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假
路边的桂花被一夜的雨水冲刷凋落殆尽。
不知不觉已入深秋，学校内的银杏叶也都渐渐变黄。
白起担心即将入冬的晚上太冷，便擅自取消了晚自习的安排，所幸因为期中考试成绩不错，老师也没再追究他去不去自习。
只不过夏月心里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有理由能每天和学长光明正大地待在一起，这下又只能盼周六了。
她百无聊赖地在教室整理着书包，今天第一天不用去晚自习，她居然觉得无所事事，心中空空。
“同桌，最近白哥可出名啦，虽然他一直很出名，但是最近是因为学习进步巨大出名的。老师都说他学习半个学期比别人学了两年多的都厉害。”韩野挤眉弄眼地帮白起“宣传”着。
“我当然知道！我跟你白哥一起学习的好吗？”夏月不甘示弱。
“没想到白哥不是校霸是学霸，唉，羡慕你啊，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学霸学习。而且传言说白哥迫于我们胡老师压力，免费向你传授学霸专用高三学习秘籍……”
“这都什么，你哪听来的。”
“啧，所以不是真的吗？我还想问你有什么秘籍呢。”
“真有的话你去求求你白哥，他也会照顾你的呀。”
两人正胡扯八扯地走出教室。一个人在门口等了半天，见夏月走了，赶紧进去在她的座位上放了点东西。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夏月看到了桌上的一支玫瑰和一封情书。
她不想看情书的内容，因为不管是谁，反正封面那歪歪扭扭的字明显不是白起。
她闷闷不乐地想着，自己喜欢的学长只是把自己当学习搭档，永远也不会给她写情书吧。
其他人写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赌气般把花插到了韩野的笔筒里，眼不见为净。
韩野举着“物证”来到白起面前的时候，白起正在写作业。
“……白哥，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夏月只喜欢学习了？”
“叫嫂子。”白起头也不抬。
“噢，那你可上点心吧，你俩才一天没在一起学习，就被人见缝插针了。”
“什么？”白起抬头看他了。
韩野“语重心长”地说到：“白哥，你给嫂子送过什么浪漫的礼物没有？听说你送过习题集，你看看别人送的啥。”他举着玫瑰花乱晃。
“谁送的？”
“不知道啊，还有情书呢，不过我没看见，好像被嫂子藏起来了。”
“你去把那个人找出来。”白起又露出如今夏月已经很少能看到的那种冷酷表情。
“保证完成任务！”韩野又有事可做，冲回教室打听到底是谁送的情书。
“韩野，你当着我的面跟别人打听，你缺心眼吗？”夏月看着他叨叨个不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韩野立马回头赔笑：“同桌，那你直接拆开情书看一下落款，告诉我到底是谁，让我也八卦八卦。”
“滚。”
韩野暗暗思索，夏月现在居然学得跟白起似的会叫人滚了。只好迂回战术：“你真的不看看吗？人家写的情书哎！我还没收过情书呢……”
“不看，早恋不好的，不管是谁写的都不想看。我已经丢掉了。”
“啊？其实，不影响学习的话，也……还好吧……”韩野在心里还想为白起说话。
“不行，你再这样我告诉老师了。”
“别别别，别生气，我开玩笑的，那个，对不起。”韩野直接为白起的爱情默哀。
白起打发走了“负荆请罪”的韩野，默默无语了良久。夜已经黑了，天台的风很大，云很厚，看不到一丝星光。韩野说是原话复述，她说“早恋不好”，确实，他知道这是她会说的话。可她还说“不管是谁的都不想看”。
算了，他想，能默默守护她就好。
不过，别人都挑衅上门了，玫瑰花吗？白起生气起来，为什么别人会想到要送花，自己想不到。
夏月隔天在桌上又看见花的时候，烦得不行。“这些人都干嘛啊，烦死了。”
她拾起桌上那朵“花”，其实是用金色的银杏叶子一片片粘起来做成的一朵花，做的很精致，很好看。她一下子想到了每个体育课在银杏树下偷偷望着白起的时候，飘落的树叶掉在她的书上，散发出淡淡草木香味。
……不过这有什么用，这又不会是白起送的。
她反复看了两遍，确认花叶上面没有写任何字，也没有什么便签字条留下。
真是的，有什么好期待的……她更加闷闷不乐地照旧把花插到韩野的笔筒里。前一天的玫瑰还在，她觉得花是无辜的，总不能当成垃圾扔掉，但自己又不愿意收，还是给韩野插着好。
韩野倒是不介意，既然嫂子不喜欢别人送的东西，说明白哥还是有机会，他得去开导一下白哥。
韩野怕白起生气，所以把传话的重点放在“嫂子不喜欢”上面：“报告白哥，最新情报，又有人给嫂子送花。这次虽然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不用太担心，嫂子根本不喜欢。这个人连买花都不会，拿树叶粘的哈哈，超级寒碜。”
“是我送的。”
“……，……，那个……其实还挺别致的，就是跟他们只知道买现成花的俗人不一样。你这个特别浪漫……呜……白哥我错了，你别打我~~”
韩野拔腿跑了，他回到教室唉声叹气地把那朵银杏花好好地摆起来，白哥和同桌的爱情，还是由他来守护吧。
白起没有心情打人，也不去理会韩野，他望着窗外湛蓝的天，今天天气很好，可是……她根本不喜欢。
他依然去上课，只不过总是望着窗外出神，老师也不太管他，只当他又恢复了老样子，所幸考试成绩还说得过去，也就随他去了。
他总是在等待女孩从他的窗前经过，她依然会友好地和他打招呼，有时甚至会和他说几句话，问他借书，或者借自己的英语笔记给他看。
这样也不错，他的内心已被女孩的友善一点点填满。她那么乖，那么爱学习，那就陪她一起学习好了。
又临近期末考试，有的人在冲刺学习，有的人却在思考寒假去哪玩。韩野作为白起的得力小弟、爱情保卫战士，积极地策划着：“白哥，虽然我觉得寒假居然只放20多天太短了，但是你肯定觉得要20多天看不见嫂子相思病都要犯了，对吧？”
冬日午后的暖阳照在白起身上，他懒懒地白了韩野一眼。
“啧，那你敢不敢把嫂子约出来玩？”
“不敢。”白起说的很坦然，好像不敢并不丢人一样。
“那要不要我帮你约？”
“……”
“算啦，白哥，我不逗你啦，告诉你一件事。嫂子报名了冬季校外实践活动，就是湿地观鸟那个，这个情报怎么样？”
“嗯，你知道她过年的时候做什么吗？”他忽然想起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她爸爸会不会回家。
“啊？过年还能干嘛？吃吃喝喝然后在家挨骂呗。”
“那是你。”白起又白了他一眼。
“也是，像嫂子那样学习好的属于别人家的孩子，那就是吃吃喝喝，在家不挨骂呗。”
“你不知道……”韩野应该是不知道她家里的事，她果然没有随便跟人说。
“知道什么？白哥你要知道什么我去问。”
“你假期有空出来打球吗？”
“有有有！！！随叫随到。”
白起在校门口等着夏月放学，韩野不靠谱，他还是亲自问比较好。他看见女孩和人说笑着走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也不上前去。
夏月和他目光对视，和身边的同学挥挥手告别，悄悄跑了过来。
“学长，你找我吗？”
“嗯。”他塞给她一杯热饮，天冷了，她鼻子冻得红红的。
“怎么啦学长？”
“咳，就是问问，你寒假……一个人在家吗？”
“差不多，我爸会回来几天，不过也马上就走，大概只过个年吧。”夏月对他毫不隐瞒，“学长你要找人自习吗？”她有点期待，该不会又可以一起学习了吧？
“……不是。”白起默默地想，她还真的是只想学习啊……可是好好的能在家学习还是别折腾她出门了。“所以听韩野说你要去校外实践？”他转移了话题。
“对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咳，我刚好也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你也知道……没有人愿意和我一组的。我想问问你可不可以跟我一组？”
“当然可以呀。不过最少要三个人一组，我本来打算等老师随机分配的，所以还没有和人约好，你还有别的同学一起吗？”
“……韩野。”
（韩野说我不想大冷天去看什么鸟啊！看个鸟啊！）
韩野在白起的威逼之下也报了名，不过白起这个老大其实还是很好的，答应事成之后借给他最新的游戏卡带。
寒假刚开始没几天就过年了，但过不过年对于白起来说没什么区别，毕竟妈妈走后那个人也没再回来过。
他原本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现在独处的时候，总时不时地想起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开不开心。
他忍不住把韩野叫出来，韩野兴高采烈地到了约定地点：“啊白哥你终于约我了，我在家快憋死了老挨骂。不过这里附近有球场吗？”
没有，这里是她家楼下。
白起掩饰性咳嗽了一下，拉着他坐到了路对面的奶茶店。
韩野受宠若惊地看着白起给他点了奶茶：“白哥，有什么吩咐？”
“女孩子都喜欢玩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跟女孩玩过，白哥，这题超纲了。”
“那你现在打电话问一下夏月想玩什么，不管说什么你都说你也想去，然后约她一起去。”
“白哥，你为什么不自己出马？”
怕被拒绝，他想。
“好吧好吧白哥，那我们有没有planb啊？就是万一她说她喜欢宅在家，那总不能上她家玩吧？你先想好要约人家做什么嘛！”
“看电影还是逛街，可以吗？”白起不确定地问。
韩野想了想：“白哥，你要这么刻意的话直接表白好了。”
“什么意思？”
“我约她看电影逛街，还带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白起沉默着想了想。
“我们去鬼屋吧！多好玩啊！就说这个要人多才壮胆所以叫她一起，多合理啊！万一她害怕就更好了，你直接抱住她……”
“不行！”白起直接打断，“我看你是自己想玩。”
“我确实想玩，xx新开那家鬼屋据说可恐怖了，去过的都说吓人。但是就是很好的约会理由啊！”
“不行，吓到她怎么办。”白起不同意。
“白哥你这样婆婆妈妈是不行的，我先来问一下哈。”韩野自作主张地拨通了电话，并开了免提。
“嫂……啊那个同桌啊，我是韩野。”
“韩野，新年好呀。”
“好好，你也新年好。”被白起瞪了一眼，赶紧切入正题。“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啊？没有啊，我要写作业。”
“作业不急的，你出不出来玩嘛？”
“你是一个人没人和你玩吗？”夏月有点奇怪，怎么这么突然约她玩。
“不是，还有……人的。”他看了看白起。
“噢，那你们玩就好了，我就算啦，我还是想先把作业做完。”夏月这回估计是韩野要组局，但她又不爱凑热闹。
“不行啊，女侠，我们需要你！”韩野怕她挂电话，着急地看着白起。
“呃，为什么？”
“我们要去鬼屋，但是我害怕，所以需要你挺身而出。”
“哈哈，你怕鬼屋啊！那你那边没有胆大的同学吗？”夏月其实还是不想跟不太熟的同学一起出去玩。
韩野豁出去了：“还有白哥，他也怕鬼，我们俩都不敢玩，问问你敢不敢。”
白起：“……”
“学长也在吗？”夏月忽然听说，有点激动起来。
“在的，在的，你来不来嘛，我们真的很需要你，很需要很需要。”
“那好吧，我们在哪见呢？”
“我们刚好路过你家这边，在楼下等你。”白起忽然开口。
“学长？那你们等我一下下，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韩野跟着白起等在她家楼下：“白哥你居然都知道人家家住哪了。不过我这个planb确实很管用吧！你看她同意了呀。还有，你等下是不是要装出害怕的样子，不然就穿帮了。”
白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你说的那个鬼屋，如果害怕的话，可以中途退出吗？”
“可以的，不过白哥你真的怕啊？”
白起不理他。
夏月没想到韩野这家伙居然约了白起，立马从书桌前蹦起来，换了一件过年新买的外套，又把头发重新梳了梳，怕他等太久，急急忙忙下了楼。
白起果然已经站在楼下，也没带书包，穿着紧身的牛仔裤，看起来很暖和的针织毛衣，防风的外套。韩野倒是奇奇怪怪地穿了一身运动装配羽绒服。
（韩野：我本来以为我真的可以来打球的。）
学长真帅啊！夏月只看了一眼，心里突突直跳。
两人对面而立，也不说话，白起耳朵红了。
韩野恨铁不成钢地喊到：“人齐了，快走快走，去晚了万一要排队。”
等上了公交车，韩野嚷嚷着自己坐后面会晕车，一定要坐在前边单排的位子上，让他俩往后坐。
“你冷不冷？”白起挨着夏月坐下之后问到。
“不冷呀……”
他伸手把车窗关上了一点，没话找话地问起来：“你寒假作业写好了吗？”
“还没有……”学长好严格啊，夏月默默地想，居然出门玩还要关心她的学习吗？
“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爸爸昨天刚返岗工作去了。对啦，学长新年快乐。”
“嗯，你也新年快乐。”
“学长你……听歌吗？”夏月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mp3，（时代的眼泪，那时候下载周杰伦的歌还不要钱）“好像这趟车要坐挺久的。”
“咳，好啊。”白起看着女孩拿出一卷整齐的耳机线，用来扣耳机的搭扣也是一只小猪。他不禁笑了起来。
夏月递给他一只耳机，自己戴了另一边：“就是不知道我听的歌学长你喜不喜欢。”
没关系，她喜欢的他都会喜欢。
更何况，哪个中学生不喜欢周杰伦呢？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白起总是会突然地想到开学那天在雨中第一次遇见她的场景。他反复问自己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会念念不忘，他也说不清。
他正正地坐着，公交车司机狂野转弯的时候，用手扶着前面的栏杆不让自己倒在她的身上。他不敢唐突，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只让那根细细的耳机线连接起两个人同步的心跳。
夏月假装看着窗外，其实是在看窗户玻璃上隐约倒映出的白起的脸。没想到还可以跟学长一起坐车，一起听同一首歌。只不过她看得出来，他不想跟她有肢体接触，一直稳稳地扶着栏杆。
唉，所以学长是真的很正经的人，还是说……学长真的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毕竟学长只喜欢学习和当“校霸”。
她没看见，他戴着耳机的那只耳朵微微发红，他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睛。
……
“学长你累了吗？”夏月轻轻唤他。“要下车啦。”
“没有，不累。”他睁开眼，眼神很清澈。
韩野说他去排队买票，让他俩等着。白起看着门口的“惊险体验指南”，对夏月说：“你等会要是害怕的话跟我说，我陪你可以直接中途退出。”
夏月笑笑：“那岂不是亏了，总要值回票价才行。”
“不要逞强。”
“我不怕的，学长，你真的怕这个嘛？我还以为韩野说着玩。”
“……我不怕。”
夏月笑得很开心：“那你都想好退路了。”
白起无奈地叹了口气。
幸好韩野及时回来，三人检票进去。
才进门，里面就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其实什么都没有比真的出现鬼怪更可怕，韩野本来走在最前面，结果走了两步硬是要拉着白起的手，白起不愿意，甩手躲着他。
“白哥，白哥你别走，我害怕，白哥罩我！”
“滚，你往前走行不行。”
“不行，你不拉着我那我拉夏月。”
夏月笑的不行了，她真的不怕这个，跑到最前面：“来啊韩野。”
白起见状也循声大步流星地往她身边走去，丢下韩野在后面战战兢兢地挪着步子。
夏月摸索着墙走到拐角，一转弯看见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她被吓了一跳，但又很快镇定下来。“学长，快来快来。”她悄悄喊白起。
白起急忙问：“怎么了？害怕吗？”他急急地赶到她身边，一转身正好和“女鬼”打了个照面，被这突如其来的jumpscare确实吓了一跳。
“哈哈哈……”夏月见他愣了一下，笑得，“学长你害怕吗？”
“……你倒是真的不怕啊？”白起有些好笑，原来是唤他过来上当，可爱。
“我刚才也吓了一跳，不过这样才好玩嘛。快点吓韩野。”
“女鬼”在这等了半天结果这两个人都是胆大的，感觉很挫败，听说韩野胆小，她往前挪了挪，主动转弯贴在韩野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啊！！救命白哥！”韩野往前飞奔。
夏月拉着白起就跑：“我们不要让韩野追上了。”
路两边的“妖魔鬼怪”闪着诡异的绿光纷纷伸手出来抓他俩，白起忍住了想干架的本能反应，反手握住夏月抓着他衣袖的手。
“你跑慢点，这里很黑，小心摔倒，韩野追不上的。”
他温暖干燥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夏月一下子脸红起来，所幸黑漆漆的看不出来。
他感受到她顺从地回勾住他的手，在黑暗里大胆地微笑着，牵着她往前走。
一开始遇到了鬼屋npc她还会吓一跳，后面变成了每路过一个关卡就停下来等着韩野被吓，心满意足地看到韩野哇哇乱叫之后再去下一个关卡等着。
两人终于到了出口，白起轻咳了一声松开她的手。她脸上还红红的。
“好玩吗？”他问。
“好玩的，韩野更好玩。”她笑眯眯的。
白起也笑了：“没想到你一点都不怕。”
“这都是假的呀，都是工作人员扮的，又不是真的有鬼。”
“啊啊啊，你难道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韩野终于出来了，他今天可太丢人了。“我要知道你怕什么我也要吓你。”
夏月很高兴：“我怕蛇。”
“……那我也怕。”韩野垂头丧气地说。
白起今天心情很好，连看到认怂的韩野也觉得很开心，主动问：“还想玩什么吗？”
“我不想跟你们玩了，你们太可怕了。”韩野心想，踢翻这碗毒狗粮。
“那我们走吧。”白起看着夏月说，“你想玩什么我们就去玩什么。”
“韩野，你别怕啦，我们去玩别的。”夏月以为韩野真的被吓坏了，哄他。
结果他被白起瞪个半死，不敢不领嫂子的情啊！
“那我要去电玩城，白哥报销游戏币。”他想，当着嫂子的面敲诈白哥，好刺激。
白起倒不在乎他的敲诈，只是女孩喜欢电玩城吗？他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夏月。
“好啊，那我去抓娃娃。”她今天兴致也很好。
白起买了一大筐游戏币，抓了一把给韩野，打发他自己去玩，剩下的都塞给夏月。
他跟着女孩在一排排娃娃机面前选着，手里提着刚给她买的热饮。
“我要这个。”她点点橱窗里的一个小猪玩偶。她一脸认真地投币操作，抓了三四次，就是还差一点点。
“我再试一把，这把肯定能行了！”她握着操作杆，表情比开飞机还严肃。他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都怪你。”小猪居然卡在窗口处，明明应该掉下来，这个受力就不合理吧！
“怎么怪我？”他还笑。
“你笑我抓不起来，结果就真的没抓起来。我不管，我要再试一次，你觉得不好玩的话你去玩别的，别看我。”
听见她要赶自己走，白起立马装出严肃的样子：“没笑你，不笑了，帮你加油。”
“抓到啦！”她兴奋地弯下腰，白起已经先一步伸出他的大长胳膊把那只猪拿了起来。
“可爱，像你一样。”他递给她。
“嘿嘿，我也觉得。”
他又笑了：“你真的很喜欢猪。”
“不是说了嘛，我属猪的啊。”
“还想抓什么？”
白起询问着，在女孩说好看的玩偶面前停下，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已经不烫了，快喝，我帮你抓这个。”
没想到白起学长抓娃娃水平这么高！夏月跟在他身后，指哪打哪，她说喜欢的，统统可以抓起来。
韩野找过来的时候，她抱着满怀的娃娃，接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眼神。
“哇，同桌你这么牛哇！快再分我一点游戏币，我输光了。”韩野心想与其问白起要不如问夏月要。
果然还是夏月脾气好，把剩下的都递给他：“那都给你吧，我们也抓了好多了。”
白起拿了两个，对夏月说：“走，我们去赢回来。”
韩野把剩下的输光之后，跟夏月一起站在白起身后，看他打街机游戏，用两个币赚回了半框子。
“我好像看会了，我也要玩。”夏月在他身边的位子坐下，白起贴心地把半框游戏币都搁到她面前。把赢来的都放进去。
“白哥赢这么多，那我也再玩一把。”
韩野也在旁边坐下。
三个人一顿输出，白起赚钱速度还是比不上两个人的砸钱速度，最后只剩下一个币了，还不够开一局的。
“呃……我好菜。”夏月有点不好意思。
白起笑笑：“韩野那么菜都没有不好意思，你也别客气。”
韩野：“……”
“还有一个能干嘛？不要浪费了。”夏月问。
“一个的话，只能去门口拍大头照了。”韩野熟门熟路的说，“可以拍一张，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怎么样？不要再说我菜了吧。”
他推着两个人去拍照。
他俩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拒绝，半推半就地站在照相机器前。
“哎呀，笑一下，靠近一点，就当做我们高中同学聚会第一次成功举办留念。”
夏月闻言红着脸笑了一下，白起依然是酷酷的表情，韩野伸手把夏月推到了白起身上，然后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拍照键。
她差点没站稳，一把扶住他的胳膊，他也伸手去接，机器吐出的照片上看起来就是两个人将要抱在一起。
白起看向韩野的眼神就是要揍死他，韩野把照片揣进自己兜里：“我们三个人出来玩的，你们俩拍照了，所以我收藏照片，这很合理吧！”
“……”
“……”
“纪念我高中认识的好朋友，今天本来就是我约的你们出来玩！很合理吧！”
夏月刚才差点撞到学长怀里，心砰砰跳着，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抬头看见白起要揍人的眼神，忽然有点沮丧，她知道韩野这人不着调，不过没想到学长这么介意。她又想到公交车上他也很有分寸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看来学长是一点也没有那种喜欢她的意思了。
白起扶稳女孩之后立刻松开了手，他知道她脸皮薄又容易害羞，不敢逾矩怕吓着她。
两人各怀心思地也不理会韩野的胡言乱语。
“那，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家我爸妈要骂我了。”韩野说到，“白哥你可以送夏月回去吗？”
然后又煞有介事地转头对夏月说：“我回去晚的话真的会被我爸妈揍，但是你是我约出来的，你单独回家我不放心，让白哥送你好不好，我老大这个人很靠谱的，路上肯定没人敢欺负你。”
夏月心里想同意，但是嘴上又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学长啊，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不麻烦，我送你。”白起斩钉截铁地说。
在公交车站分别的时候，韩野悄悄把那张照片塞到了白起手里，一脸得意邀功的表情。
白起轻轻踢了他一脚，不动声色地把照片收起来。
夏月不知道，那张照片始终在白起左心房的口袋里，陪伴他度过了他的青春岁月，度过了后来的无数个思念满盈的日日夜夜。
夏月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还有一个礼拜要去参加校外实践，到时候还会遇到学长，万一他又提作业的事，千万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学无术！毕竟，她和学长最大的联系就是学习方面，如果自己都不学习，学长更不会和她有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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