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他爹的，琴酒就是个卧底！卧底！按照入场时间来算，绝对是卧底了至少20年的卧底！！
回到家里看到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手指印，林冬阳恶狠狠地给自己脖子上缠上一条丝巾，同时在心里怒骂了无数遍脏话。
大家都是卧底怎么了？啊？就不能体谅一下么——哦虽然体谅也体谅不出点什么，还恨不得把对方给举报了，但是作为看出彼此身份之前还帮忙掩护的同僚，现在下手这么狠真的好么？
稍微做做样子就行了，这么用力，他到底想干嘛？
伸手轻轻抚上依旧红艳的手指印，林冬阳张嘴开口啊了两声，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最后还是没忍住，恶狠狠地摔了手头的酒精湿巾。
有本事就他就把自己崩了啊，掐喉咙很好玩？
她又不像是这个酒厂专业人员，她还要去上班的啊！回头怎么说？
“哎呀我和男朋友没想到玩太嗨了”——
穿着格子衫带着黑框眼镜的人这么说，谁信啊！
化身为咆哮体狠狠地再把酒精湿巾当成琴酒狠狠地跺了几脚，林冬阳才稍稍解气，同时怨念地又喝了一杯子自制柠檬蜂蜜水。
不管怎么样这就是性骚扰，她要和贝尔摩德投诉！！
气势汹汹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很快林冬阳又变得郁闷起来。她其实真的要说，还挺难开口的。
琴酒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因为我是个卧底。
这种回答简直蠢到了极点。
有点郁闷地轻轻咳了两声，林冬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又多了点斟酌。
他是更前面的那个，不管怎么说，他要把自己当成敌人也不是很……那么自己还要不要表态？
平静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瞳孔，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以后冬阳无声地开口，又轻轻闭上了嘴，打开手龙头像是洗了洗手。
算了，他不介意自己知道，那自己要不要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是……”
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他，林冬阳闭上眼睛苦笑一声又睁开。其实她也挺想笑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她都可以肯定，琴酒暂时还不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事情倒是一下子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甚至于林冬阳觉得，琴酒八成还以为自己是个樱花妹。
酒厂很少有秘密，或者说，很少有隐瞒到底的秘密。尤其是当贝尔摩德对她产生了兴趣以后，就更加没有秘密了。
不过考虑到贝尔摩德在关注自己与琴酒的“恋情”，在这种情况下这人还带着自己一个人去酒厂专用靶场的意思，好像也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林冬阳并不介意利用，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都是卧底了，你利用一下我，我利用一下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最关键的是不能翻车，也不能太过于表现出他们的娴熟，更不能给人抓住自己是哪里人。
虽然都是卧底，但卧底也有自己的争斗和势力，偶尔恨不得把对方交出去，让自己的身份更稳定些。就好比苏省的人哪有称呼自己是苏省人的？大家都是精确到市，同个市的精确到区乃至镇乡或村。
而且那些流言稍微汹涌一些，对她来说也不赖，还能让她那种“卑微樱花妹爱上冷血杀手”的故事线更深入人心。
确认琴酒交给自己的资料已经全部检查完毕，林冬阳看完后也觉得好笑。说真的，她一直觉得mi6培养特工的方式简直蠢爆了，带嘤作恶多端那么多年，居然还有人觉得mi6是什么情报组织，简直是要人笑掉大牙。
找到的人要不要交出去——
林冬阳说实话，并不是很想救这种愚蠢的人。卧底这种事情是技术活，但如果说是因为邮件暴露自己是卧底……
真的没救了，埋了吧。
或者要不要去和琴酒说说放长线钓大鱼？反正以前老毛子就是这么做的，mi6能够拿到的消息甚至于还有不少都经过二次加工。再说了，军情六处有钻石，还有剑桥五杰呢。
反正都是传统艺能，留着不亏，放一年血赚。
“我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找到老鼠了当然会很开心。”
林冬阳垂下眉眼，仿佛一点都没有因为两个人在靶场的事情有感觉到不满，柔顺中又带着点小心翼翼：“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是真的准备，杀了他们？”
很像是那种不管被怎么对待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发火，更不会因此要挟对方的柔弱樱花妹。
看着冬阳这副表情，琴酒冷笑一声：“这还需要问么？把名字和代号交给我，我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这也未免有点太……”
琴酒的脸突然在自己的面前放大，那双碧绿的眼睛里面全然都是死寂与杀气。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一把手枪，冬阳能够感觉到下巴上的金属冷意，以及那么一□□的味道。
“你的工作，只到此为止。”
“我，我还可以再做一点……”
“你这种人，最容易因为那种可笑的同情心做出愚蠢的判断。”
所以他会亲自动手，并且开始对自己不耐烦，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解决自己了？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或者就死在这里。”
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一声“好”让琴酒冷笑着收回自己的枪，他一开始也不过是因为她有那么点过去的影子进而关注了些许，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她还有更深的一层身份。
表面的东西都也只是表面，喜好并不能决定一切——虽然琴酒是真的很讨厌波本，但他也是真的喜欢看这个男人在那边貌似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地递交各种被修改了以后的情报。
苏格兰也一样，霓虹那点小把戏一个比一个蠢，仿佛是以为1905年后就不需要再动用他们那点凄惨可怜的脑仁，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养着他们是有用的，但是被冬阳找出来的那几个，呵。
将拆分好的手木仓重新组装完毕，注视着狙击镜外的花瓶纹路，琴酒脸上依旧是不变的冷漠。
养完了的东西，最后的用处就是被杀死，给他的履历上添加更无可争议的一笔。
琴酒，组织里最忠心，最听话的那个人，或者说，那把枪。
对老鼠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不会心软，不会留手，但却会因为杀戮，露出真心而痴狂的笑。
砰——
“小林前辈~所以你是真的，感冒了嘛~”
听到后辈那堪称是整个人被海浪托着才能发出的声音，小林冬阳笑了笑没有接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看她不接话，后辈也只能叹气：“好嘛好嘛，我就是觉得前辈的春天可能来了。”
“已经是秋季了，哪来的春天？”
十一月的气候已经开始从凉转向寒冷，因为琴酒任务的结束再加上霓虹公众的四天假期，小林冬阳总算是把沙哑的喉咙养好了。让她有些痛苦的是，自己的后辈仿佛找到了什么信号，开始疯狂与自己八卦。
八卦的人是最可怕的，不管是贝尔摩德还是后辈，都能从各种各样的只言片语中获取她们想要的信息。
比如说，假期是和谁一起过的，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后辈只是单纯问问，再想知道下对方长什么样，进行一个“可恋爱还是可结婚”的评估，贝尔摩德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她给她寄了两套性感内衣，放话说“我的弟子绝对不能输”，“你赢了就是我赢了”等主题演讲，让冬阳头疼得都快炸了。
“那么，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敬业，爱岗，爱干净，喜欢打扫卫生，喜欢笑，就是有时候会很喜欢加班，看上去特别忙。
“呜哇，小林前辈的表情，这个表情！”
虽然没有过恋爱经验，但林冬阳有丰富的“抽卡一发抽到自己想要的卡”或者“喜欢的周边是受注可以预约不用抢或者看运气购买”经验，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到手周边甚至不用我给钱”的羞涩期盼表情。
“好，好可爱！恋爱果然是能让人变好看，而且对方肯定是个好男人！”
“谢谢。”
是啊，非常好男人，苏殉了以后完全就是一副“我也跟着殉了吧”的堕落模样。
专一，深情，却无视自我。
“那样是不行的。”
就算知道琴酒已经懒得再做什么，对一切都无所谓，完全只把自己当工具，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真的把他当工具。
林冬阳想如果需要理由也很简单，因为那本书，那些话，少年时期的故事朗诵，不知为何被推翻的雕像，也是因为他那天听完了自己的歌。
“什么是不行的？结束了任务，不想和琴酒分开么亲爱的？”
做出一副像是被吓了一跳的模样，得到贝尔摩德真心笑容的冬阳松了口气，同时也让脸变得红起来：“不，也不是……”
“你不是都和他靶场约会了么？”
“那个，那个也只是琴酒教我怎么用木仓而已。”
“手把手，指尖相抵，这样从背后拥抱着你的学习方法？”
大美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诱惑，又像是满足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彻底成为灯笼的姑娘：“我觉得你的成功率很大。”
“不，不会的。”
冬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似乎显得惨淡：“他不会喜欢我。”
“不会是脸的问题。”
要是对脸有要求，贝尔摩德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输得那么惨。眼前的冬阳卑微又不自信、更多是低着头细声细气的态度，让她突然又笑了起来。
不错，只要是她的下属、她的徒弟成功了，那也就是她成功了。
“接下来有一个任务，琴酒需要一个擅长网络程序潜入的黑客成员。”
任务？黑客？
看冬阳突然亮起的眼睛，贝尔摩德笑容愈发灿烂：“boss已经决定了。”
他的队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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