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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双生本同根


  陆凰兮见此,便即问道:“为何这赌坊要以舫舟接送赌客,既已是下得这么大本钱在湖中建楼,何不就此修上几座栈桥,岂不是更省事些?”

  何大友嘘声道:“两位,待会进去后可千万别再乱说乱问了,一切听我安排,赌坊这样安排,自然是为了防止有人混入。”

  说着,那舫舟便已靠岸,只见一蒙面壮汉自船后走出,一言未出,便是向着三人伸手,何大友见状,唤了声:“艄公辛苦。”便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递去。

  那壮汉接过玉牌看了看,递还于何大友,又复回到了船头。

  司轻月本想问一问这玉牌为何物,何大友却是使了个眼色,示意其莫要作声,随即便作势请他二人登船,登船后,何大友也是一言不发,司轻月与陆凰兮见此,也不便出声。

  不一会儿,三人下得舫舟,登上华楼外的木栈后,何大友方才开口笑道:“司公子莫怪,那艄公也非常人,一般的新客,大多都提前知道规矩,像两位这样来这寻人的,倒是少见,故而于船上不便言语,若是让他听去,只怕会有麻烦。”

  司轻月闻言,回首望去,栈口之上,却已不见那艄公船影,当得是诡异无比。

  司轻月心下生奇,道:“这看门的,撑舟的都这般厉害,却不知这赌坊的主人怎么能雇得起这么多能人异士为这赌坊做事?”

  何大友瞅了瞅周围无人,低声道:“这些人,都是曾经叱咤江湖一时的能人,可惜,却都生性好赌,在这赌坊欠下不少的钱银后,没办法,便只能委身在此还钱了。那看门的方老,在这的年岁,只怕比公子的岁数都要长上不少!”

  司轻月面现不解,讶道:“噢?我看这两位,都不像是一般的江湖客,武功当是不弱,既如此,逃出去不就好了?”

  何大友却是摆手一笑道:“逃?司公子,你可知这湖中,至少沉了有百十具尸体,全是像您想的这样,试图逃出去的人,嘿嘿,这赌坊的水,可深着呢,虽说明面上的主子姓林,可背后之人,啧啧,却不知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司轻月闻言,忽得说道:“难不成是九天?”

  何大友却是面露不解道:“九天?司公子指的可是皇族?或许确有皇室之人掺杂其中吧,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东都洛阳之中,占得这么大的盘子,挖得这么一方湖泊出来。”

  说完,不待司轻月再问,何大友便是引着两人向华楼走去,走至那镶金砌玉的楼门之时,司轻月抬首一望,楼檐之上悬一金匾,上面题有“钧天”二字。

  见这二字,书得甚是飘逸灵动,隐现贵气,司轻月顿时觉得有些熟悉,可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曾在何处见过。

  念此,司轻月更是对这赌坊心奇,拔步便往楼内步去。

  何大友却是一把将他拉住,随即指着一旁通向楼后的木栈,笑道:“司公子,这边走,咱们直接去找这赌坊的管事便是,我和他相熟,一问便知那人来了没有。”

  司轻月被他拉着,边走边问道:“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这么麻烦!”

  何大友低声道:“不可,这楼里大得很,房间也是甚多,若是让旁人见得咱们在里面乱晃,那可就糟了!”

  司轻月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而陆凰兮则一直随于两人身后,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待走至楼旁一窄小侧门时,何大友便即推门请二人入内。

  陆凰兮探头望去,见这侧门之内,非是楼厅,却是一处通口,置有一木梯直达二楼,便即拉住司轻月,冷声道:“何大友,你还是自己进去将你那管事的朋友叫出来吧,我们在这等你便是!”

  何大友见陆凰兮面色不善,忙即解释道:“胡小姐,他可不知道咱们过来,咱们先去二楼,我在楼中有一间房,烦请两位去我房中稍歇,待我去寻他过来,这楼里很大,说不好得寻上一会儿,您二位在这站着,让别人撞见就不好了!”

  说完,何大友又是赔笑着躬身作请。

  司轻月闻言,却是退得两步疑道:“这赌坊既有这么大势力,你一小小的青云坞坞主,怎么会在这楼里有一间房,这可说不太过去!”

  何大友闻言,一拍胸脯得意道:“司公子,你这可把何某给看扁了,我那青云坞,在楚州地界,也算得上是最大的赌场了,要不是手底下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一时招不到人手,我又岂会被那帮乌合之众折辱。

  不瞒司公子说,若不是敬您是长歌轩韩先生的弟子,我才不愿随你跑这一趟呢,便是您二位不救我,过得两日,等我家里的人唤得一批江湖好手寻来,方远王虎那帮鼠辈,我定要让他们全数葬在我青云坞。”

  陆凰兮见何大友,越说气势越盛,冷笑道:“要不等找到了那人,处理完事情,我们再将你送回去如何,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把他们葬了!”

  何大友闻言,顿时泄下气来,忙即躬身笑道:“胡小姐您可别说笑了,我那青云坞,再怎么着,也及不上长歌轩的一根毛呀,您二位肯出手相救,自是何某前世修来的福分,咱们快上去吧,别待会让人看见了!”

  见陆凰兮抱臂冷视,却不动身,司轻月便附于其耳边道:“凰兮,我看这何大友倒不是作假,咱们就先上去等一会吧!”

  闻言,陆凰兮向着何大友“哼”得一声,方才揽着司轻月入门上楼,待二人入内后,何大友忙即将门关上,随于二人之后。

  上楼后,刚转拐角,何大友便推开起头的一间房门,引得二人入内。

  司轻月见屋内装潢奢华,地间全是用柔软的兽皮拼接而成,一张巨大的金丝楠木床,足以睡得五六个人而不显拥挤。

  屋口置有两扇巨大的屏风,其上所绣山川河流,绣工端得精巧无双,似是出自七秀外坊。

  其内檀架之上,摆满了各种玉瓷玩物,一看便知,绝非俗品,便是轩主天琴殿的卧房,也不见得置有这么珍贵的摆件。

  而屋内所燃烛火,竟是传来淡淡幽香,司轻月一闻便知,这是在松老的松室之中方才燃有的东海鲛烛。



  暗暗咋舌后,司轻月便是转首向着低头讪笑的何大友调侃道:“哟,何大友,你这屋子,只怕比皇上的寝宫还要奢华些呀,你说你这么有钱,干嘛不赔点钱给方远他们算了,何必遭那罪呢!”

  何大友闻言,讪讪笑道:“让两位见笑了,这屋里,都是何某多年攒下的积蓄,何某一半的家当全在这了,都是些俗气玩意儿,入不得眼,入不得眼。”

  说着,何大友便从一柜中,翻腾出一壶酒来,以银杯为两人倒上后,随即笑道:“何某便先去寻我那朋友,这是何某珍藏的碧兰液,二位且先尝着,稍待片刻!”

  说完,何大友便是将屋门轻轻带上,出屋而去。

  司轻月一闻酒味,便知这是从南疆以冰镇运送而来的碧兰液,在中原地区,极为罕见,自己曾偷偷喝过师父一壶,便把师父气得三天不理自己,此时又见,哪还耐得住酒瘾,伸手便欲端杯尽饮。

  陆凰兮一把将他按住,道:“小心,酒里或许有毒。”

  司轻月放下酒杯,摆摆手笑道:“这杯子是银的,若是有毒,我又怎会不知!这碧兰液可是难得的好酒,你也尝尝吧!”

  说着,司轻月便即端得一杯,递于陆凰兮身前。

  陆凰兮接过银杯,荡了荡杯中酒液,掌中运气,便有淡淡白气冒出,随即,陆凰兮又是凑上俏鼻闻了闻,便是轻轻抿得一口,嬉笑道:“确实没毒,看你那馋样,放心喝吧!”

  司轻月面上一喜,端起银杯一饮而尽,砸了咂嘴,奇道:“你怎么看出这酒有没有毒?”

  陆凰兮又复抿得一口,笑道:“在大漠的时候,家里时常帮着运酒,我爹爹便想出了这内力辨毒的法子,此时倒是用上了!”

  司轻月又是满上两杯,新奇道:“这法子倒是不错,不如你也教教我?”

  陆凰兮点了点司轻月的额头,无奈笑道:“这不过是我家里的一些粗浅内功,你学去作甚,要是让你家轩主知道你胡乱学些心法,致使内力不纯,看他怎么教训你?”

  司轻月一把握住陆凰兮点在自己额间的纤手,嬉笑道:“我本就身兼《莫问琴心》和《青莲剑意》两大内功心法,便是杂驳了些,倒也无妨!”

  陆凰兮却是正色道:“好呀,等你带我回了长歌,征得你师父和轩主的同意,我家的武功,传给你又如何!”

  司轻月见得陆凰兮忽的正色,心中暗想,自己不过是与她说笑罢了,没想到她还当真了,凰兮家的武学,看起来粗浅得很,不过回了长歌,倒是可以问问轩主,能不能教她长歌轩的武功,比起她家的武功,却不知要强出多少。

  念此,司轻月便即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便让大师兄教你长歌的武功,你教我你家的武功,这样,咱们就都能学到新的武功了。”

  陆凰兮见司轻月欲让断九传己武功,却无门户之见,心中也是一喜,咯咯笑得两声,面上顿显柔意,正欲与他再说什么,却闻得门外传来轻敲之声。

  “唉,两位倒是好兴致,都被人关在这儿了,还能笑得这般开心!看来,倒是我打扰二位了。”

  司轻月闻得门外男子这清澈如泉的调笑之言,顿即起身惊愕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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