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论帝国的诞生---上月月票加更【1/25】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奎尔萨拉斯的黑夜海岸边，孩子国王，呃，现在应该叫“艾萨拉的皇帝学徒”的瓦里安·乌瑞恩皱着眉头目送着高贵无比的女皇消失在深海的波涛中。
他完全无法理解艾萨拉的神奇脑回路。
便只能向身旁维持着送别姿态的布莱克询问了一句。
忠诚的侍卫长没有理会孩子国王，他不断的挥手告别直到再也看不到女皇的身影，这才直起身体，叼起烟斗吐了口烟圈。
他漫不经心的对仿佛经历了“奇幻一夜”的瓦里安说：
“关心那么多干什么？你反正拿到了切切实实的好处，想太多对你这个年轻的脑袋瓜是可怕的负担。”
这句辛辣的讥讽让瓦里安呲了呲牙，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得到了好处。
他看着手中紧握的斯多姆卡·灭战者，这把皇帝之剑如此轻松的回归到他这个人类国王手中，让瓦里安感觉到有些不太真实。
但战剑沉甸甸的重量却在宣告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份惊喜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瓦里安甚至无法用一个精准的表情来回应此时心中的喜悦，他抚摸着皇帝之剑依旧锋利的剑锋，又慎之又慎的取下自己的外衣，将这把剑包裹起来。
这一幕让海盗点了点头。
还行。
还算有点脑子。
洛萨之前握着这把剑的时候为他引来了可怕的杀身之祸，现在瓦里安总算是学会了“财不外露”这个朴实的道理。
以如今人类王国的形式，他只要敢拿出这把剑招摇过市，洛萨之前的遭遇肯定要在他身上上演一次。
“我说，你准备怎么使用它？”
布莱克吐了口烟圈，问了句。
瓦里安用自己的国王绶带将包裹皇帝之剑的衣服死死的绑在自己背后，面对布莱克的问题，他也没有什么保留，很坦然的说：
“我要带着它去见洛萨元帅...”
“停！你现在得称呼他为‘陛下’。”
布莱克纠正了一下孩子国王的说法，然后摇着头说：
“而且我觉得你只是在做无用功，我问你，如果洛萨看到它之后再揍你一顿怎么办？上次在北郡挨打还没挨够吗？”
“那我会反击！”
瓦里安沉声说：
“我会竭尽全力唤醒我的养父，但若我亲眼见到一切都无可挽回，那么我会手持皇帝之剑进行反击！
我会用这把剑战胜不可一世的巫妖之王！
我会亲手把一个伟大的灵魂从那死亡的诅咒中解脱出来。我知道，你会用很多大道理说服我，说元帅的牺牲是伟大的，而我愚昧的无法理解。
但其实...
这段时间我想的很明白了，那种牺牲固然伟大，但却不是我想看到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代替他承受那份重担。
他已经为人类付出了太多。
我希望他能安息，而不是在死后也不得自由。”
“唔，这一番话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布莱克眨着眼睛，恶意满满的对瓦里安说：
“那么，我亲爱的巫妖王二世，我建议你还是等到你的儿子长大成人之后再去做这件冒险的事吧。
或许从你开始，人类联盟的每一任至高王都在老朽时前往北疆从上一任巫妖王手中接过霜之哀伤，成为新的巫妖王。
从而将上一任至高王从死亡的束缚与诅咒中解脱出来，以自身成为新的诅咒载体。
如此循环往复，一直传承到人类灭亡为止。最勇敢的皇帝总是要承担最艰难的使命，一代又一代的不眠帝王们永恒守望着这个文明的未来。
啧啧，仔细想想，这个传统还是棒呢。”
海盗这些话让瓦里安沉默下来，几秒之后，年轻国王看向布莱克，他语气古怪的说：
“你别告诉我，你刚才为人类文明做了个预言？”
“哎呀，你提醒我了。”
布莱克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他拍着手说：
“我怎么没想到呢！
多么棒的文明预言啊，我一定要赶紧把这段预言传播出去，这样一来，以后想当至高王的懦夫们就得好好掂量一下后果了。
哦，对了，还有！
你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宣传你拿到斯多姆卡的故事吗？”
“这有什么宣传的？”
瓦里安诧异的说：
“实话说不行吗？”
“唉，听到你这个可悲的回答，我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要为你的脑子感觉到可悲，还是要为你儿时的启蒙老师感觉到可悲了。”
布莱克叹气说：
“实话说？你是疯了吗？如此直白的将人类帝国复兴的希望建立在来自娜迦的仁慈上？你知道这个说法会让你的人民感觉到多憋屈吗？
傻孩子，你得这么说！
好好听，好好学，我只教一次。”
说完，臭海盗咳嗽了两声，随手将自己刚才吃剩的一个龙虾腿递给瓦里安，意思是咱们边吃边说。
瓦里安本想客气一下。
但无奈没吃宵夜的他确实有点饿，再加上这里也只有他和布莱克，还有一个怪模怪样的石头怪物。
所以年轻国王也就不客气了，接过龙虾腿就开始啃。
呃，你还别说，味道挺不错的。
看来布莱克·肖这混蛋以后不干海盗了，随便找个地方摆个烧烤摊估计也能生意兴隆呢。
“别光顾着吃，你这混蛋，听好了。”
在这荒凉的海岸，黑夜之下的海风吹拂，让布莱克吐出的烟圈随风飞扬，他咳嗽了一声，说：
“你要这么告诉你的人民，你在心情失落之下前往斯坦索姆的传送中，意外被一股神秘力量干扰，导致你的传送出现了偏航。
这里可以适当的加一点神秘元素来填充你的故事，给它更多的神秘主义的吸引力。
你可以说你看到了一片光，那是金色圣光给予你的启示，你在光中听到了索拉丁大帝或者是世界之心在对你说话。
他们告诉你这个世界与人类文明都已危在旦夕，他们需要一个足够优秀的领袖带领人民走出绝望的黑暗之地。
而你！
瓦里安·乌瑞恩，你就是那个被选中者。”
布莱克眯着眼睛，看向黑暗大海，他说：
“你告诉一切对你的故事感兴趣的人，你在迷航的传送中被送到了一个神秘之境，在那里你见到了包括索拉丁大帝和安度因·洛萨在内的所有历史中的人类伟人。
你甚至可以给其中增添一个女神的形象，来指代艾萨拉，为以后万一谎言被戳穿做准备。
反正以艾萨拉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各种传说而言，在凡人眼中称她为女神也没有人会质疑你。
你就说，他们向你传达了使命。
并且指引你通过艰难的试炼找回了因为对人类分裂而感觉到失望的皇帝之剑斯多姆卡，这把剑在你手中的意义，便是那些人类先王赋予你的权柄！
在大分裂时代持续了两千多年后，重新将人类帝国统一！
洛萨没能做到的事，你会做到。
而你必须在你的余生里不断的诉说这个故事，不断的强化皇帝之剑具备的威严和它选王的传说，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我不必再对你过多解释。
如果你连增强自己法统的必要性都不懂，那你这个国王当得真的非常不合格。”
“这是欺骗...”
瓦里安吃着龙虾肉，皱着眉头说：
“我可以理解撒谎在很多事情上的必要性，我也能接受偶尔以善意的谎言回答人民的质疑，但按照你的说法，我就必须用我的一生去完成这个我亲手制作的谎言...
或许这么说会让你嗤笑我。
但我良心不安。”
“谎言？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谎言？”
布莱克冷笑了一声，问到：
“你是不是在传送中迷航了？你是不是在奇幻的一夜之后拿到了斯多姆卡·皇帝之剑？你是不是答应了艾萨拉一定会亲手重塑人类帝国？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教你的这个故事除了情节稍微夸张了亿点点，在细节上‘稍微’润色了一下之外，有那一点是你在撒谎欺骗？
就算你的人民最后相信了你的故事，把你的故事在无尽时间中化作骄傲的传说，最后再将代代相传的传说塑造为独属于人类的神话故事，这一切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只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不是吗？
相信我，比起你干巴巴的说出今晚这一点都不好玩的真相，你的人民和你的后裔们会更喜欢我告诉你的这个故事。
他们会以你的谎言为荣，他们最终会相信你的君权神授，他们最终会坚定的团结在你身边，并用自己的双手将你送上皇帝的宝座！
甚至是你派遣肖尔去圣光之愿礼拜堂偷东西的事，法奥老头最终也会心甘情愿的帮你隐瞒这人类帝国想要崛起就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甚至会亲口帮你传送你的奇幻史诗，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完善你故事的所有漏洞，最终，你和洛萨的故事会被写进教典！
无数人会读着我为你编写的故事长大成人，无数人会把你和你的帝国视作他们人生的唯一归宿！你的父亲和你的养父都会为你亲手推进的一切感觉到骄傲。
就算最终被证明这一切都只是虚构的故事，人们也绝对会放弃真相而选择继续追随你。
一切都起始于你在今夜向一个比你聪明百倍的先知请教帝国该如何诞生，一切都起始于你下定决心说出你的故事。
我都说到这里了，你还需要我继续为你描述吗？”
布莱克取下烟斗，看着已经听傻了的瓦里安·乌瑞恩，他低声说：
“洛萨唯一的问题在于，当初我把这一切告诉他的时候，他选择了拒绝，他选择了坚持一个理想主义者最后的归宿。
我不评论他的举动是否正确。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要的，无数人想要的帝国根基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历史上没有一个帝国诞生于神圣的祈祷与大家手拉手唱歌跳舞的和谐。”
海盗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抚摸着瓦里安背后背着的皇帝之剑，他低声说：
“没人要求你成为坏人，瓦里安，但圣光没有教会你的事，我教会你了，所以如果以后你失败了，可别把责任甩在我身上。
哦，对了。
我以一个先知的身份警告你，瓦里安，如果你下定决心的话，你得抓紧时间了。你不是那些把我的警告当成耳旁风的蠢货们，你应该知道，恶魔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它们就快来了。”
说完，布莱克后退几步，消失在了瓦里安眼前的黑夜中。在他离开时，他对站起身的年轻国王说：
“我以后不会叫你孩子国王了，因为我觉得你应该长大了。这对你很残忍，但命运总会选中一些注定要做大事的人，给予他们不断的磨练。
请相信我，瓦里安。
你的命运被我改变之后，你所谓的痛苦与失去，与你原本命运中将承受的一切相比，已经不值一提。
或许就是因为我的插手才让你变的如此...欠缺。
总之，祝好运，至高王。”
布莱克消失之后，在海岸上警戒的卡尔将军也背着自己的战斧准备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后，这位石裔将军上下打量着瓦里安，她用刚学会的人类语生硬的说：
“你的圣光太软弱。
那种力量不是你所想的仁慈，圣光从不仁慈...我亲身参过圣光之怒绽放的战争，我亲眼见过它们用一缕光就摧毁了一个世界...
人类的国王，你的圣光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
“守护！”
瓦里安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圣光誓言，结果得到了卡尔将军无情的嘲笑。
石裔将军哈哈笑着说：
“那你就是个蠢货！因为连我这个异乡人都看出来了，你是一头咆哮的圣光雄狮，你要做你该做的事只有一样！
去战斗！
去厮杀！
去毁灭！
去惩戒！
你连敌人都无法战胜，你的守护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弱者，是没有资格守护任何东西的。”
说完，卡尔将军也拍打着翅膀消失在夜空中。
她告诉瓦里安这些圣光的秘密并不是祝福他，她的目的很单纯，她希望看到瓦里安成为一个合格的圣光勇士。
只有这样，他才能为大帝的无尽伟业带来更多的死亡...数不清的死亡。
瓦里安没有离开这片荒凉的海岸，直到黎明初升，年轻的国王从熄灭的篝火旁站起身，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罗盘盒子。
那是他的妻子送给他的礼物。
他将盒子打开，上面有一张属于他孩子的魔法画像。
瓦里安抚摸着那张画像，他嘴角弯起温柔的笑容，在黎明的晨光中，年轻的国王将儿子的照片取出，放在嘴角轻轻一吻，将它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抚摸着心口，虚握着好像握住了某样东西，将它慎之又慎的放入了这个罗盘盒子里。
下一瞬，他将这罗盘狠狠的抛向眼前的大海，目送着它消失在波涛之中。
然后，他身披晨光转身离开。
从这一刻开始，他将成为一个撒谎者，他将以谎言为根基塑造出一个帝国，他将以成为皇帝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
那么，永别了。
我的软弱与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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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
早起的奔波尔霸正带着自己的鱼人海盗们在海底游来游去，驱赶着一大群鱼进行狩猎作战训练，鱼人们玩的正欢，它们的首领却突然被一件从海面上砸下来的东西碰到了头。
小鱼人愤怒的抓起那东西打算丢出去。
但它很快就被手里精致的罗盘吸引了目光...
哇，宝贝唉！
这一看就是个附着魔法的神奇罗盘呢。
看这造型和精致程度就知道最少值几千个金币！自己被几千个金币打了头？
奔波尔霸呱呱叫着打开了罗盘，里面空无一物，但有个放置照片的凹槽。
小鱼人顿时乐了，它从行囊里取出自己的一张威风的魔法照片塞了进去，并且很宝贝的将这个罗盘挂在自己脖子上。
身为海盗船长，就该有属于自己的魔法罗盘。
自己今天可真是太走运了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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