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混乱
“墨辞，这是……”羲辰渲轻轻捏了下许墨辞的耳垂。
“你别说话，我不想对你发火。”
-好，很好，非常好！
-都敢把气儿撒你男朋友身上了！
羲辰渲对着心里的那个小墨辞踹了两脚，吓得他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体不住发抖。
-啊哈哈哈哈哈哈……
转念一想。
-不过嘛，一句话噎死人也就我男朋友行了！
-不愧是你！
-啊哈哈哈……
-哈你个大头鬼哦！
还没来得及顾上许墨辞，羲辰渲却是又一次沙雕到了自己。
有时候，他真挺佩服自己这种稀奇古怪的逻辑的。
他知道现在这种场合不该笑也不能笑，就可劲儿地咬着牙齿，低下头去，把脸都憋红了。
“你在干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还是没能憋住，笑声似决堤洪水，瞬间填满了整间屋子。
许墨辞脸简直比黑炭还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大非洲来的大兄dei？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的笑声是富有感染力的，开朗、青涩而纯真。
许墨辞望了会儿笑得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的羲辰渲，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也莫名跟着笑了起来。
咚咚咚……
不和谐的敲门声撕破了温馨。
“墨辞，我有话给你说。”男人……哦不，应该是许墨辞他爸的嗓中蔓延出了挠黑板一般的声音，沙哑而沧桑。
刚吃下去的冷静一下子给吐了出来，许墨辞收了笑，板着个脸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羲辰渲赶忙一把蹭起，拉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了下。
许墨辞努力地为他挤出一抹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羲辰渲看着他还没完全转过去就立马变了的脸，不禁咋舌。
-卧/槽！这只alpha好恐怖，还好以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屁！办公室那次……
-滚/犊/子！那不能算！那可是程晓让的，又不是我俩主动的！
-der哦！就算那次是，那今天算什么回事？
-那是他易感期！我这叫来自男朋友的关怀！你懂个屁！
-我/操……
羲辰渲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和自己吵起来了。
-操/你大爷的！劳资不会有人格分裂吧！
-想屁吃！去你大爷的人格分裂！
-你叫冤啊？这么大声！
-沃日……
羲辰渲琢磨着哪天去检查检查……
“我他妈没说过别来找我？”
许墨辞暴躁的声音传来，把羲辰渲拉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
病房的门微敞着，露出两只人影。一个高大健壮，一个矮小单薄。
“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这不是？许应城！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老子叫你别来找我！”
羲辰渲轻轻推开门，看见高大的那只身影双手垂在两侧，青筋遍布，拳头紧握。俊俏的脸上充斥着愤怒，剑眉星目间燃烧着怒火。
许墨辞这一嗓子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吼了过来，羲辰渲强忍着不安与烦躁上去戳了戳许墨辞的腰。
“墨辞，别生气了。”声音里带着可怜与不安。
“好了渲儿，你先进去等我，我待会儿就来，乖。”许墨辞又对他挤出了一丝笑容。
羲辰渲害怕人多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一种病叫做omega信息素藤本γ基因缺陷，它随着宿主的出生而现世。只有宿主在青春期分化时分化成了omega，且信息素必须是藤本植物类的，这种基因疾病才会显现出来。它的典型症状就是omega在人多、高压环境或者高度注视下会产生焦虑、不安、烦躁、头晕，严重的会导致失忆、信息素紊乱，甚至是威胁性命。
这种γ基因的缺陷本就是上亿里挑一，再者需要宿主分化成omega，并且信息素需要是藤本植物类，估摸着整个世界上有这病的人两只手能数过来。
因此，各大医院给出的结果是：无法治疗。
作为一个称职的男朋友，许墨辞当然知道这些。
不过就在许墨辞准备和他继续说几句时，许应城阴阳怪气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哟喂，这谁啊，长得跟个小妖精一样。”看得出来，之前他一直在忍，可能是因为怕。现在找到撒气口儿了，自然是一顿乱轰：“啧啧，许墨辞同学吧，我是他……”
不等他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许墨辞直接一拳头就招呼上去了。
空气凝聚着寂静，除了刚才那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再无别声。
羲辰渲耳朵充斥着轰鸣，他一度以为自己耳朵被导弹轰了。
他愣地看着许墨辞，许墨辞手上的青筋仍未褪去，一只握紧成拳的手稳稳地悬在空中，对着许应城的鼻子。
鲜血嘀嗒响起，三两滴血顺着许应城的下颌滴落。
他儿子打了他，他儿子居然敢打他老/子！
他的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不配评价他！”许墨辞握团的手支棱出了食指，指着许应城。
羲辰渲感觉周围的世界因为他这句话忽然活了过来，从死气沉沉到纷繁杂乱。
·
天已经黑了，白炽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朦胧的月光撒在羲辰渲眼上，许墨辞就在他的眼中浮动。
这是他倒下去前最后的记忆。
“墨辞……我害怕……”
低着头坐在床边小憩的许墨辞突然抬起了头，一把握上羲辰渲在四处摸索寻找的手，轻轻地在虎口捏了捏，蕴声道：“不怕不怕，我在，一直在，没有直到，没有为止。”
他很想不通，明明自己小时候还是个纯情直男，每天幻想着和女神亲亲搂搂抱抱，直到遇见羲辰渲。
他和羲辰渲的初次见面充满了意外。
那会儿，个儿矮小的羲辰渲被三两个猥/琐大叔堵在墙角，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墨辞刚好路过，身旁还跟着女神。
女神有些不安地在他耳边低语：“他好可怜……”
他好可怜。
是啊，真可怜。
现在也是。
许墨辞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干翻那几个人的，他只记得浑身是伤的他抱起晕过去的羲辰渲，一路小跑到了附近的医院。
-或许那个时候目光就已经移不开了吧。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想了过去，想了现在，想了未来。
-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的？
-渲儿会不会离开我？
-谁也不知道。
如果羲辰渲此刻醒着，并且许墨辞把这句话说出口时，羲辰渲可能会感到似曾相识。
因为他也曾这么想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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