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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持疑


蓝空桑:“……”

殷问酒继续道:“第四,皇帝知道?他喜欢的是替身还是苏越呢?”

周献不答,这话得去问周帝才行。

于是他道:“第五,如果她是苏越,不见你便可理解,又为什么喜欢五嫂呢?”

殷问酒:“……”

她也搞不明白了,苏越做任何人都能近人身,独独却要避开她。

她是什么豺狼虎豹,避之不及?

殷问酒:“第六……我去禹王府了。”

她起身就要走,被周献抓住手拦了下来。

还在手心揉了揉道:“记得回府睡,五嫂已孕至晚期,不好被你缠着。”

殷问酒反问:“你不陪我去?”

周献的陪同她不知不觉间早已习以为常。

他笑道:“王妃若是希望,我便放下繁忙公务……”

殷问酒一眼翻过去,他便正经了几分。

“太子约了你胡记堂见,忘记了?”

殷问酒当真忘了。

她道:“噢,那你去见吧,总躲着也不是个态度。”

“你有什么想问?”

殷问酒想了想。

“没有,唯一的疑惑便是千南惠为什么救萧澄,又送至太子府,他们答不上来。”

……

禹王府湖心亭中。

炉子上煮着果茶,飘起香甜味。

宋念慈小小的身板依旧,只长了一个肚子起来。

殷问酒收回手,道:“养的挺好,夜里心慌难眠好转了?”

宋念慈笑道:“是呀,前几日刚收了捷报还有家信。”

殷问酒:“战事如何,生产前他可能赶回来?”

宋念慈:“信里说必能赶回,每每到寒风冻骨时战事便会默契歇停。”

边漠冬天的风,堪比刀子。

人还没近跟前,便要冻去七分神志,自然不好作战。

殷问酒点了点头,接过子衿递来的茶,“希望他能再带些边漠的烈酒回来。”

宋念慈笑她,“你这名字起的还真是称了你的心意。”

名字。

殷问酒在心中自己念了一遍,殷、问、酒。

这个名字是师傅告诉她的。

师傅说这名字是她自己告诉她的,可她压根不记得。

所以,谁能证明师傅说的又是实话?

“问酒?”

殷问酒回过神来,真是疑虑满头啊!

她这才提及今日来的正事,“你这几次见苏越……噢,不是,见纯贵妃可有发现什么?”

宋念慈是聪明的,她问道:“你还是觉得她是你师傅吗?”

殷问酒点头。

“没有呀,如丫鬟给你带的消息一致,我们之间的相处与初次你在时,并无差别。”

殷问酒:“最近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宋念慈:“在皇后丧事之前了,我现在身子不便,也没发现什么,便没再递帖子进宫,但糕点还是不时送。”

纯贵妃待她没恶意,宋念慈自有感受。

更爱赏她一些稀罕玩意儿。

所以宋念慈便常回些她喜欢的糕点送至宫中。

一个人在宫人无数的宫中,如何替身之间来回的换?

两个纯贵妃,两个周时衍。

如果纯贵妃是苏越,那么有些疑点便能契合上。

比如,拉朽书她为什么会知道。

又比如,她为什么是自宫里替了卷柏出来。

再比如,为何她做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怎会活的如此孤僻,几乎不与人多打交道。

……

可她如果是纯贵妃。

在明知皇帝阴谋的情况下,她在其中又是什么身份?

她是二十一年前,向皇帝道出周献八字契合能行拉朽书的人吗?

她是十七年前,向皇帝道出周时衍可做行术的人吗?

可如果是她,又为何还需要周时衍这样的人?

如果万事因她,她与皇帝下的就是同一盘棋,那么为什么皇帝不是让她来行拉朽书,而阴生子一事,他似乎也不知道。

如今长远的计划,卫府满门,若有她一笔,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殷问酒的思绪胡乱的很。

良久她道:“天色还早,你派人送帖子入宫,明日求见纯贵妃。”

子衿很快去办了。

……

小雪过后,天黑的更早。

周献在王府用完晚膳,悠哉悠哉的往胡记堂去。

他抬头望天,才出王府片刻功夫已然黑了个透。

前一阵兵荒马乱中,小雪居然悄然过去,眼瞅着即将大雪。

想起去年这个时节,殷问酒才刚来上京。

这一年过的,实在精彩。

胡记堂的门前。

楼还明难得没下早班。

因为周昊来了。

他远远的瞅见周献步行而来,忙迎着过去,“庭骁,太子殿下在后院呢!”

“我知道。”

“小妹呢?他说约了小妹在此等。”

“她不得空,见我便如同见她。”

“……”

两人说着,已到了门前。

楼还明又问卷柏:“你们怎么也没驾个车来?”

卷柏还没答,远处策马而来一人。

楼知也。

他翻身下马,在周献耳边说了一句:“符带回来了。”

周献点头:“你们在此稍等,马车绕道去接献王妃了。”

“……”

他带着卷柏进了后院。

见他身后只有一个卷柏,周昊噌地站起,“殷问酒呢?”

周献道:“皇兄往后改口称一声弟妹可好?”

周昊咬牙,“她没来?”

萧澄在他身后小声叫了一声,“殿下。”

他收敛恼怒,沉声道:“本宫确有要事需见她,七弟,要事!”

周献在他对面坐下,“皇兄坐下细聊,赐婚旨意三月后便会下放至坊间,如今我们二人一体,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会算卦?你会画符?我同你说不上,速速告诉我她在何处。”

周昊急,周献能理解,但:“钦天监不是算了皇兄暂且无事,皇兄这般沉不住气在父皇面前又岂能自控?”

周昊笑道:“你不必为此忧心,我活这些年还不至于把心里话写在脸上!”

周献自顾自倒茶,“那便好,皇兄要说什么快些进入正题吧。”

周昊见他这副淡然模样,疑惑道:“你不担心?你不害怕?那术行起来不是让人毫无还击吗?”

周献好笑,“太子殿下活这些年,所谋之事哪一桩不是随时置身断头台?慌什么呢?怕什么呢?”

周昊此刻好似才惊觉他这弟弟远不是他认知里那个人。

哪怕知道拥护他的朝臣不少,也没有此刻感受来的分明。

周献六年前才开始谋事,更可以说是被周帝架在那处谋事。

那不过是天子的权衡之法。

这人真要说有多大本事,在周昊心中却不尽然。

也或许是他吊儿郎当的闲王做的太真,真到让人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来。

才会在劫后余生的此刻,都没有生出丝毫畏惧而让周昊心中震惊。

他很快调整好自己,也坐了回去。

“钦天监梁崔日,他不是自请外出吗。我派人一路跟着,时衍一事……我始终持疑与钦天监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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