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阎罗断案
“已经打听清楚了,韦坚被流放岭南,现在陕州太守这个位置彻底成了一块无主的肥肉,唐一笑这次回去,就是也想插上一脚,就算之后来做太守的人不是她相熟的,她也好以最快的速度打好关系,我的人亲眼看见她整日在陕州各个官员府上打转,听说就这几天光是送出的礼物,就在万两以上。”
赵春年大喜,“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她就算再厉害,她也是分身乏术了吧。没想到韦坚这一下台,竟然还有这样附带的好事,真是一箭双雕啊。”
“那咱们是不是这几天就把人处理掉?”
“怎么,那东西的下落已经问出来了?!”
赵春年又是一阵惊喜。
“当然。这几个家伙也是不傻,都知道一旦说了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今天早上,我让人把姓赵的那个在另外两个人面前给打死了,让他们亲眼看见有人因为不说所以死了,他们哪里还敢不好好交代,哈哈哈哈。”
赵春年狠狠地一拍手,“真是太好了,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咱们却是双喜临门啊!今天夜里,马上把那些尸体处理掉,还有那几个人,绝对不能留下一个!”
“放心,这事我有经验。”
……
是夜,杨县以北的乱葬岗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人影,在月光下肤色惨白似鬼,虽然呼吸和人一样正常顺畅,可一旦有人撞到了他们,第一反应一定是撒腿就跑。
“我滴天娘啊,这也太味儿了!这大夏天的,该不会捂出瘟病来了吧?”
“别胡说!又不是第一次处理了,慌什么?要不是取出那玩意的动静不小,咱们也不至于要等到今天。”
“唉,说的也对,可这实在是太味儿了。你看着没,连尸油都被烤出来了,明天我估计没啥子胃口吃饭了。”
“就你话多。”
……
这杨县的乱葬岗之下据说曾是百年前江湖上一个很有名气的帮派所在地,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个帮派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人去楼空。不久后,突然天降大火,劈在了周围的老槐树上,随后迅速烧着了一片,整个帮派的驻地都被这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有人说曾在大火中看见了扭曲的鬼魂,有人说路过时曾听见过惨厉的嚎叫,而渐渐地,这里成为了一片无人光顾的地方,连商贾都宁肯绕路走出好远,也不愿意经过这个地方。
因为很多经过乱葬岗的人,都成为了乱葬岗中的一员。
“轰隆!”
藏身在老槐树树冠上的某人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异象。
万尺高的天空中,浓重如墨的阴云将高悬的明月遮挡得一丝不漏,其间时而泄出的电光似是一道道亮色的刀刃,切开了厚重翻滚的黑云,又被黑云淹没,闪闪烁烁,明灭可见。
雷音不绝于耳,犹如自九天之上落下,横穿三十三层天,骤降于世,携着爆裂之音,似是势要将这天下的歹人劈个一干二净。
乱葬岗上鬼祟之人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想必心里也知道自己是个老天该收之人,瞥了一眼周围被闪电照亮一瞬的枯木野坟,便彻底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哎哎……我、我说,你、你你你害怕不?”
声音抖得跟什么似的,听都听不清楚,浑身跟打摆子似地打着哆嗦,喉结上下滑动,显然是被吓得不清。
“又不是、又不是第一次见见了,你害害怕什么?”
他知道,这些异象全都是因为他刚才剜出尸体身上的蛊的那一刀,这种东西,是不能现于世的。
忽然,四周的风向变了,变得更加凄厉,风中似乎有隐隐的哭声传来,像女人的哭,又像孩子的哭,转而又像是男人的嘶吼嚎叫,直教人汗毛竖起,几乎想要撒腿就跑。
“三、三儿,要要不然咱们走、走吧,我我我、我有点害怕。”
“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三儿的声音很大,也不知道是说过同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与此同时,他心里突然闪过了一句话。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
“啊啊啊!诈——尸——了——!!!”
原本躺着的尸体有一具突然坐了起来,一道闪电再度劈开夜空的时候,照见他心口处破开的大洞,正是他刚刚那一刀的杰作。
两人这下可是被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三魂吓掉了两魂半,拼了命地撒腿就跑,再也顾不上什么蛊毒不蛊毒的了。
两人拼命地跑,连头都不敢回,只能听见风声里传来的哭喊声似乎越来越近,空气中的弥漫着不似人间的寒气,甚至还夹杂着锁链摩擦的声响,低哑的喉音似是自地狱中传来,直到眼前突然撞了一片影子,像滚地葫芦似地扑在地上。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牛头,一个马面,一个手里拿着一本书,一个手里擒着锁链,彻底把二人吓得昏死过去。
……
等三儿醒过来的时候,不免大惊失色,冷汗滚滚而下,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威威大堂,明明火光,这里真像是平日里赵春年申案的地方,可就着火光抬头一看,只见堂上赫然坐着一位黑面神,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几乎成为实质的刺骨煞气。牛头马面分列两旁,还是刚才那般打扮,怒目圆睁,好不威严。
最让陈三儿感到万分心惊的是,这黑面神的头上竟然高悬一匾,上书五个烫金古字:九幽阎罗殿,瞬间让陈三儿面如土色。
自己这竟是死后进了阎王殿了吗?
陈三儿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吹过,陈三儿偷眼朝身后一瞧,结果瞬间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嘴里喊着“有鬼,有鬼啊!”却被牛头马面抬脚拦住。
你当陈三儿看见的是谁?他看见的正是已经死去的杨老大一家。
杨老大一家都站在陈三儿的身后,阴测测地看着他,嘴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尤其是当陈三儿看见杨老大心口上的那个黑咕隆咚的窟窿的时候,彻底被吓得失去了神智,一个劲儿地朝着阎王爷磕头哀求。
阎王爷单手一震惊堂木,“啪!”
陈三儿又吓地打了个哆嗦,连抬头都不敢,磕头磕得更狠,更快,一把鼻涕一把泪,声声哀嚎,好不凄惨。
“噤声!”
牛头一声低喝,吓得陈三儿浑身打颤,不敢再出声。
阎王爷一脸威严,沉声道,“兀那陈三,这九幽十狱阎罗殿岂是尔喧哗哭闹之地?牛头马面,于我把这放肆之人叉了,重重责打,好叫他知道这阎罗殿是个什么地方!”
“阎王爷爷,阎王爷爷!小的不敢了,小的真的不敢了……”
陈三儿本就胆颤心惊,哪里听得了这些,登时连声告饶,求爷爷告奶奶,生怕得罪了阎王爷,让他再死上一回,就算不死,他也遭不得这般罪啊。
可牛头马面哪里管他这些,阎王爷的令一下,马面将他用铁索捆了个结实,牛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大棍,只一下,就把陈三儿的魂儿都打丢了一半,死命地哀嚎,手在空中乱抓,可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饶了我吧!啊!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整整打了十大棍,牛头方才停手,陈三儿此时已是被打没了半条命去,若不是马面用铁索将他捆住,只怕此时定是如一滩烂泥一样地瘫在地上,不堪入目。
“这厮怎地如此惫懒。来呀,于我取黄泉水来,让这厮清醒清醒!”
一听见这话,陈三儿又是一阵哀嚎,只不过这次可不像之前那般声音洪亮,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有气无力,可下一秒,他瞬间惨叫出声,这声声惨叫绝对比得上清水村清晨的狗吠,回荡在空旷的大堂里,似乎还能听见九幽阴风阵阵的回应。
黄泉水可是咸涩无比,浸入伤口里的滋味儿可想而知,由不得那陈三不清醒,也由不得他再不怕。
阎王爷又是一震惊堂木,“陈三!你已到了我这阎罗大殿,还不将你在人间的罪行如实交代?”
陈三被吓得魂不附体,一双小眼睛却来回逡巡,似乎还不死心,像是想要找什么东西一样。
“阎、阎王爷爷,小的真的不知究竟所犯何罪啊……”
阎王爷冷哼一声,“那王四试图隐瞒,已经被本座扔进炸鬼油锅之中,炸了个尸骨无存……”说着,阎王爷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陈三旁边地上架着的那个大锅,“你竟还敢试图隐瞒,看来是想与那王四作伴了?牛头马面,于我将这小鬼陈三扔进……”
“阎王爷!!”
陈三一眼瞧见那油锅里还漂浮着两节骨头,顿时吓得惨声大叫,脸都绿了,哪里还敢试图浑水摸鱼,连忙一股脑地把知道的事情都秃噜了个干净。
“阎王爷爷,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可这件事真的不是小的的主意,小的也真的没有杀过人啊,这都是那鬼十六爷和县令赵春年的意思啊,小的不敢不照做啊!阎王爷爷,您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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