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老倒霉蛋了
“布莱克·肖！我对你真的非常失望，在你邀请纳萨拉斯学院的成员们登上你的船时，我曾以为你在知识的感召下，成为了一名追求智慧的人。
但在我的精英班级第一天开课的时候，你就选择了逃课！”
阿苏纳的深夜里，布莱克正骑着自己刚驯服的彩翼角鹰兽苍穹在享受遨游天空的乐趣，结果冷不防在自己眼前，浮现出了艾尔娅·蓝月院长的影像。
这把海盗吓了一跳，差点从角鹰兽的座鞍上摔下去。
“院长，你是怎么...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给我身上释放了什么法师们的邪恶把戏，对不对？
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学生吗？”
布莱克很不满的说：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哪去了？
更何况，我是有隐私权的，你不能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我们都会很尴尬的。”
“立刻回来上课！”
蓝月院长没有理会海盗的抱怨，她语气冰冷的说：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否则我就亲自去找你。”
“你听我说，院长，我可不是逃课，我出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
布莱克从行囊里拿出那块蓝龙之鳞，放在蓝月的影像前摇晃了一下，他把自己之前在达拉然和蓝龙爱尔达苟萨的约定说了一遍。
没有隐瞒什么东西。
阿苏纳的大地上隐居着蓝龙这件事，蓝月肯定是知道的，也不需要布莱克多做解释。
在听完布莱克的话之后，蓝月院长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这位负责任的导师，之前以为布莱克是恶意逃课，但现在听到布莱克是为了履行约定，便决定暂时绕过他。
在上层精灵的文化里，约定是非常重要的仪式，守约也是被传颂的美德。
“你最少应该提前通知我。”
蓝月院长语气温和了一些，她说：
“那就去忙吧。
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单独给你补课的。另外，碧蓝栖地那地方有非常精妙的魔法结界，你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
如果你觉得自己搞不定，不要吝惜于向我寻求帮助。”
“我会的，院长。”
海盗咧嘴笑了笑，他又想起一件事，便问到：
“院长，法罗迪斯王子现在就在学院附近的废墟里，对吧？你有办法能让我找到他吗？一位魔法王子要是铁了心和我玩捉迷藏，我可得花好大的精力才能寻找到他。”
“你找他干什么？”
院长说：
“他也是我的学生，还是最优秀的之一，但却被自己的人民伤透了心。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做错了，认为自己当年太鲁莽。
他觉得是他为这片大地引来了灾祸，现在正处于自我放逐的状态。
你想像利用我一样，利用他吗？”
“哎呀，院长，你们上层精灵说话都这么直白的吗？好歹修饰一下嘛，什么叫利用啊？”
布莱克撇着嘴，解释说：
“我只是想找他帮忙。
我们要去解除阿苏纳的诅咒，那也是法罗迪斯王子希望看到的事情，这诅咒的灾祸既然因他而起，那么这场救赎他肯定要参与啊。
我只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多好啊。
再说了，我们未来可是要冲进娜迦在陆地上的大本营里寻找机会的，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没有法罗迪斯王子这样的厉害人物压阵，我心头可是发憷呢。”
“你就是想利用他，你这坏学生。”
院长皱着眉头说了句，几秒之后，她又说到：
“法罗迪斯偶尔会在学院边缘的山顶上宿营，那里远离他那群恶毒的臣民，他会在那里眺望整个阿苏纳，回忆自己的罪过。
我要提醒你，法罗迪斯是个很善良的人，但也是个很敏锐的人，更是个心怀正义的人，他为了心中的正义，敢和艾萨拉正面对峙。
他无所畏惧。
你若是利用他做坏事，只会让他厌恶你。
而法罗迪斯在火焰魔法上的造诣，让艾萨拉女皇也为之惊叹，如果你被他厌恶，那么...结局不必我多说。
与他相处时，少一些算计，多一些真心，我的学生。”
“我懂得，院长。”
海盗点了点头，结束了这场对话。
他想了想，用自己的魔力在身体上四处感知。
想要寻找到蓝月院长施加在他身上的定位魔法，或许院长是处于保护的好意，但这种被定位的感觉，依然让布莱克很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潜行的时候，这点不属于自己的魔力，会破坏他和阴影的高度协调，很可能会被其他人探知到。
“你的方法不对。”
夜色下，萨拉塔斯悄悄的说：
“那个精灵把自己的魔力藏在你的头发里，别动，我的小主人，我来指导你祛除它。其实你根本不必跟着她学习魔法，如果你有任何的需要，我都很愿意满足你。
知识，不管是正统的，还是禁忌的，我这里有很多很多，我的小主人。
只要你开口，这些知识我都会无偿的教给你。”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消受不起。”
布莱克按照萨拉塔斯的指导，在自己金色头发的末端，终于发现了那一小团隐晦的魔力，将它驱散掉后，他对自己心里住着的小姐姐说：
“你的知识和你一样，都是充满剧毒的。
我虽然对自己的智慧很有信心，但我并不觉得我应该在你擅长的领域里，和你进行一场勾心斗角的游戏。
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这个回答让萨拉塔斯很不满意，黑心小姐姐沉默了几秒，叹气说到：
“但你只是在抗拒必然会到来的命运，我的小主人。亲善阴影的尽头，就是投入温暖虚空的怀抱，你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
不管有没有我，你迟早都会接触到这些禁忌的知识。
我只是提前把那些美味的智慧提供给你，这对你有益无害。”
“错！大错特错！”
布莱克拉着角鹰兽的缰绳，在阿苏纳死寂的夜色中，于天空盘旋，朝着纳萨拉斯学院废墟边缘的一处靠河流的山坡飞去。
他稳坐在角鹰兽之王苍穹的座鞍上，对萨拉塔斯说：
“我现在有两位导师，不管是风行者妈妈，还是蓝月院长，都在提醒我，追逐力量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我理解她们的意思，她们是在告诉我，每个阶段做该做的事，不要在弱小时去渴求我无法掌握的力量。
没错，阴影的尽头是虚空。
但我也必须先走到阴影的尽头，才能在我的躯体和灵魂两个层面，积累起对虚空腐蚀的足够抗性，那时我才有能力接触虚空的力量，而不被吞没。
如果我现在就按照你说的走‘捷径’。
那我的结局，只能是成为一头被深渊俘虏的无知虫豸。
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萨拉塔斯。
下次诱惑我的时候，记得把谎话编的圆一些，如果你的腹黑一直都这么直白的话，我会非常失望的。”
“呵呵，不愧是被我看中的男人。”
萨拉塔斯沉默了几秒，又发出了短促的笑声，混合着舔嘴唇的色气音调，她悄悄的说：
“但愿您一直这么理智，我的小主人，面对唾手可得的力量毫不动心。愿你心如钢铁，毫无裂痕。
你知道的，只要你的心灵出现一丝一毫的漏洞，我就会把你一口吞下去！
连皮带肉，在我的唇齿之间，一点一点的品尝你的美味...唔，我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品尝呢？那个永远灼热，永远坚定的地方吗？”
“你说的是心脏吗？”
海盗嗤之以鼻的笑道：
“我就当是心脏了。淑女不该开这样的荤段子玩笑，萨拉塔斯，你已经气急败坏，无计可施到需要色诱我了吗？”
“哼”
萨拉塔斯发出一声冷漠的鼻音，消失在布莱克耳边。
海盗哈哈一笑。
论起口舌相争，他怕过谁啊？
“下去！就在那个河边的山洞里，我的宝贝苍穹，咱们去那个位置！”
布莱克在黑夜中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伸手在肆意于天空飞行的角鹰兽的脖子上拍了拍，后者发出一声昂扬的嘶鸣，载着自己的新主人，如离弦的箭一样窜下河湾。
角鹰兽飞起来是非常平稳的，能平稳到什么地步呢？
据说暗夜精灵的弓箭手们，可以骑着角鹰兽在空中组成编队，在高速飞行中朝着地面倾泻箭雨。这种惊人的平衡性，远胜于矮人们驯养的狮鹫。
当然，狮鹫也有优点。
它们更凶狠，更无畏，敢和巨龙争锋，突击速度要比角鹰兽更快。
但耐力就差远了。
据说角鹰兽是被自然半神塞纳留斯赐福过，才因此长出了鹿角。不过这个是野史，塞纳里奥教团的德鲁伊们从未承认过这个传言。
这种聪明的野兽也被精灵们叫做“风鹫”。
它们是所有飞行坐骑里最通灵的，是所有精灵们的好伙伴。就连傲慢的艾萨拉女王，也很喜欢这种聪慧又高贵的野兽飞行家们。
她的宫廷里驯养着所有种类的角鹰兽，布莱克这头角鹰兽，就是一万年前，被从女皇的宫廷里偷偷带出来的。
苍穹平稳的落地，布莱克从它的座鞍上跳下来，但这头忠诚勇敢的聪明野兽，却没有立刻起飞，而是伸出翅膀，挡在布莱克身前。
它有些焦躁，似乎是嗅到了附近某些危险的东西，便仰头嘶鸣，阻止布莱克走向前方那个开口很小的山洞。
“好孩子，别怕，好孩子。”
海盗安抚着心爱的坐骑，他从行囊里取出胡萝卜喂给苍穹，就和喂马一样，他拍着角鹰兽的脑袋，轻声说：
“愚蠢的精灵幽灵们说，这个山洞里藏着一个恐怖的吼叫野兽，但不是的。这里面只是一个和你一样可怜的家伙。
我释放了你，我也要释放它。
好孩子，去天空帮我放哨吧。
顺便帮我找一找那个喜欢在山头上看风景的傻王子。
他很好认的，就是个幽灵，透明又悲伤的幽灵。”
苍穹大概是孤独了一万年，很是依恋自己的主人，它用自己的鹿角，在布莱克手臂上蹭了蹭，又低声鸣叫了几声。
然后拍打着翅膀，绕着他转了一圈，像是疾驰的幽灵一样窜入高空，在附近为海盗巡游警戒。
布莱克自己则摸出怀中的破旧剑柄，注入魔力。
一米长的炽焰长剑如火把一样，帮他照亮眼前的黑暗，他大步走向前方那个小小的山洞，真的是很小一个山洞。
高度不过两米，个子高点的精灵进来都要弯腰。
但在布莱克靠近山洞的时候，果然听到了阵阵雷鸣一样的怒吼，从山洞里传来，还混着地面的震动，以及尘土飞扬的沙尘风暴，吓人的很。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早就要被吓尿了。难怪学院里的幽灵学徒们，要把这里称作是学院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别喊了！”
布莱克拉长声音，用一种怪异如吼叫一样的语言，朝着山洞里大喊了一句。
剧烈的震动和吼叫声，立刻停止下来。
几秒钟之后，一个低沉的闷如雷的声音，从山洞里传了出来：
“小个子，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我只是个路过的海盗。”
布莱克高举着炽焰长剑，如举着火把一样，朝着山洞走进去，他看着眼前被照亮的巨大空间，以及盘坐在这个巨型溶洞里的那个可怕的身影。
几秒之后，布莱克说：
“我也很好奇，你一个七八米高的海巨人，是怎么被关在这个入口只有两米的山洞里的？谁这么缺德把你关进来的？
唔，我感觉你这老倒霉蛋肯定有个好故事。
来来来，把你的不开心讲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你喝酒吗？我这里有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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