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北区罪民

　　
矿场上欢声笑语，阵阵肉香不时的传到矿洞之内。
只见矿脉纵横交错，壁石莹坚，明亮如白昼的矿洞内打砸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不过今日矿洞内的众人显然与往日不同。
矿监们不再大喊大叫，皮鞭阵阵。
矿工们打砸矿石的力度也略有迟缓。
大家都时不时闻寻这肉香，向着洞口处观望，仿佛那里有无数的美味佳肴在等待着他们。
“你们闻到了吗？好浓郁的肉香味啊，俺不是在做梦吧。”
矿洞里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对身边三个矿工少年询问道。
“俺也闻到了，翠儿你不是在做梦，确实是肉味。”
一名少年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肉香，痴痴的回应小女孩。
“赵根生说的对，这味道和之前李蒙大哥请咱们吃的烤肉一样咧。”
另一个少年听见身旁少年提起李蒙请的那顿肉，找寻记忆深处的那段美好岁月，肯声道。
“李蒙大哥真是天大的好人啊，那是俺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猪肉，以前俺只是见过活猪跑而从未吃过猪肉，哪怕是一口肉汤也苦求不到。”
最后一名叫孙二的少年听见此话，用他身上最有活力的两双灵慧眼珠看着三人，说道。
“薛小翠、钱大用、赵根生咱们要记住，李蒙大哥是好人没错，但是真正对咱们好的是北区执事王大人这一点一定要谨记，虽然咱们那一个月来在府门前没有等到大人的召见，无法表达咱们的感激之情，但是只要咱们还活着就一定不能忘记大人对咱们的好。”
“你们几个少些废话，快点干活，别以为受到陆衙内的照拂就可以无视矿山规矩，罪民就是罪民，这一点早在你们投于娘胎的时候就已经被烙印上了，这辈子也不能更改！”
钱大用、赵根生二人看着那位尖酸刻薄的矿监面上露出不忿之色。
孙二挡在二人的身前对着那位矿监躬身道。
“矿监大人说的对，小人们这就干活，不给大人增添烦恼。”
孙二伸出满是创痕不堪入目的结实手臂，握住了二人的胳膊，小声说道。
“难道你们忘记了咱们的约定，切记少给李蒙大哥惹麻烦。”
钱大用、赵根生二人听了孙二的劝语，知道险些莽撞行事，均向矿监躬身赔不是。
那矿监打趣二人道。
“若是想脱去奴籍，也未尝不是没有办法，就是要看你们是否有毅力那么做。”
四人听此身子均是一震，惊问矿监有何良策。
周围的矿工和矿监见这边动静不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了过来观望。
那名矿监见众人均是一副心急求切之相，哈哈大笑道。
“两腿一蹬，死翘翘了，转世投胎选个平民家呗，哈哈。”
不止孙二四人愤目怒视，就连周围的那些罪民，囚徒也纷纷怒火喷张，仿佛要吃了这名矿监一样。
这名矿监懒得理他们的怒意，依旧哈哈大笑不止。
旁边的矿监出言道。
“这孙矿监说的也不是全对，说不定这些罪民再次投胎也还是个罪民，就是投在牲畜身上也说不定啊，哈哈。”
矿监们哈哈大笑，矿工们则有怒难以发作。
“快滚去干活，你们这些囚徒以及囚徒的后代，若是惹老爷们不高兴中午不让你们吃饭，饿着肚子继续干，快，快。”
皮鞭声不断响起，鞭打着众人继续干活。
与这些罪民、囚徒不同，那些身上衣物虽然穿着布丁，但依旧完整的矿民却是另一番情景。
这些矿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餐温饱，自带伙食来矿上工作，按天计算酬劳，所以这几千人只需选择几名德高望重的人来管理他们负责和矿监交涉就行。
至于他们的采矿进展完全依据他们自己，能者多劳不需要别人监督，他们自己就会拼命的劳作挣钱。
翠儿趁着往竹筐里扔矿石的空隙，脸上有些迷惘道。
“你们说，咱们这辈子能脱离这奴籍吗？李蒙大哥对咱们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孙二想起了李蒙教习他们练武的时候曾对他们说过，他们从小底子就非常扎实，虽然才十六七岁但是已经比成年人勇猛，二三个成年人不能近前，他们欠缺的只是技法，如何化自身蛮力为真气，从而运用得当。
待到他们勤学苦练，达到武宗境界的时候，李蒙就可以向执事大人申请脱去他们的罪民身份为执事大人效忠，这也是他们为何每天辛苦劳作的同时还坚定不移的学武。
不过也有一些机灵的罪民从矿监那里打听到，想要脱离罪民身份非是有李广候的特设不可，就连南山城城主陆于男爵也无此权力，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北区执事。
那些人怀疑李蒙只是在欺骗大家，所以坚持不住地人都自动放弃了，剩下的那批人受生活所迫早已经麻木了，虽然希望渺茫不可寻但是他们仍然把未来的生活寄托在这点希望上，不曾丢失。
“俺们都相信李蒙大哥的话，更相信那位仁慈的执事大人！”
三个男孩看向彼此异口同声道。
“当，当，当。”
矿洞内的唯一的一口洪钟传来了震人耳膜的声音。
听见这三声钟响，矿工中的众人都知道午饭时间开始了。
大家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矿民们盘坐在地上拿出自带的干粮啃嚼起来。
那些罪民和囚徒眼巴巴盯着矿民手上的粗面饼不住地咽着口水。
矿上吃食并不好，即使是普通人家常见的野菜粗面饼也是逢年过节才有，平常都只吃拌着糠皮的黑粗饼，难以下咽，很多刚来的囚徒就因为吃这些面饼嗓子出现血丝沙哑之症，月余才好。
不过好在矿上的野菜汤够足料，里面有大量食盐和不知名的动物油脂混合其中，这是为了让大家补充体力更加卖力的干活。
矿上有矿上的规矩，矿工之间也有等级划分。
那些矿民显然高罪民和囚徒一等。
囚徒又隐隐压制罪民一头。
囚徒多是些十恶不赦、犯下大错的人，他们最喜欢斗狠争强而罪民从小在矿上劳作受到这些矿监的打骂不敢有丝毫反抗。
二者对比，好狠争斗的囚徒自然压制敢怒不敢言的罪民。
每当排队吃饭囚徒们都是在前紧接着才是罪民。
今日的午饭不知何故来的比较晚，大家排好队伍但是并没有见到往日的餐食。
人群中一丝骚动渐起。
过了一会儿，矿洞门口有一队队矿监抬着巨大竹筐和木桶鱼贯而进。
一名褐衣老者站在矿洞搭建的露台上，高声道。
“今日咱们执事大人开恩赏赐尔等肉汤和白面馒头，管够！”
随着老者说完，那些矿监就打开竹盖和桶盖，白面馒头的热气和阵阵肉香味向矿洞四散。
矿工群里哗的一下，人声鼎沸起来，大家看向那些吃食口水直流跃跃欲试。
一声钟响，矿监们齐声喊道。
“肃静！”
这时喧哗声才逐渐冷却，大家都看向露台上的褐衣老者等待他的指示。
“咳咳，下面老夫先宣读一份名册，凡是名册上被叫到名字的均出列站到矿监身旁。”
下面矿工们不明所以，听着褐衣老者口中念到一个个人名。
“李富贵、王龙、牛名、宋小宝、赵龙......”
褐衣老者念完囚徒的名单，又拿出一份罪民名单念了起来。
“张立、周四、曾三...孙二、钱大用、赵根生、薛小翠......”
这份罪民名单坡长足足有二三百人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孙二、赵根生、钱大用、薛小翠四人听见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均是一愣，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不过有明眼人发现囚徒中的那些人都是本领比较高的，而罪民中的那几百人都是如今跟着李蒙习武的。
褐衣老者念完，看着下面念到名字的数百人点了点头，走下露台领着众人向洞口外走去。
矿洞内剩下的众人争抢着白面馒头和肉汤，为填饱吃好一顿午餐而忙碌。
跟随褐衣老者和矿监们出去的那几百人则面临着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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