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见面
因为这个插曲，徐智清决定在配枪证下来前减少出门的频率。
之前为了省钱，她每攒够一次优惠券就会去超市大采购，补充食物和生活用品。
当然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同一个超市去两次后，她都会转战阵地。
这一片能用优惠券的大超市多的是，没必要跟人家结仇。
优惠券折扣后的价格美丽到让人流泪，一分不花还能囤货的感觉没人拒绝的了，优惠券临期前徐智清都会选择用掉。
跟买必需的、个人消耗品不同，为了用掉优惠券买的东西，徐智清都会尽量选择百货、日用品，或者是保质期长容易变现的泡面、速食意面等等。
这样即使一个月大采购一次，她房子里的东西还是在增加。
徐智清专门拨了一个帐号卖日用品盲盒，两百元起送，反正车还在手里，油价也不算太离谱，只要距离不远，总归有的赚。
这种消耗品也不愁买家，国外二手网站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卖空气卖臭屁卖蜥蜴卵……她上架的消耗品反而还是抢手货呢。
但采购频次下来后，这个小生意就被迫停止了。
她有更多时间跟欠款方谈利率，也可以腾出手跟花园公寓的物业battle了。
w国的物业跟国内不一样，从地位来讲是房产一霸，是城市商品房的捆绑搭配，每月都要收取高昂的物业费，但有的地方又差不多——都不太干活。
像徐智清这种租房子的还好，即使掏不起房租物业费，但因为租户保护条例，物业顶多停水停电把她逼出去。
但要是自己购置的房产就不行了，一旦拖欠物业费，你的房子就会被法庭拍卖，拍卖所得缴清物业费后，再打到你的账户。
这中间一切程序都不用你插手，非常“人性化”。
徐智清每月一千八的房租，至少五百都是物业费。
拿着这么多钱还不干活，门口拿枪的保安眼睛都瞎了吗？
她特意在网上联络了花园公寓里的租户，还在几大社交网站上都创建了“花园公寓租户维权”的词条。
花园公寓苦物业的人很多，只不过词条建起来很快就被毙掉，成不了什么气候。
徐智清没想打网络战，她没那个钱也没那个闲功夫，聊了几句后就通知他们自己去物业闹的时间，这群人去不去都行，但去了肯定更好。
人多就是躲消防水枪、催泪瓦斯也方便不是？
她在跟物业battle前做了万全的准备，首先——能包裹全身的衣服，里面还是速干衣，就是被消防水枪冲了也不怕。
能包裹住整个脚踝的硬底鞋子，——可以避免碎掉的玻璃渣刺破脚掌。
一块湿毛巾，——催泪瓦斯来的时候可以捂住口鼻。
其次就是自己的个人医保卡，w国没身份证，大家都用驾驶证和医保卡证明自己的身份，本土白人基本不要闹的太过分，不持枪，物业也拿她没办法。
她出门前甚至连质问物业的话都背了下来。
徐智清提前半小时去了物业门前的广场，还真有人扯个横幅跟着她一起闹，粗略估计二三十人，穿着都不算简陋。
她虽然是词条发起人，但到了那里有一个更有影响力的男人打头阵，男人演讲一阵收获一片掌声，他激动的脸都红了。
有人愿意出头她也不抢这个先。
等男人一喊：“我们交着高昂的物业费，但我们的安全没人关心，任何人都可以通过门禁进入我的房子，我要是在睡梦中死去，物业一定要下地狱。”
她就跟着人群应和一声。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诉苦楚，游行队伍人数越来越多，整个花园公寓的灯慢慢亮了一大半，最后甚至听到了警报声。
警察跟电影电视剧里面的一样姗姗来迟，他们来的时候都有人站在桌子上跟物业对骂了，徐智清也出力，在一边提醒大家拍视频拍照传到社交平台。
她把花园公寓的路记得滚瓜烂熟，等警察来了后，又跟大家说从哪里跑。
人群聚的快，散的也快，跟打游击战一样，警察根本抓不及。
徐智清第二天再去找物业，物业门口被人掀翻的绿植还没来得及补呢，里面一片人仰马翻。
她过去谈赔偿时，他们还认为她趁火打劫，接待员翻了好几个白眼。
徐智清会惯着她？她现在穿成的人种实在太好用了，不去举报投诉打官司都可惜。
物业越横，她越开心，拿着手机录屏说：“你等着！”
接待员还要嘴硬，一个主管看见这一幕立马扑过来，先是呵斥徐智清删除视频，见徐智清不听还跟他对骂，他就瞬间转变态度开始骂接待员。
最后骂完人出了气，客客气气的带徐智清去了办公室。
在这个网络关注度很高的档口，她很容易就得到他们支付一年水电账单的赔偿。
其实她原本说的是两年，只不过留了很充足的讨价还价的余地，就是还到一年她也不亏的。
这份赔偿白纸黑字的打在合同上，她也向社交网络上的朋友公布了这个好消息，鼓励他们也去物业那里据理力争。
本来徐智清是想要免房租，水电账单就是再贵能贵的过房租吗？哪怕免一两个月的呢？再说免房租，这个公寓本来就是物业管理公司开发的，免房租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但国家文化不同，w国是个金钱至上、合约至上的国家，只有掏钱才能住的理直气壮，才能要求物业满足她的合理要求。
免房租反倒处于被动了。
物业经过这场闹，终于下力气整治安保，这番动作成功拦截住了要带女儿回家结婚的希尔达。
说是带其实都挺客气了，他们就是想抢人回去，这对父母打头阵，后面跟着几个身材壮硕的男性亲戚。
但因为物业给力，希尔达根本没进大门，徐智清欠债被堵门再加上之前去物业的一通闹在小区里也算个名人了。
门卫不用翻通讯名单就能通知到户，她拖了半小时才慢吞吞走到大门口，隔着栅栏跟这个母亲见了一面。
栅栏外不是希尔达一个人，原主父亲，第二个史蒂芬也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聊天，很有□□打手的派头。
希尔达骂徐智清不知羞耻：“你的信用卡账单都抄寄到我那里了！你让我们在亲戚邻居面前丢尽了脸！”
“我当初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你这种人就应该溺死在羊水里！”
“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家结婚？”
徐智清问：“皮特先生给你了多少钱？”
希尔达听到这句就跟面皮被揭下来羞辱了一样，厉声咒骂：“你这黑心肝的小鳖犊子，你怎么这么戳你妈的心？我让你嫁人是为了你好，有人帮你还钱你就不用担心债务了，当富家太太不好吗？”
其他几个男性亲戚也插腔劝慰，还说徐智清：“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你父母担心你带着我们过来，现在就让我们隔着栅栏说话吗？都不知道带我们进去休息休息？”
徐智清没有回复，她很少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更何况傻子都知道他们这群人是什么货色，把人带进来约等于引狼入室。
她只是隔着栅栏，看向一直沉默的站在希尔达身后的史蒂芬，原主的父亲。
她问史蒂芬：“你也希望我嫁人吗？”
史蒂芬在希尔达的催促声中终于开口：“我就不应该送你读大学，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迟早都是当家庭主妇。”
“你长大后往家里寄一笔钱了吗？你贴补家里一分了吗？到头来还要我们一把老骨头替你还贷款。”
徐智清：“那我银行账单上每个月给你们的转账是怎么来的？都转给狗了吗？”
史蒂芬一噎，掠过这个问题继续说：“丽萨，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欠了一屁股债也不想着还，催债的人都堵到家门口，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爸爸妈妈挖空心思给你指出一条路，你偏偏不走，现在还这么伤你妈妈的心，你对得起我们吗？”
徐智清无法从短短几句话中推测这对父母的性格、原主的人生经历，不过一个人的不幸总是可以追溯到原生家庭上，她对原主的厌恶略微减轻了一点。
即使保安和好几个业主站在不远处看好戏，徐智清没有生气也没觉得难堪，更没有息事宁人的把两人叫进来。
人活的越久就越明白，面子这东西是自己挣过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原主就是欠了一屁股债，就是有一对这样的父母，这个事实虽然让人伤心，但也没什么值得遮掩的。
她毫不关心史蒂芬和希尔达的指责，只是隔着栅栏说：“等你们到了六十岁，我会负责你们的一点开销，作为你们供养我长大的补偿。”
“但我不会听你们的指使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你们这么为皮特说话，真的没收钱吗？”
“再说这都过了多久了。”徐智清问：“皮特先生这么好，这么富有，这么高贵，怎么还找不到妻子呢？”
希尔达听到这句话眼神闪烁，徐智清笑了一下，猜测道：“不会已经结过一次婚，上一任妻子受不了他的虐待主动跑了吧？”
“对吗？我的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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