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最怕展溟暗戳戳想搞事
展溟再醒过来时,叶烬尘并不在,小昀躺在摇篮里呼噜噜的睡觉,偶尔放一个响屁。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雨果医生,正在整理房顶上挂着的输液袋。
“医生…”展溟轻声说。
“殿下,感觉好一些了吗?”雨果顶着一张扑克脸说。
“医生,我…怀孕了么?”展溟望着天花板,呆呆的问。
“没错,上次陛下带您去医院孕检的时候,就发现了。”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
“对。”
“他为什么一直没说?”
“…”
“6个月了吗?”
“是。”
展溟本来还怀着一丝希望,现在终于完全幻灭了。
最多还有四个月,他就又会开始孕育流程,还是那般的沉重和艰辛,还是那令自己讨厌的,肚大如箩的样子。
叶烬尘不会放他的,只会永远把他禁锢在身边。
而且,自己两个子宫可以交替怀孕,自己自由和喘息的空间比一般的omega还要少。
白色的窗纱外,白色的宫殿一眼看不到头,灰山雀在绿草间喳喳的叫着,高大的松树洒下了绿荫。
这是皇宫,也是自己的囚笼。
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陡然坐起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奔到了窗边,狠狠拉开了窗帘。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流泻进来,微风吹散了展溟的长发,他的一条腿已经攀上了窗台。
身后传来了雨果医生的惊呼和慌乱的脚步声,“展溟!”有人大喝,是叶烬尘的声音。
展溟充耳不闻,他只听见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他爬上窗台,往下就跳,然而刚刚跃出窗台,就被一双铁臂紧紧扣住了腰间。
接着他就被一把拽了回来。
他的身子狠狠砸在地面上,却没觉得疼,叶烬尘被他牢牢压在身下,做了个肉垫。
叶烬尘虽然快被他压扁了,却还是不忘紧紧的箍着他的腰。
雨果慌乱的在两个人身边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半天才说,“陛下,殿下可能是产后抑郁。”
“出去。”叶烬尘陡然大喝一声。
雨果夺路而逃。
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个人躺在地上,谁也动不了,叶烬尘被压的起不来,展溟刚才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瘫在叶烬尘身上,根本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叶烬尘急促的呼吸声在展溟耳边起起伏伏,过了一会儿,展溟就感觉身子下面湿乎乎的,汗水从叶烬尘身上渗出来,把展溟身上的软白睡衣都沾湿了。
过了半天,叶烬尘才侧过身坐起来,按住了展溟的双肩。
墨色的双眸里惊涛骇浪,叶烬尘的气息喷在展溟脸上,哑声问,“展溟,你要干什么?”
“我要…”
“想死是吗?”叶烬尘追问。
“不是…”
“因为怀了朕的孩子?”
“我…”
“呵…”叶烬尘冷哼了一声。
“你这么不想要他,甚至想去死,是不是因为,他是朕的孩子,而不是叶一映的?”
叶烬尘刚才差点儿被吓死,把展溟捉回来之后,又差点儿被气死。
他居然要自杀,只因为怀了自己的孩子。
自己到底是有多么令他讨厌,他怀了叶一映的孩子,甚至想辞职和叶一映远走天涯,他怀了自己的孩子,就要自杀!
“快说,是不是!”叶烬尘怒极。
展溟艰辛的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叶烬尘狠狠按住,根本无法动弹,干脆放弃了。
他扭过头,不看歇斯底里的皇帝,看了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慢慢的缓了过来。
自己太冲动了,幸好叶烬尘把他拽回来了。
未来的路很多,这个孩子他不想要可以打掉,叶烬尘不肯放他他可以逃走,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简直是蠢死了。
“昨天你见他了是不是,你还哭了,你还说好想他,他有什么用,直接晕血了,后来没有我,你能活过来吗?”
耳边十分聒噪,他的冤种现任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盯住他,继续哔哔哔哔。
展溟只好看着对面叶烬尘那张蠢脸,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啊?”叶烬尘又怒。
“我想他,只跟他一个人说了,你怎么知道?”展溟不屑的反问。
“呃…”叶烬尘答不出来了。
因为他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在灯光下,他握着展溟的手,展溟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展溟眼角淌出的每一滴泪。
“你起来,沉的跟猪一样,压死我了。”展溟又挣扎了一下。
“你还没回答我。”叶烬尘纠结,不肯松开。
“快起来!”展溟抬起膝盖,朝着叶烬尘身下就踢。
“啊啊啊—”
叶烬尘惨叫一声松开展溟,滚到旁边大喘气。
“我刚才只是想看窗外树上的山雀,你慌什么?”展溟坐起来,“整天神经兮兮的。”
“真的?”叶烬尘狐疑的盯着展溟。
“扶我起来。”展溟没好气的说。
“哦哦。”
叶烬尘把展溟捞起来,放在床上,拿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坐在旁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展溟身上的血几乎换了一遍,他的脸还是苍白着,原本金色的睫毛都失去了颜色,变做了透明,手臂上的针眼也不计其数,而且手背上也到处都是青紫。
叶烬尘抬头看了看还有一半的葡萄糖,拿了输液针来,拍了拍他的手背。
展溟没动,很乖巧的又让叶烬尘给他扎上了。
两个人相对无语,过了一会儿,展溟才说,“我饿了。”
“特伦?”叶烬尘扬声叫,“给皇后…”
“我想吃你做的,烬尘。”
叶烬尘眨眨眼,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去给我做饭吧,我想吃热汤面。”展溟疲惫的闭上了眼镜。
叶烬尘站了起来,又看了展溟一会儿,刚才展溟决然扑向窗边的背影他绝不会看错,他与展溟精神力相契合,他也感到了那一瞬间展溟的绝望。
然而现在,展溟的精神世界却平静的如一泊静止的湖水,他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波动。
“那你等我回来。”
“好。“展溟平静的回答。
叶烬尘扬了扬眉,出了门,对立在门口的特伦说,“进去,看着皇后。”
“是。”特伦点头。
“以后朕不在的时候,皇后身边务必要留人。”
“是,陛下。”特伦屈膝行礼。
叶烬尘这才放心的离开了静明廷。
特伦进了病房,尽职尽责的盯住了展溟。
展溟安静的躺着,微微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特伦耸耸肩,对叶烬尘的紧张表示十分不理解,因为十分无聊,她在展溟的病床前,慢悠悠的兜着圈子踱步。
展溟突然睁开了眼睛,说出了一串字母。
特伦的目光突然凝滞了,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站直了身体,两只胳膊笔直的垂在身侧,双腿并拢,笔挺得像一尊石像。
展溟坐起来,摸到床边的个人终端,浏览了一下新闻。
果然,头版头条都是昨天他和叶烬尘,标题都十分惊悚,“陛下将于两周后举行婚礼,皇后却说他还想去坐牢”“皇后双宫连环怀孕,皇室欣欣向荣”等等。
展溟懒得看别的,只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婚礼流程。
两周后的周五,在主星莱特星举办,皇帝皇后前一天从皇庭星抵达首相官邸,过一夜后,从首相官邸出发去蒂芙特大教堂举办婚礼仪式,之后在斯韦特伦宫接受民众朝贺。
至于为何选择首相官邸作为临时落脚处,叶烬尘给出的解释是,这里是两个人定情的地方。
展溟摇了摇头,关闭了页面,又翻了翻,找到了那个久未联系的触点信息,拨了过去。
对面几乎是一秒就接通了,丹娜憔悴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首相大人!”
展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丹娜的声音哽咽了,“不,应该叫您皇后殿下。”
“没关系,你愿意叫什么都可以。”
“是。”丹娜急切的说,“您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展溟还是习惯性的保持冷漠。
“是…您要结婚了…”丹娜却捂住嘴哭了,“还有了储君殿下。”
“丹娜。”展溟责备的说。
“哦哦哦,您找我什么事?”丹娜抹了眼泪说。
“我两年前曾经让你去研究过胚胎祛除技术,你有实地找到过哪个机构可以做这项服务吗?”
“没有。”丹娜回答。
“哦。”展溟十分失望。
然而没想到,丹娜却接着说,“大人,不用找什么机构,我就可以。”
“什么?你?”
展溟记得丹娜虽然是医学博士,但是毕了业就跟着他,只有一点点的外科手术经验。
“是,大人,您入狱之后,我在蓝星开了一间诊所,专门帮助omega解决各项生理问题,当然也可以操作受精卵剥离。”
“那好,两周后的星期四,你在蓝星等我。”
“两周后?”
“嗯。”
“可那是您结婚前夜啊。”
“这不是你该关注的事。把定位发给我,准备好给我做剥离手术。”展溟切断了连接。
又过了好一会儿,叶烬尘才回来,他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热汤面进来的时候,展溟还在乖乖的躺着,特伦也依旧尽职尽责的站在旁边,看见叶烬尘来了,赶快屈膝行礼。
刚才展溟输入给特伦的,是特伦作为首相专属星舰时,展溟为她设定的一个隐秘密码。
在这个密码下,特伦会发生系统暂停,无法进行任何的信号接收和运行各项处理程序,星舰也会进入完全的机械手工驾驶模式,这是展溟当时为了避免身份识破时被逮捕而在系统里留下的后门。
叶烬尘把面放在一旁,把展溟扶坐起来,放柔了声音,“吃饭吧。”
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透过氤氲的热气,对面的叶烬尘面容有些模糊,只有那双墨色的黑眸依旧璀璨。
他吃这个人的手艺吃了两年,他的胃,他的身心,其实都已经习惯了这味道。
他有时候其实也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叶一映还是叶烬尘,他有皇帝的霸道,也有叶一映的温柔,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魅力和骚气。
说实在的,叶一映是忠犬没错,但是叶烬尘却是比叶一映更好的伴侣,带着叶一映的温柔,而且更让他有安全感,更有可以与他携手并肩的力量。
他在产前有过对未来的种种规划,也曾想过,生下孩子后,真的和叶烬尘在一起,随即又立刻把这个想法给雪藏了起来。
他们俩终究并不是一路人。
叶烬尘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既然活下来,终究是要为了omega的自由而战的,而他如果做了皇后,又哪里来的身份和立场呢。
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命运却又猝不及防的,送给了他一份大礼。
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抉择,要么,和叶烬尘结婚,一个又一个的生孩子,隐于皇庭星,做一个不问世事的皇后。
要么,剥离这个孩子,彻底和叶烬尘断绝关系,做自己该做的事。
其实第一条路是十分安逸的选择,可是如果他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当初他做的那些,岂不是成了笑话。
两周之后,就是自己亲手解决这一切的时候。
展溟慢慢吃了半碗面,才对叶烬尘微微一笑,“你的手艺没变,还是这个味道。”
“嗯。”
许是这笑容过于留恋和忧伤,又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决绝,叶烬尘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只是简单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以后一直做给你吃。”
展溟不置可否,只是抬头,再次对叶烬尘淡淡一笑。
展溟低头吃着,叶烬尘又走开去,找了方热毛巾,蘸了温水过来,敷在了展溟还插着针头的手背上。
“你做什么?”展溟奇怪的问。
“你的手背都没法看了。”叶烬尘认真为他敷着手背,“敷一下,淤青退的快。”
叶烬尘还记得上次在金狼要塞,几个护士给展溟扎针,几乎把他的手背扎烂了,后来手背的皮肤青紫了许久才又变回原来的洁白无瑕。
“无所谓。”展溟摇摇头,接着吃面。
“怎么能无所谓,婚礼上我为你戴戒指,媒体总会关注的。”
叶烬尘其实吃不准展溟的态度,毕竟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展溟对这个婚礼的抵触太明显了。
没想到展溟说,“那也好,你愿意敷就敷吧。”
叶烬尘心里一阵喜,没再说什么,接着帮展溟热敷。
“你为什么选首相官邸做落脚地?”展溟边吃溏心蛋边问,“我记得一般都是选择行宫的。”
叶烬尘心里更加笃定,看来展溟并不反感这婚礼!
“因为朕现在是首相,你是前任首相。这里也是我们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随你。”展溟莞尔,“对了,特伦被你弄来了,专属星舰现在用了什么系统?”
叶烬尘专注给展溟敷手背,根本没注意到展溟问这话的时候,夹着溏心蛋的手都凝滞了,软滑的蛋液一滴滴流了下来。
虽然对展溟突然转换话题有点儿奇怪,叶烬尘还是回答道,“我只是复制了一个特伦而已,星舰里也是特伦。”
“哦。”展溟点点头,放心的把蛋黄囫囵吞进了嘴里。
“对了,父皇给我传讯,他们不过来参加婚礼了。”
“太上皇在哪里度假,怎么不回皇庭星见小昀?”展溟想到了这条狡诈的老龙,又紧张了。
“哦,他们不小心穿越到了上古时代的平行宇宙,父皇说他正在经历一只美人鱼的人生,而且父后现在脑子秀逗了,正囚禁了父皇往死里虐,目前他们都回不来。”
展溟再次放心,埋头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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