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初雪落镇北山庄
清晨的风有些冰冷，层叠的云格外深沉。
透过车窗，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谈吐优雅的谢原宁子怔了怔。
“谢兄？”话听到一半，狄石忍不住疑惑道。
“没、事！”谢原宁子语气微顿着笑道：“初雪落了，有些感慨。”
瞥向窗外，片片雪花宛若天地间的尘屑随风飘落。
“真美呢？”谭夭夭凑到了狄石耳边吐气如兰。
[额......]
审美境界有限的狄石，看不出什么美，仅仅只觉得下雪了、新年将要到来、时间过得真快！
将至的不仅仅是新年，还有镇北葬门镇北王的任选，谢原宁子此次便是接他们到西南海岛的镇北山庄观礼。
......
落雪之中，楼台庭院满挂油纸花节，门庭墙框上张黄纸字联，而门上黄纸墨像却并非门神，而是一傲立老者与一背剑青年。
【老者乃是镇北门祖师乾天君，而青年便是镇南门的开派祖师石剑仙。】
虽是下着雪，但整个镇北山庄却是热闹不凡。镇北门弟子三千不说，来此观礼者同样不少，夏国凤狱龙渊以及各大门派应邀来了近百人，扶桑国的神社与世家也来了数十人，甚至还有少数异色发肤的外国人。
“谢兄，那些外国人也是来观礼的修士？”跟着谢原宁子穿行在宾客中的狄石好奇地问出了口。扶桑自古学习中原文化，有修士家族还能理解，但外国什么时候学过东方文化了？
看了眼人群中的外国人，谢原宁子笑道：“狄兄，他们都是与葬门有着合作的外国势力，那边白袍内甲的是西欧纳尔骑士家族，他们旁边的长袍尖顶圆帽的是北美莉莉丝女巫公会......”
一路走过，谢原宁子倒是颇有耐心的一一给狄石做出了介绍。
“哟！石头弟弟。”
人群中伸出了一只迷彩军服的手，搭住了狄石的肩膀。
“白凤，请注意场合！”白书琴冷冷看着一脸笑嘻嘻的凤狱短发美女军官。
“白大美女，吃醋啦？”嘴上调笑着，美女军官白凤毫不留情地抛下了狄石，目光微亮地看向了一旁黑紫色风衣的谭夭夭：“这位是？”
“我是狄石的姐姐谭夭夭，你好！”柔媚一笑，谭夭夭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手快得几乎看不清残影，美女军官白凤握住了谭夭夭白嫩的纤手：“我叫白凤，是白书琴的朋友。”
“白凤，我们还有事......”
“行，你们忙！”没等白书琴说完，白凤松手退到了一旁。
门庭小道前来了几人，为首白发白须，身着素色唐装。
“恭迎镇南葬门诸位！”朗声开口，素袍老者带头对着狄石一行人躬身一礼道：“各位，掌门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注意到多出的一人，素袍老者神色不变地看向了立在一旁的谢原宁子：“宁子，将客人安排好。”
“是！殷师叔。”抱手恭敬一礼，谢原宁子看向站在白书琴一旁的谭夭夭伸手作请道：“谭女士，请跟我来。”
“嗯！”含笑应了声，谭夭夭也没有跟着狄石师姐弟见镇北王的意思。
场外之人却是安静之后，议论了起来。镇南葬门少有名声，而镇北葬门声名远播，二者是两个门派，但这里却行的同门之礼，这其中的原因就值得人细品了......
转瞬成了所有人的焦点，狄石心里有些忐忑，因为发自内心的就觉得自己是个小角色。
思绪杂乱紧随白书琴身后，入了内庄，行了百米，是一座红木高筑的宫殿。殿中十数根罗列的粗大圆柱撑起了这上千平的宏伟殿堂，大殿正中，每五步便是一炭火铜炉，其上檀香微醺，温暖而又清香。
殿内人不多，仅仅有八位，下首两侧端坐着五人，四人皆是白须唐装老者，唯有一黑西装的粗犷汉子，正是狄石的二师哥西门一刀。三层阶梯的殿上，立着两位气质不凡的唐装中年人，他们正中独立着一张山水镂雕的紫檀方椅，其上斜靠着一位粗麻布衣的枯槁老者。
他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镇北葬门当代镇北王，而其两侧之人便是下一代镇北王的选任者。
“镇南葬门白书琴，见过镇北王！”
“镇南葬门狄石，见过镇北王！”
见白书琴行礼，狄石忙低下头了，有模有样地弯腰行了一礼。
“哈哈，不错！咳、咳”笑赞伴随着咳嗽，枯槁老者目光和蔼地看向了白书琴与狄石两人，略显疲惫道：“免礼，老王收了三个不错的弟子啊！别站着了，都是一门人，坐。”
闻声抬头，白书琴向着狄石示意了眼，走向了殿侧西门一刀特意空出的座位。
待人坐定，枯槁老者扫视了左右二人一眼，语气正式道：“此代，吾镇北葬门有两位不错的继任者，吾深感欣慰。但一门不可二主，你们二人可退合，亦可分立。”
枯槁老者的话话落之后，殿内安静了下来。但退合与分立两条路是选择吗？显然不是！二人皆是未过半百却已达三品镇王的天之骄子，怎可退而求合，亦或者分而自立。
“罢了，既然皆有一争门主之意，明日任选便分高下吧！”短暂的沉寂，枯槁老者忧然叹道。
“是！”唐装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躬身抱拳。
[门派之争，人心难测！]心有感慨地看了眼二人，枯槁老者向着下方端坐众人摆手道：“此事已定，都去忙吧！”
“是，门主！”分管刑、财、人、事四位长老当即起身一礼。
白书琴示意了两个师弟一眼，三人随着四位白发长老同样一礼，退出了大殿。
两位中年人没有动，依旧立在原地。他们都是聪明人，枯槁老者匆匆结束大会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对他们说。
“既然都留下了，老头子我就说道说道。”看着双脚自始至终纹丝未动的二人，枯槁老者威严全无地淳淳而教道：“你们自小谦逊，但老头子我明白你们心中在争！正因如此，你们才没有愧对你们的天赋。如今，老头子我将不久人世，镇北葬门需要你们带领，明白吗？”
“明白！”似有默契，二人皆是一脸真诚地点了点头。
[唉！]枯槁老者看着二人，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他是看着二人长大的，又岂会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殷正、晴明！古往今来，那些盛极而衰的门派，多则毁于內，而非外。”一声轻喝、一句道理，看着似有所感的二人，枯槁老者微微吐了口气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下去吧！”
“是！”深深抱了一拳，二人慢慢退下了三层阶梯，转身走出了大殿。
目送二人离去，枯槁老者扶在紫檀方椅上的手紧握片刻又松了开来，深吸了一口气凝声低语道：“师叔，抱歉了。”
......
大殿之外行了百米，步伐不急不缓的殷正与晴明二侧身相视一笑，眼中寒芒再无掩饰。至于掌门的话，他们听了，但他们二人却皆不是只争名利，还有不得不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理由！
而先一步离去的狄石一行人，此时正被谢原宁子领着进入了一间环境优美的偏殿。
“白师姐，告辞了，有需要就打房间中的电话。”谢原宁子递出了手中钥匙，话语中透着一丝匆忙。
“嗯！”应了声，接过钥匙。白书琴看着匆匆转身离去的谢原宁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师姐？”狄石看了眼白书琴，迟疑道：“谢兄的气息好像与刚才......”
“不对劲呗！”谭夭夭随口打断狄石的话，角带笑道：“他只是个小人物，这个时候镇北葬门内外那些暗流应该已经动了，说不准今晚就会乱呢！”
“......”狄石无言以对，这么大的事也只有谭夭夭会说得这么轻松。
“呵呵，原来师姐你们已经知道了啊！”一直默默无声的西门一刀笑着开了口。
“西门师弟！”白书琴冷冷看了眼一脸憨厚笑容的西门一刀：“她不是外人，不用装了。”
“嘿嘿！”咧嘴一笑，西门一刀双眼睁闭间化作了双金轮的白银眸。似是不经意地看了眼谭夭夭，视线转向四周，细细打量了一圈才轻声道：“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镇北葬门已经被扶桑某个彻底渗透了，不少暗子是很久以前埋下的，它们被称为蛛网！谢原宁子可能就是刚刚启用的。”
白书琴冷冷看了眼西门一刀，没有说话。这个二师弟她可谓是从小相处到大，外看似憨厚老实，实则心中住着一个阴谋家，有线索的事不可能不深挖。
“嘿嘿，还是大师姐了解我啊！”笑着一声感慨，西门一刀运气凝声，仅仅只见嘴角微动。
[弟弟，你二师哥对大师姐说的是：刚才殿中右边任选那人叫晴明，很有可能于与蛛网有关系。]谭夭夭一把抱住了狄石，神识传音道。
[这！？不可能吧......]惊骇中更多的是质疑，狄石实在无法相信镇北葬门如此大的门派，被敌人渗透的是最高领导之一？
[谁知道呢？]毫不在意的一语，谭夭夭紧了紧怀中的狄石：[这种关键的时候，姐姐得贴身保护你才行，从今晚一起洗澡开始吧！]
“小师弟，你听到了？”白书琴转头看着谭夭夭怀中脸色忽变的狄石疑问道。
“嗯！”尴尬点了点头，狄石有些脸红。
看了眼狄石，白书琴一手抱肩一手拄着下巴沉默了片刻后，郑重地向谭夭夭请求道：“夭夭，这件事能帮忙的时候，希望你能出手。”
“好！”抱着狄石的谭夭夭没有丝毫迟疑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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