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威胁
于岚把小狗抱到宠物医院时医生也吓了一跳，询问了两句就赶紧送进了手术室。
“医生，它会有事吗？”于岚问。
“我们会尽力的，”他也没个准数，只是回应道：“手术大概需要几个小时，你们可以在外等候。”
于岚忧心忡忡地道了谢，抬手看见自己身上的血，抬头对程衍说：“衍哥，我去清理一下。”
“嗯，去吧。”
看着于岚走远的身影，他莞尔一笑，他很庆幸，这么多年过去于岚还是当年那样善良。
他掏出手机，八点四十，演出就要开场了，他按开通讯录，给导演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李导，我这边有事儿，池逸和雨柠和您说了吧？”
他不放心于岚一个人在这里，也知道很多粉丝期待他的演出，既然这样，只好采用一个折中的办法。
“诶，浩哥你把我举高点儿。”
徐浩哭笑不得地将手机举高了些，“行了吗？”
视屏通话中的程衍又道：“再把话筒拿近些？”
“诶呀太近啦。”
低下粉丝被他这一出整得笑声不断，弹幕更是笑疯了：
【救命，这什么操作（笑哭）】
【所以这到底是到场了还是没到场（狗头）】
【被浩哥举着hhhhhh】
【衍粉快去三号机，真人直播哦！（打call）】
程衍正和于岚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并未入镜的于岚也无奈地笑了。
程衍真是个很好的人，他想，不仅对小动物有爱心，对粉丝也很好。
“大家好啊，我是程衍，临时有点事，就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见面啦。”程衍笑容灿烂，对着镜头打招呼，于岚能听见手机对面的欢呼声和嬉笑声。
“这是于岚。”他一把勾过于岚的脖子，介绍道：“starry的老幺，很可爱吧？”
于岚没想到程衍来这一出，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才道：“大家好，我是于岚。”
他哪里可爱了？被程衍放开后，于岚直起身子错愕地想着。
“今晚就麻烦咱们的徐老师举着我了，谢谢徐老师，徐老师辛苦，徐老师喝茶。”
又是笑声一片，不过眨眼，程衍已经隔着网线和大家打得火热，于岚坐在旁边无聊，便翻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突然弹出未接来电的消息框，于岚看清名字心中一震……
是于大庆……他怎么会打电话？
他开始懊恼，之前太忙，怎么没想着去换个电话号？他看着手机屏上的那几个字陷入沉默，于大庆一打电话准没好事，不接为好，正这样想着，手机屏上又弹出条消息。
这次是短信，于岚没忍住，打开了：
于大庆：【儿子，下班了没？】
于岚浑身一个激灵，无缘无故这人抽什么疯？喊自己“儿子”，真是恶心又可笑。
第二条信息又弹了出来。
于大庆：【我知道你当明星了，挺能耐啊，不愧是我儿子】
【你走了以后，你爹我这日子可难过啊，饭都要吃不上了】
【就前两天，赌场那些人还在催债呢】
【我打听过了，你们这行赚钱】
【你现在大了，挣了钱，也该孝敬孝敬你爹我了】
【我现在啊，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屁股债，过段时间不是饿死，也就是被打死，想着还不如进牢里呢，至少牢里吃喝不愁，也没人追债不是？】
【其实我现在这样，还不如去坐牢呢】
于大庆的消息一条一条蹦出来，于岚的眉头不由自主蹙紧了，他抬头看了两眼，确保摄影师将所有的镜头都给了程衍。
他手中冷汗渐起，站起来故作镇定道：“衍哥，我去买瓶水，你要带吗？”
程衍回答完粉丝的问题，回头脸上还带着笑容，“帮我带瓶橙汁吧，谢谢啊。”
于岚点点头，转身就走，程衍看他有些反常，探头多看了他几眼。
“程衍，问你话呢。”徐浩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将程衍又拉了回来：“哦，刚没听清，什么问题？”
于岚背对着街道，靠在便利店旁边的黑巷子里，于大庆的消息还在往这边传来：
【我听说你们明星很在乎名声？】
【你也不想你的那些事被你队友，还有粉丝知道吧？】
【你不给我养老的钱，我没办法了，也只好去长宁找你了，我知道你们公司在哪儿，你不想我去闹吧？你知道的，我反正是不要脸】
于岚闭了闭眼。
如果被泼脏水的只是他一个人，他可以无所谓，但是如果现在他的名声毁了很可能会牵连到团队。
他不想牵扯到无辜的人。
于岚：【你想要多少】
于大庆：【诶，你果然在】
于大庆：【听说你们艺人一年赚个几百上千万的大有人在？】
于岚嗤笑了一声：【我这十八线开外，你在说什么梦话】
于大庆：【诶呀，挣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养老的心意】
于大庆：【这样吧，你先帮我把债还了，十二万，你拿得出来吧？】
“哼……”于岚冷笑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当初于大庆想要将他卖出的价钱。
于岚：【我没那么多钱】
于大庆：【还债的，十二万，一分不能少，我这钱要是还不上啊，指不定哪天就被打死了】
于岚狠狠地磨着后槽牙，心道打死了最好。
于岚：【我没那么多钱，就算你现在拿着喇叭出去喊，我也拿不出那么多，你要说就去说吧，你坐牢，我滚出娱乐圈，皆大欢喜】
于大庆：【话怎么这么说呢？我是你爹，我能把你往死里逼？这样，你先打我两万，让我分期还，这样总行了吧？】
于大庆：【你要不给我这钱啊，我也真不活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也挺好】
于岚：【你保证，你拿了那些钱，你就不会骚扰我】
于大庆：【哈哈哈，当然，我说话算话】
于大庆：【哎呀，看来真的出息了，两万块钱说拿就拿，今后你爹我啊，就靠你养啦】
于岚按熄了手机屏，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邓云昕当年不是没被于大庆骚扰过，但他们的区别就在于，邓云昕身后有实力雄厚的丈夫，而于岚孤身一人。
他缓和了两口气，冷静下来，走进了便利店。
当他回来时，程衍正唱着歌，他神情忘我，歌声轻快朝气，于岚站在一边忘了往前走。
他很喜欢程衍，程衍总会在他困难的时候出现，总是维护他，总是很温柔，程衍的出现……就像是一束光一样，明媚，温暖，伸手，却好像抓不到。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绝对不可能让程衍知道他身上的烂事。
一曲毕，于岚才走上前，他将橙汁递给他，“衍哥，你的水。”
“嗯？”程衍回头，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水，“谢谢，怎么去那么久？”
“……迷路了。”他本来不喜欢撒谎的。
程衍打开瓶盖，问：“你的水呢？”
于岚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忘了。”他无力地攥了下掌心。
程衍又笑了：“怎么连自己的都忘了？”
弹幕刷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于岚宝贝把自己的忘了，但把衍哥的记住了hhhhhh】
【是谁嗑到了？是我嗑到了（脸红）】
【不许勾搭我衍！退！退！退！（击剑）】
【够了啊，不嗑cp会死啊？】
“下一首歌是于岚的，”徐浩喊话道：“于岚唱吗？”
程衍看向他，于岚：“……唱。”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复杂心情，即愤怒于于大庆的混账，又无奈于自己暂时不能反抗，既羞愧于自己与程衍的天差地别，又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一缕光。
为什么喜欢唱歌呢，他只知道，沉浸在歌声里就能暂时忘记很多事情。
程衍将手机递给他时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随心所欲地唱了。
轻缓的前奏响起，于岚渐渐进入到歌曲里。
他曾经想，作这首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呢？明明那么有才华，为什么到如今还是籍籍无名？他到底缺少了什么？后来他想，大概是命不好吧。
“当星空坠落海底……”
于岚一开口，程衍登时瞪大了眼睛。
手机那头，原本举着手机左右晃动的徐浩也停止了松散的摇摆。
starry成员惊讶地听着隔着手机的歌声，池逸本来和雨柠说笑时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就连嘉宾中以“甜歌小天后”著称的卷发女生韩小雨都一瞬间坐直了身体，脸上闪过了惊艳的神色。
程衍简直难以置信，他虽听过陆星辰说于岚平日唱歌收了力，他本身实力一定特别出众，但他不知道于岚能唱这么好。
少年的声音清润通透，像是高山泉水落入上好的瓷器，对于声音的控制堪称完美，每一句歌词都被他以恰到好处的感情表达，低音深沉平静，高音清澈而透亮。
就算是程衍也不敢说自己唱得比他好。
一曲毕，于岚轻垂的眸中泛起湿润的微光，路灯下，他的五官格外精致，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又出尘，漂亮极了。
“谢谢，我唱完了。”他将手机递给程衍，郑重其事地对着屏幕鞠躬谢场。
程衍情不自禁为他鼓掌，“哇哦，深藏不露啊。”
【？？？？？？？？？？】
【………………】
【6666666】
【可以安可吗？（疯狂挥舞荧光棒）】
【妈妈我恋爱了！！！】
【这是！天使！！！！】
【于岚宝贝你怎么这么漂亮！！！】
【i了i了（心跳）（心跳）】
【我突然懂starry经纪人为什么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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