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未知之事
黎鸢呼口气收敛起心情，拿出手机。余染跟梁雪在一起应该是最近的事情，也就是说通讯录和聊天记录应该都还没有被覆盖。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余染的性格肯定会截图存档。
通讯录显示最近三天两个人都有电话来往，而之前并没有这么频繁，也就是说告白最有可能是上星期六的事情。
聊天记录证明了这点，星期六中午一点许，闲聊中余染跟梁雪告白，梁雪没有迟疑就答应了。并且补充了一句：“我还想着如果冬天你还不跟我表白我就主动出击呢。”
梁雪回来，坐下之后一本正经问余染：“想起来了吗？”
“我想起来我应该稍微再坚持一些时间，等着被表白的。”
余染嬉皮笑脸的这样回答，梁雪假装生气。
余染望着梁雪，认真说：“人的一生很长，会经历很多事情，可能中途我就会累倒，所以，能有你陪着走这一段，我觉得很幸运。”
梁雪望着余染，眼神充满疑惑。
余染跟她对视，轻笑着：“感谢遇见你……”
梁雪对余染突然的深沉万般不解，但她也没有追问什么。梁雪否定余染：“不，人的一生很短，是以我们都匆匆忙忙，来不及认真相爱。所以，不必感谢，只管倾心相爱，我的男朋友。”
梁雪微昂首，闭上眼睛。阳光透过玻璃窗轻抚她的脸，美得不可方物。
余染吻了上去。
一切来得突然，身为灵魂主宰的黎鸢甚至忘了阻止。
初吻未来得及深情，被开门声打断，两个人连忙分开，面红耳赤，僵直身子坐正。
开门进来的同学目睹了一切，默默又退出教室，并暖心的为他们关上门。
余染偷看梁雪，正好跟梁雪的目光撞在一起，连忙又慌张的躲开，随即两个人都笑出声来，目光才敢毫不避讳的交织在一起。
课桌下，梁雪主动牵着余染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紧紧贴合，虽然很快就出了汗，但两个人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黎鸢不知道在心里叫了多少遍，可那柔软小巧的手好像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十指相扣的瞬间，不禁侵占了余染的身体，还攻陷了她的灵魂。
吃过午饭的同学陆续回到教室，余染和梁雪的同桌交涉之后跟梁雪成了同桌。
这在私立白毫中学算得上是惯例。相恋的两个人就要坐在一起，这已经是私立白毫中学师生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在梁雪的监督下，余染将迎来高中时代的首次听讲。
真的拿起笔，黎鸢才感觉到自卑，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她高中时代起早贪黑都学不好的东西，如今落笔即成。生涩难懂的古文不过是语言而已，让无数学子叫苦连天的数理化也不过是套用公式的学科。
总之，这个世界变得复杂，和复杂的世界相比，书上的东西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个下午因为学习变得格外充实，但随着讨厌的放学铃声，余染只得依依不舍松开梁雪的手。他已经抓了一个下午，却还觉得不够，想要一直就这样抓着，直到永远。
余染和梁雪等到班上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才离开教室，并肩走在校园里，彼此都不出声。
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梁雪、小染哥哥，你们好慢啊。”
是黄启微和言雪，一如既往的抱怨，一如既往的等待。在四个人里面，这已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言雪会在放学后的第一时间离开教室，围绕着足球场跑圈。黄启微稍后就会来，但她不锻炼，找个喜欢的位置坐下来，一边看书一边等。
差不多在言雪跑完两圈的时候，余染和梁雪就来了。然后四个人会一起吃晚饭，一起去自习室或者实验室。
对于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梁雪曾这样说：“在这座凉薄的城市，遇见你们，让我感觉不那么凉薄。”
这同样也是另外三个人想说的。四个人中年纪最小的黄启微也是最早来燕江城的，被送到白毫中学附属小学接受全日制寄宿管理的时候她才小学三年级，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燕江城。
上一次见到父母是四年前姐姐言雪考上白毫中学，父母送过来报名，她跟爸妈见了一面。
余染和梁雪也都是升初中考上私立白毫中学。四个人同班，相识之后迅速成为好友，有了如今的关系局面。
“我有件事想说。”等餐的时间，梁雪和余染同时开口。
梁雪尴尬了一下，让余染先说。
“我跟梁雪在一起了。”余染显得心虚，目光偷瞟另外三个人。
她们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仿佛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事情。
梁雪接着说：“除了这个，我想说的是我决定搬出宿舍，去跟余染一起住。”梁雪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因为‘早恋’‘同居’这些词觉得羞耻。
三个人都被她大胆的发言惊到了，余染当即拒绝：“太快了吧……而且我们都还未成年。”
言雪和黄启微连连点头，对两个人同居表示反对。
梁雪却是心意已决，问余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当然想……”
梁雪立即抢话问：“你觉得你是个不负责的男人？”
余染有一筐话可以反驳梁雪，但他却对同居期待起来，以至于脑袋宕机，犹豫之时失去了话语权，只剩下机械的回答梁雪：“不是。”
“那就是你觉得我们的感情不够坚固。”
“没有……”
“那还有什么问题？”
虽然明明有很多问题，但余染只能回答：“没问题。”
这顿饭，只有梁雪一个人吃完了，另外三个人都剩下大半。
晚饭过后，余染和梁雪手牵手离开。黄启微说：“姐，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言雪没有走，站在黄启微旁边默了片刻，问她：“你想喝酒吗？”
“学院城没有酒。”黄启微的声音带着哭腔，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言雪将她包入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到4号实验室等我，半个小时就好，可以吗？”
黄启微答应了，言雪用力抱了她，然后打车离开学院城。
4号实验室因为事故已经废弃，成了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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