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病
晚修下课回去时,气温很低。
程苘被路上的邪风吹的瑟瑟发抖。
操场上昏暗的灯光下,还有几对小情侣牵着手在慢悠悠的散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值日老师过来巡逻。
程苘紧紧抱住肖妮的胳膊,靠着汲取的一点温暖才坚持回到了宿舍。
一回到宿舍就赶紧洗漱好,穿着套毛茸茸的睡衣钻进了被窝里。
她一边掖着被子,一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打开屏幕后,她看到林嘉晨的qq在线。
程苘盯着他的头像出了神,指尖还在犹豫。
良久,她终于还是点开了两人的对话框。
思考一会后,认真找了一个表情发过去。
【学长你今天,是来我们年级了吗?/可爱gif】
信息发出去不到一秒,程苘就看到昵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嘉晨回复挺快的:
【我爷爷投资的那个画室,这个学期寒假招生。开展了为时一周的体验课,准备让学校举荐一些新高一学生入画室培训。】
【有机会你也可以去体验一下】
程苘若有所思,她挠了挠头继续回复:
【原来如此,我这几天了解一下/微笑】
-
此时,林嘉晨双手搭在宿舍走廊的栏杆上,嘴里还叼着根烟。
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墨色的眼眸,喉结上下滚动。
他抬起手,指尖弹了弹灰。
李贺宁从宿舍里走出来,刚洗完澡的他穿着短袖短裤,似乎感觉不到寒意。
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头。
站在林嘉晨的旁边,手顺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还在为你爷爷那招生的事情烦着呢?”
林嘉晨眉头微挑,脸上神色不清。
他无奈淡笑声:
“爷爷病情越来越重了,医生不建议他四处奔波。最好在家静养。”
眸底愈发黯淡。
“替他打理一阵吧,画室是老人一辈子的心血。”
“你爸那边怎么说。”
林嘉晨神色瞬间沉下来,猛地吸了口烟:
“他?他只在乎自己。”后槽牙紧咬,语气不屑。
“叮”手机亮起,林嘉晨垂眸瞟一眼。
是程苘的信息发了过来。
不知为什么,林嘉晨每次一想到这个学妹总是浮现她脸红的样子,似乎不敢与他交流的样子也有些可爱。
他的唇角不自觉弯起,刚刚的烦躁仿佛吹散了许多。
他看了一眼信息后就熄了屏。
时间不早,已经到休息时间,教官已经拉了电闸。
整个世界一下暗下来。
林嘉晨手上的烟依旧冒着猩红色的光。
李贺宁叹了声,拍拍他肩膀:
“回去了。”转身进了宿舍。
凛冽的寒风中,他苦笑一声,不耐烦揉着头。
林嘉晨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只有淡淡星光在闪烁。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掩不住脸上的阴霾。
在外面吸了半个小时烟后。
林嘉晨掐灭烟头,转身回了宿舍。
窗外的夜,浸了墨色般沉寂。
-
新的一周来临前夜下了一场大雨,程苘睡的特别安稳。
以至于早上的起床广播声响了很久,她才浑浑噩噩的从梦中清醒。
昨天晚上,她居然梦见了和林嘉晨一起看在山上看晚霞。
少年光芒万丈,容颜如画,眼眉温柔染上金光。
花在开,风在吹,雾弥漫。
梦中的他眼里只容她一般,拉着她的手喊她名字。笑容浓烈的脸庞炙热,惊艳了她好些年。
程苘双目紧阖,尽管她极度不愿从梦中醒来,但现实还是将她拖起。
她快速换好校服后,转身进了洗漱台。
快速刷牙洗脸,随手梳起一个丸子头。
程苘看着镜子中的女孩。
肌肤焕白,虽然略带点眼圈,但杏眼依旧炯炯有神。
她满意的背起布包,和肖妮一起出了门。
-
由于起晚了,这会的食堂人特别多。
以至于她们排了很久的队,还是没有买到想吃的煎饼。
阿姨将窗口关上,挂上已售完的牌子就离开了。
队伍前方的人流看到后,也都涬涬散去。
两人只好去小卖部买了三明治和牛奶回到教室。
时间还早,晨读还未开始。
程苘状态开始有点昏昏欲睡,早上起床那把冷水脸的醒神并没有坚持太久。
她慢悠悠地啃着手中的面包。
寻思昨晚明明睡得挺安稳的,为什么起来还是那么困呢。
果然梦见男神是需要付出代价。
早读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课间听到王博讨论林嘉晨画室的事情。
他说原定是接了这届高二是不准备招生的了,画室的创始人是林嘉晨的爷爷。
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画室经营了大半辈子。又不舍得放手,林嘉晨才接手。
但是现在他才上高二,有些分身乏术。
“诶,你们要去晨哥那个画室上课吗。我已经去过一段时间了,不得不说老画室师资是真的挺不错的。”
周围和他讲话的同学附和道:
“听说是有体验课,可以去试试。”
“反正总要去找画室的,去浅试一下。”
“寒假一周免费啊,白嫖又可以学到东西呢。”
昨晚林嘉晨和级长协商的就是高一的招生任务,学校很重视艺术生的培养,加上是一周免试课表示很支持。
程苘心里也动了念头,写字的手一顿。如果去了他的画室,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面呢。
肖妮一下课就坐到了程苘的旁边,杨旭去打水了,顺便也拿了她的保温壶一起。
王博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她动了动程苘。
“宝你要去他们画室试试吗,寒假快到了,到时估计林嘉晨也会呆在画室吧。”肖妮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程苘抬眸:
“我有点纠结,再想想吧。”其实她是有点担心自己表现的过于主动了,林嘉晨会发现她的异常。还有一点是,进画室这件事情还要和父母商量一下。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上体育课。
程苘身体有些不舒服,跟体育老师说了之后就准备回班上休息。
现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有脸色惨白,腹中时不时一阵刺痛感。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顶多是有些精神不振。午休过后,整个人都有些飘。
坚持完下午两节文化课,体育课真的动不了。
她捂着肚子,拖着脚步往教学楼走去。
距离上课铃响起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林嘉晨从学生会处走出来,远远就看到程苘站不稳的样子。
女孩眉目憔悴,额上布着虚汗。
她单薄的身躯在风中走着,脚步沉重有些拖沓。
随时像是会有倒下的可能,他想没想插着兜走到程苘的面前。
感觉面前被阴影笼罩,程苘抬头就看到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双目,一时刻呆滞。
她的手紧紧拽着衣角,心里升起一丝紧张。
林嘉晨勾勾唇角:“程囧囧,你身体是不舒服吗。”
程苘直了直身子,原本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孱弱。
动作反倒是像扯到了痛处般,她轻吸了口气。
她微微皱起眉,声音有些虚弱无力:
“有点,好像吃错东西了吧。”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看到程苘好像真的有点难受的模样,一张小脸时青时白。
林嘉晨轻扶了下她的胳膊,清徐好闻的味道飘了过来。
程苘心中蓦然一紧,鼻尖冒出层汗珠,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
她低眉敛目,站立在一旁。
林嘉晨的神情陷入沉思,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她: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快步跑开了,程苘不免有些疑惑。
绿树掩映,他的背影很快就在眼前消失。
须臾,林嘉晨回来了,手上似乎还拿着东西。
他微微喘息:
“刚刚回宿舍看了下,只有这些药了。”程苘透过袋子看到了里面装的东西,确实放着两盒药。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校医。”他挠着后脑勺说着。
程苘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袋子,扯出一个笑脸赶紧谢道:
“不用啦学长,我回教室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嘉晨也不纠结:
“走吧送你回教室。”
两人并肩走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
上课期间的校园很安静,在楼梯也可以隐隐约约听见别的班级朗读声和老师讲课的声音。
林嘉晨把送她回了班上,告别时程苘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脸不觉的红了。说起话来像蹦豆似的;
“麻烦你了学长,谢谢你的药!”
林嘉晨揶揄的笑意从眼角布到眉梢,清晰无比。
他刮刮鼻子:“没事我先走了。”
程苘对上他的双眸,笑了笑点头。
“好。”
林嘉晨转身迈开步子离开了。
少年的后脑勺连着脖颈的肤色很白,发丝乌黑乌黑的,泛着光。
看到他的背影离去,程苘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脸腾的一下红了。
她打开了林嘉晨送她的袋子,里面除了药盒还躺着一瓶酸奶。
程苘摸了着瓶身,唇角泛起笑意。
这节课程苘安静地呆在教室做题目。
肖妮上完体育课后就折返教室找她,大多数同学直接回宿舍洗澡了。
肖妮看她惨白的模样有点心疼,关切的问道:
“苘苘,要不还是去校医室看看吧?”
程苘笑着摇摇头:
“不用啦,我刚刚吃了点药,已经好很多了。”想起林嘉晨刚刚给她送的东西,心里又暖了几分。
程苘收拾好东西后就跟着肖妮回了宿舍。
林嘉晨给她送的酸奶有些舍不得喝,但是保质期只有三天,吃完饭后就喝掉了。
她小心翼翼的洗干净瓶子,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快乐。
沥干水后,她满意地放在了桌子上。
矮矮的宽口玻璃瓶正好可以用来种多肉,程苘心里想着。
这是林嘉晨送给她第一件东西呀,要小心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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