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唔，今天又是很黑暗的一天呢
纳格法尔号缓缓从阴沉的海岸起航，在船灵的操纵下，这艘黑色的幽灵船又稳又安静，就像是一位贵妇人正漫步走向无垠之海。
在浓雾渐起的甲板上，几名盾女正背着武器进行自己的第一次巡逻。
每个家伙身后都跟着一队精锐幽灵水手，以往总是很喧闹的水手们这会安静如鸡。他们完全不敢在盾女面前开黄腔，幽灵又怎样呢？
被那沉重的拳头打中一样会很疼的呀。
而作为信任水手长的至尊盾女赫雅，则在好姐妹芬娜的带领下，穿梭于幽灵船各处，熟悉未来她会待很久的“新家”。
几名乘客都是安静性子，他们这会都在各自的舱室里等待着远行的开始。
尤其是卡德加，满心期待再见迦罗娜的他，完全不想和布莱克有任何的交流，毕竟每次都被臭海盗气的半死，已经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在幽灵船的船舷边，憨厚的牛头人酋长凯恩正在对岸边的兽人好友挥手告别，在浓雾遮挡了视线之后，老牛才甩着尾巴，瓮声瓮气的对身旁穿着海盗装的醉醺醺的臭海盗说：
“你不能把人家的孩子当成人质扣起来，再要求父亲们为你做事，这太邪恶了。。。”
“这才到哪啊，你就觉得邪恶.另外，你在教我做事？”
臭海盗瞥了一眼凯恩，他抿着嘴，说：
“虽然你很能打，但我劝你别参与到这事里，凯恩，这是我和兽人之间的协议，而且这些家伙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会我给你一本《兽人战争简史》你自己看看。
你就会知道你的新朋友们在过去七年里，在东部大陆都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些兽人们身上天生的矛盾性，等你了解之后，你也会对他们长个心眼的。尤其是在你邀请了战歌氏族进入凄凉之地的情况下
你们和暗夜精灵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
凯恩用牛头人瓮声瓮气的声音说：
“在战争之余，卡多雷会和我们通商，用我们的草药换他们的粮食。塞纳里奥教团的德鲁伊们很支持我们和半人马的战争，他们也会额外送一些补给过来。
但也就这样了。
精灵们并不愿意加入凄凉之地的战斗，我能理解他们的顾虑，毕竟惹上了半人马就意味着石爪山也会遭遇麻烦。”
“你倒是想得开，还有心情为他们着想。”
布莱克翻了个白眼，小声说：
“如果我是你，只是假如哦，我会在不小心的情况下，放任一队穷凶极恶的半人马冲进南部的菲拉斯荒野。
你知道，那里有银翼哨兵的南方战团在驻扎，珊蒂斯·羽月可不是个好打交道的女人，她就是精灵中的‘女武神’，有狼一样的性格。
一旦双方的接触出现了伤亡.
血蹄氏族会顷刻间多出一支在卡利姆多大陆纵横无敌的盟友。
真的，这很简单，只需要你们的卫兵在某个夜晚伶仃大醉，把你们封锁的通往菲拉斯的道路让开那么一小会”
“精灵们不是傻瓜。”
凯恩摇头说：
“他们支援我们粮食是有代价的，布莱克，你这个想法不但邪恶，而且很低级。”
“那我问你，是他们支援你们的粮食和他们的‘友谊’重要？还是半人马的覆灭重要？”
海盗追问道：
“这样会让你们得罪卡多雷，但那又怎么样呢？卡多雷是不可能和半人马媾和的，一旦双方开战就只有不死不休一个结局。
我知道你在犹豫，担心惹上强盛的卡多雷，但放心！
在半人马被剿灭之前，他们不会把矛头对准你们。
精灵们很聪明的。
只要你们真下了决心这么做，他们绝对会默认并接受这个事实。至于精灵和牛头人的战争，那也要等到半人马被消灭赶紧之后再说嘛。
这叫‘饮鸩止渴’，我的凯恩，但如果你不喝这壶毒酒，你就要被渴死了。
当然，你现在不用面对‘死在谁手里’这个残酷的问题了，你已经用你的勇武，为你的族人们找来了足够多的援军。
胜利已成定局，唯一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半人马背后的力量。
说起这个，我突然有了个新想法。”
布莱克伸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又尖又亮的口哨，十几秒后，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头扎进幽灵船周围的迷雾中。
凯恩眼前一花，就看到布莱克抬起的手臂上多了一只神骏异常的黑羽猎鹰，海盗抚摸着猎鹰的翎羽，对凯恩丢了个“安静！看我表演”的眼神。
然后他拉长声音说：
“卡多雷们不愿意介入牛头人和半人马的战争其实也不只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考量，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我的朋友凯恩。
本人马的诞生源于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一位出身高贵的元素公主，和一位同样身世显赫的半神子嗣，他们的结合是一场悲剧。
最要命的是，这场悲剧还衍化出了一连串解不开的悲剧。
半人马是两种力量结合的产物，凯恩，你一直在疑惑它们既能偷到大地母亲的祝福，又能拥有那么夸张那么强壮的躯体。
其实很简单，大地之力源于半人马的母系，这个我已经告诉你了，但半人马的天生强大，却源于它们的父系力量。”
臭海盗瞥了一眼正在优雅的整理羽毛的希萨莉·黑鸦，他咳嗽了一声，如揭晓秘密一样，对等待答案的凯恩·血蹄说：
“半人马之父，就是自然半神，森林之王塞纳留斯”
“呱？”
正在整理羽毛的猛禽德鲁伊差点一嗓子喊出来，让她对布莱克瞬间怒视，你这臭海盗，喝多了黄汤说什么猪话呢？
怎么可能是塞纳留斯大人的
“的儿子！”
大喘气的布莱克终于说出了后半句话，这才让希萨莉·黑鸦散去了心中杀意。
对于德鲁伊们来说，森林之王塞纳留斯的地位那可是高到无法形容的。
哪怕说坏话都显得是一种亵渎，更何况以布莱克此时已经被很多人知道的先知之名，这胡话一旦传出去，就算是森林之王本人出面辟谣，估计都要酿成一场风波。
但.只要不是塞纳留斯大人就好。
黑鸦小姐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果刚低下头准备再次梳理羽毛，然后整个鹰身都抖了起来。
什么？
半人马不是森林之王的孩子，但却属于他的孙子辈？
这么劲爆吗？
但仔细想想，臭海盗的这个爆料确实有可能啊。
毕竟半人马的体型和正儿八经的半神后裔，和那些丛林守护者与树妖们实在有些太像了。
都是人的上半身加马或者鹿的下半身，而且半人马显然更彪悍，这充分说明这些蛮族确实是集两家血脉之优势。
凯恩也被布莱克说出的真相弄得愣在原地。
他虽然看着憨厚，但并不愚蠢，布莱克说到这里就足够牛头人脑补出真相。
难怪精灵们一直对牛头人的求助置之不理，难怪他们出粮食要求牛头人必须挡住半人马肆虐，好嘛，根子居然在精灵们的半神这里。
塞纳留斯自家家丑不想外扬，却让牛头人代替他一家受过。
这让凯恩心中涌起一股不满来。
这是你们精灵弄出的烂摊子，给我老老实实过来收拾啊！混蛋！
而海盗似乎也感觉到了凯恩的不满，他非常虚伪的劝说道：
“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到精灵那边，谁让森林之王最喜欢的叛逆儿子扎尔塔管不住下半身，私自和瑟莱德丝公主没羞没臊的过日子。
这才诞生出了半人马这种蛮族，它们的双方血脉这么高贵，按理说应该成为比树妖和丛林守护者们更高贵的生物。
但可惜，它们没能从父母那里继承双方的优点，却继承了双方的缺点。
不受控制的野性，叛逆大地的力量结合在一起，造就了牛头人的灾难，甚至连半神之子自己都深受其害。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
布莱克耸了耸肩，小声说：
“扎尔塔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第一批半人马儿子手中，那些蛮族渴望得到力量，它们不敢反抗更强大的母亲，却对自己的父亲下了黑手。
它们确实得到了力量。
但它们也被伤心欲绝的大地公主诅咒了。
它们被剥夺了血脉中仅有的智慧，被赶出了那自然的圣地，那里曾是扎尔塔和瑟莱德丝公主的‘爱之屋’。
因为爱人身死而悲痛欲绝的大地公主使用了禁忌的办法留住爱人的灵魂，她抽取了凄凉之地的生命力，为她的爱人铸造了一座墓地。
但这个消息被隐瞒着，我的凯恩。
塞纳留斯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活着呢。
他动用自己的影响力，不想让德鲁伊们参与到自己的家事中，他还在期待自己叛逆的儿子在某一天回心转意，重回他的大家庭里。
啧啧，可怜的父亲永远想不到他儿子的遭遇，但那是扎尔塔咎由自取。
如果你把这个消息带去月光林地，如果你为扎尔塔收敛尸体，送它回家，我相信，森林之王一定会给予牛头人一个慷慨的报酬”
“让他的报酬见鬼去吧！”
凯恩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说：
“如果他的儿子还没死，我会亲手拗断那混蛋的脖子！扎尔塔遭受的所谓痛苦，能和牛头人们遭受的千年折磨相比吗？
他的任性造就了一场灾难，我还要给溺爱他的混账父亲收拾这烂摊子？
什么狗屁的半神！
在我解决了半人马的问题之后，我要亲自去月光林地问问他，问问那森林之王，他儿子的命是命，我们牛头人的命就是不是命了？”
“唔，不要这么冲动，我的朋友。”
海盗急忙“劝说”到：
“塞纳留斯很强大，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还有那些德鲁伊们会阻拦你.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一个人去。
而且这种会遭人恨的事，你不方便自己做。
你不是刚认识了一位渴望挑战力量的新朋友吗？格罗姆绝对会感谢你给他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对手。
相信我，他会欢呼雀跃的提着血吼去为牛头人朋友‘讨回公道’的。”
“该死！”
听到臭海盗在蛊惑凯恩报仇，黑鸦小姐姐顿时心中一紧。
作为全程强势围观了海拉之死的德鲁伊，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群战士的狂暴战斗力，就格罗姆·地狱咆哮最后的战斗表现，森林之王或许不会输，但受伤是肯定的。
再加上凯恩·血蹄这样的顶级战士心怀怒火，半神说不好真会阴沟翻船。
她有心立刻飞往瓦尔莎拉，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大德鲁伊们，但随后，黑鸦又犹豫起来，因为这事确实属于森林之王不作为引发的悲剧。
真说起来，德鲁伊们不占理。
他们这群自然的信徒虽然崇拜半神，但他们的力量之源是大自然，自然之道讲求均衡，这种拉偏架的事德鲁伊们不能做。
更何况，作为引发了这一切的半神之子扎尔塔，本身在德鲁伊群体中就没什么知名度。
他远远比不上塞纳留斯的另一个儿子，常年守护月光林地的雷姆洛斯大人，后者可是德鲁伊和大自然真正的守护者，德鲁伊们甚至为他建了神殿。
如果这事真被爆出来，有多少德鲁伊会支持塞纳留斯大人，还真不好说。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必须被通报给塞纳里奥教团。
大德鲁伊们必须重新审视卡多雷和牛头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必须想办法安抚得知真相后暴怒的牛头人，否则一旦半人马被击败后，两族很可能会因此敌对。
如果只是牛头人倒也罢了。
但现在，血蹄氏族已经得到了高岭诸族、兽人和布莱克·肖的帮助，更别提凯恩·血蹄本身就是被战争之王奥丁青睐的战士。
一旦真正开战，凯恩心一横，带着各个都是猛男的血蹄氏族卖身投靠到奥丁那边
黑鸦这边正想着呢，就听到布莱克幽幽的对凯恩建议到：
“做大事不要瞻前顾后！凯恩，既然知道了真相，也决定要向塞纳留斯讨个公道，我肯定是要帮忙的。
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攻打月光林地的时候，记得向奥丁大人求援，你这样的战士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的，了不起死后的灵魂归于英灵殿。
以奥丁那护短蛮横的性格，道理和公义又在你这边，我相信，你足够换来一支能为你踏平月光林地的英灵大军。
我再偷偷告诉你，月光林地里封印着一头狂野的半神。
它很憎恨德鲁伊们，只要你能把它释放出来，你甚至都不需要打仗。
没有任何一个牛头人会因此牺牲，而你会亲眼看到卡多雷的自然神殿在年兽的愤怒中化为灰烬”
“住嘴啊，臭海盗！不许再说了！”
希萨莉·黑鸦小姐姐越发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嗷的叫了一声，从布莱克手腕上起飞，化作黑色的利箭飞向了瓦尔莎拉的天际。
布莱克目送着自己的宝贝蛋离开，他立刻停下话头，露出了迷之微笑。
而凯恩则在这时候表情古怪的说：
“那个.我感谢你的建议，布莱克，但我真的只是去质问他。我没打算发动一场战争，说实话，你向我描述的这些可怕的事情，吓坏我了。
这不是我们牛头人能做出的事！
高岭诸族也不会帮助我们做这样的事，他们和卡多雷的关系更亲密。”
“是的，我知道，我只是在向你描述这件事能引发的最可怕的后果，它有大概率不会成为事实。”
海盗咧嘴一笑，低声说：
“但德鲁伊们不知道我是在开玩笑，而你只需要让他们知道你可以做到这种事，你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有我的黑暗智慧为你出谋划策.
这就足够了。
相信我。
德鲁伊们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另外，你的哈缪尔兄弟现在还是萨满吗？
不不不，他的天赋当萨满太可惜了，把他送去月光林地当你的质问使者吧，他也会收获一份幸运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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