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师兄与二哥
“二哥,你当真没事吗?”
令狐逍因为怕回去路上再遇到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杀手,也不敢走正常的道路直接将受了伤的顾子谦往后背一甩,在东市错落林立的店铺屋顶上飞掠急,好在他轻功好背着顾子谦也不会觉得吃力,一路从房顶间穿梭,一路又是担心又是惧怕的询问,问的顾子谦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回答。
“无妨,只是一些皮外伤,用了止血的药不碍事了。那个你别飞太快,我要掉下去了。。。。。。”
顾子谦没什么武功底子,这般在房屋瓦舍间穿梭着实有些惊心动魄。令狐逍听到自己二哥在后背颇为认真的回答,心中担忧才稍有减退,于是贴心的放慢速度,这嘴里还是絮絮叨叨发着不知道是牢骚还是担忧。
“那就好,你若是再出事儿,师兄怕是要挖了我的血肉替你疗伤的。。。。。。”
闻言,顾子谦无奈笑叹。
“胡说八道。慕尘又不是洪水猛兽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
闻言,令狐逍撇撇嘴,内心反驳道:就你觉的他好,你们干脆原地在一起算了,反正师兄那个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姑娘会看上他的。
令狐逍心中案子腹诽一番,脚上的劲头却是满了下来,二人已然落在了流觞阁二楼一间厢房的廊檐下面。
“到了。”
令狐逍止步,将身后的顾子谦放下。话音刚落,廊檐下的一扇窗户蓦地被人从里头打开,只见窗户里头有一人影探头出来朝二人瞧去,正是找笑的一脸无害的流觞阁大管事辛陌。
“令狐少侠来的可真快。”
开口的同时抬手朝二人拱手一礼,顾子谦浅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令狐逍却是瞪了一双好看的凤眼怒道。
“吓我一跳,做什么突然打开窗户。”
令狐逍被辛陌的举动吓了半条命,夸张的捂着心口装可怜,状似很痛苦的样子,一只爪子还伸向一旁的顾子谦道。
“二哥,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被吓出什么毛病来了。"
闻言,辛陌满头黑线的站在原地想要不要直接关了窗子眼不见为净,可他良好的管事素养又让他坚强的站在那处,一动不动朝着令狐逍笑的越发真诚善良恨不能将真诚二字从眼睛里挤出来一般,令狐逍看着辛陌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莫名的就觉的有些讨厌,那眼神分明是在挑衅。
一副你尽管演,我有主子撑腰的眼神。
“没意思。”
令狐逍撇撇嘴收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冲着窗户里头的辛陌办了个鬼脸道。
“笑的真难看。”
音落,辛陌那专业素养极高的招牌笑容立时有些僵硬。顾子谦在一旁看着,想出言让令狐逍收敛一些,却听见窗内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是能被吓出病来,估计这全天下的人都加起来也未必有这个能耐。”
男子声音冷冽如清泉,甘醇中透着一丝寒意,清冷又疏离。
闻言,令狐逍立刻就如同蔫巴了的树叶一般整个人都莫名的瑟缩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也没了方才同辛陌扯嘴皮子时是哇那般种肆无忌惮,一张好看的脸庞皱到一处,透着一丝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模样看向窗户里头,软声道。
“师兄,你也在啊。”
“嗯。”
楚慕尘冷冷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而是朝着辛陌使了个眼色,辛陌瞧了心领神会走到门口,将外头的顾子谦引导屋内,令狐逍却是就着搬开的窗户就是往里一跃,倒是比顾子谦先进了屋。
“顾公子里边请。”
“有劳。”
顾子谦谦恭答谢。辛陌含笑点头,对其颇为赞赏。待顾子谦进到屋内,自己却是停在门外小心的将门给合上了。楚慕尘的身份特殊不宜大张旗鼓的找大夫诊治,有关与他的一切事宜辛陌处理的都十分隐秘。
话说楚慕尘见顾子谦进来,就着桌上的热茶给他到了一盏随后推倒自己对面的位置上,瞧见令狐逍亮晶晶的小眼神正盯着他手里的茶壶便也给他倒了一盏。彼时顾子谦已经行至楚慕尘的桌案前,此时见她青衣白衫上竟然染了浅浅血色,楚慕尘担忧的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闻言,顾子谦浅浅一笑,如和风细雨,如沐春风。
“不碍事。”
说着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的尝着,几缕茶香悠悠自盏中升起别有风味,顾子谦姿态优雅,端茶细品之下,眉头亦是在这温热的茶汤下渐渐舒展开来。
“你怎知我在坊市遇人劫持,还让阿逍来接应我。”
此时令狐逍已然凑在桌案前,端起那杯楚慕尘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听到顾子谦发问,倒是抢在楚慕尘开口前先道:“自然是本少侠神机妙算啊,要不是我正好想去城门口接应,二哥怕是要被那些人抓走了。”
顾子谦听着令狐逍大言不惭,手中摩梭着楚慕尘为他重新添的热茶,笑而不语。他这个三弟性子惯来如此,又因为在家中年纪最小,他们几个做兄长的多少都会娇惯一些,没想倒是把这性子惯的这般跳脱,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子谦对自家弟弟自然是宠着,楚慕尘对这个小师弟却是没那么好的性子,当下拿着桌案上的茶匙敲在令狐逍的脑门上,冷冷的打断了他的呱噪。
“去把窗户关上。”
音落还十分应景的低咳了几声。
“哦。”
令狐逍闻言,听话的去了。
“慕尘,你的旧伤是不是复发了?”
顾子谦听到楚慕尘的咳嗽声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旧疾复发了,担忧的问。
楚慕尘颔首,算是承认了。
当初接到楚慕尘送去谷中的密信时只道他在凉州军营中受了些伤,可没想到却是这么严重,竟然将他多年调理下已然得到控制的旧疾给激发出来了。心中越发不解,又担心的问道:“你在凉州究竟发生了什么?怎还会引发旧疾?”
楚慕尘身有固疾,乃是一种西域奇毒,病发之时身体内经脉寸寸错乱暴涨,疼痛无比。错乱的经络会在皮肤上形成紫黑色的暗色纹路,形容十分可怖,经脉暴涨之痛会导致他身体极近虚弱,内脏衰竭。若没有及时得到药物辅助,甚者便会一命呜呼。
这些年顾子谦一直都在寻找治疗之法,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除了利用药物控制这种毒性的病发对楚慕尘带来的痛苦之外,可谓是束手无策。
这些年楚慕尘一直用自己深厚的内力压制这种毒素的蔓延再辅以药浴治疗才控制住它的蔓延速度,病情也渐渐得到了控制,除了身体比一般人虚弱一些倒也并无其他。可现下观其面色苍白,唇色殷红异常,便知这几日定然是毒发过了。
顾子谦顾抬手掀开他手腕上的袖子查看,果然有数条暗紫色的纹路爬在他惨白的手臂,诡异异常。当下便有些生气的看向对面神色如常的楚慕尘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就不能爱惜些自己的身体。就算你不想爱惜,也请重视我为你医治的辛劳……”
这话已是说的重了,顾子谦向来温文儒雅,与人说话时都是柔声细语,温柔至极的。眼下却被楚慕尘的病情气的动了怒。
“你若是再这般我便不管你了。”
楚慕尘闻言眸光放软却是不狡辩,任由他骂,倒是顾子谦看在眼里有些不忍。瞧着他虚弱的样子,终是说不下去了。
怪不得阿逍说他不方便前往,如今这副轻飘飘的样子怕是靠着内力强撑而已,心中当真是又恨又气,最后只能愤愤的捏住楚慕尘的手腕认真的给他把起脉,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看看他的伤势究竟如何。
楚慕尘见状也不躲闪,眸子里平静无波难得有了一些暖色,眉眼里依旧含着笑意,看向顾子谦无奈的摇头,有些事情不想说的太多,亦不想将顾子谦牵扯其中,清风明月的温柔少年不应该像他一般深陷在冰冷深幽泥潭,沉浸在彻夜的黑暗中。
有的时候不言语,其实只是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楚慕尘只歉意的笑着,脾气好到令狐逍不敢置信。
“不然也不至于劳动你亲自跑一趟了。”
面对自己的状况,楚慕尘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日日夜夜纠缠着自己的病症就好似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的咬着他,让他一刻也不敢放松,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提醒着他有些东西不能忘记,也不敢忘记。
顾子谦自然能够看懂楚慕尘的无奈跟坦然,却还是心生忧思,眸光里带着宽慰之意回应回去,虽然无用但却是出于真心,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希望楚慕尘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二哥,师兄的伤是不是没救了?”
正当二人眉眼交汇之际,令狐逍突兀的插进一句。
音落,令狐逍同时收到了楚慕尘与顾子谦二人的眼刀问候,不同的是楚慕尘眸光里飞出是冰冷刺骨的警告,而顾子谦依旧是那温柔和煦的劝诫,令狐逍立时闭嘴,不敢造次。
顾子谦的手从楚慕尘腕间收回,探查完楚慕尘的伤势之后心中方才被悬起的心也算是归位了。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一只青玉色的瓷瓶递过去。
“吃了。”
这是他新研制的一种缓解毒素发作的药物,正好让他试试有没有效果,楚慕尘接过瓷瓶也不问是什么药,倒进嘴里便咽了下去。
顾子谦看在眼里真是好笑又无奈。
“吃药倒是挺积极。”
闻言,楚慕尘却展眉一笑,苍白的脸上即便毫无血色,却也能让人觉的这笑容里难得的如清风和煦,温柔至极。
面对顾子谦,楚慕尘永远都能用一种非常罕见的和颜悦色与温柔相待,就连平日里惯常的冰冷声音都显得异常平静而温和,面上的神情都是难得一见的宁静祥和。
这一点让站在一旁的令狐逍实在是眼红的紧。
明明是自家的亲师兄,为什么对他那般凶,却对别人就那么好捏?
不对。
那个别人好像是自己的亲二哥。。。。。。
这般一想,令狐逍忽然又能释然了,自己的亲二哥就是那么的优秀,能让天底下最凶悍,最霸道的师兄变的这般如沐春风……
莫名有点小骄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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