那肌肉与我见过的所有肌肉都不同,瞧着不大块,但很有力量的样子,好似一拳能将我捶进地里,好想被她捶上一拳感受一番!”
“大人你说,沈大人都这般厉害,沈国公会不会更厉害?”
“谢你算什么,她方才可跟我说了足足三句话!”侍卫长高高翘起唇角,笑得傻呵呵的,模样格外不值钱:“也不知下回见面,能否与沈大人切磋一番,便是不能切磋,能同她请教一二也好,我也想拥有沈大人这般扎实的肌肉,如沈大人这样的肌肉走向,我只在沈国公胳膊上见过,希望这并非天才专属!”
“嘿嘿,我也想拥有同款!”侍卫傻笑着附和道,眼中满是向往。
看着站在原地傻乐的二人,另外两个守宫门的侍卫酸得不行,小声嘀咕道:“方才我要是动作快些就好了,怎么就没抢到机会呢?”
“如沈国公那般与众不同的肌肉走向究竟是怎样的?呜呜呜,好想看!”
“啊欠!”坐在马车上的沈如筠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抬起未受伤的左手揉了揉鼻子,皱着张脸道:“莫不是萧亦然那小子在背后骂我?”
“不,不对,应当是萧亦然那小子和太子一起在背后骂我!”
想到这,沈如筠舒展眉头,靠在车厢上笑得恣意。
萧亦然那个恶心人的狗东西,敢抹黑她爹,还拿她祖父的安危要挟她,只是小小摆他一道已然是叫他占了便宜。
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吁!”
马车骤然勒停,打断了沈如筠的思绪。
她微微直起身子,冲车外道:“什么情况?”
“前方的路堵了!”车夫看着前方人挤人的盛况,眼珠子瞪得滚圆,不可思议道:“百……百姓把刘御史的府邸围起来,正在往里面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刘府的护卫拦都拦不住。”
闻言,沈如筠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果见刘御史府前围了一群人,甚至还有人不断加入其中。
“你去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沈如筠冲车夫吩咐道。
“是!”车夫应声,快步朝人群跑去。
不多时,车夫去而复返,面上挂着既兴奋又愤怒的复杂神色:“大小姐,小的打听清楚了,据说是刘御史在朝堂上参老爷,说老爷贪污粮草,下朝后被几位大人骑马在身后追着骂,路过的百姓听说了,自发跟着一起骂,逐渐就形成了现下的局面。”
“噗嗤!”沈如筠失笑,冲车夫招了招手:“走,咱们绕道回府。”
“大小姐,您不再看看?”车夫快步上前,展开双手露出藏在掌心的臭鸡蛋:“这是一位大伯给我的,您扔一个再走?”
“你家小姐我如今可是朝廷命官,见同僚遇上与自己有关的麻烦不出手阻拦,还跟着扔臭鸡蛋,你想让我被参呢?”沈如筠说着,放下帘子,催促道:“快走!”
“是!”车夫应声,看了手中臭鸡蛋,反手塞给一个往这边跑的路人,旋即跳上马车快速将马车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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