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交易

周漾敲了敲桌面，像是有了决定，没有召唤贴身侍卫徐忠恭，反而在旁搜寻许久未穿的黑色夜行衣。
  周漾自行换上夜行衣，眼神闪烁不定，但打开门的瞬间，发现天已大亮，这套行头显然不合时宜。
  于是他返回书房换上常服，打算去找那位金发少女武雉。尽管周漾知道她是女帝，内心仍对她这位女帝存有轻视。
  前往女帝居所的路上，周漾在心里反复构思，确保能说服慕容雪来到自己身边。
  到了女帝歇息之处，门口已有两名宫女等候。
  两名宫女向周漾行礼，恭敬地说：“摄政王安。”周漾微点头，让她们起身。
  无论在大武王朝还是他国，人们都知道，大武国的女帝只是个摆设，真正的掌权者是摄政王周漾。
  因此，宫中的侍从对摄政王周漾特别恭敬。周漾微微低头，慢条斯理地说：“麻烦姑娘去禀告女皇，就说异姓王周漾求见。”周漾表面上显得谦逊，但语气中却透出坚定，毕竟这里不是大武朝的土地，还是得给女皇留些颜面。
  那宫女轻轻点头，看向旁边的同伴，示意由她进去通报，这里的事就拜托了。宫女快步走向女帝的居所，站在门前，大声说：“女皇安。”武雉被这声“女皇安”吓了一跳，用眼神示意司徒月尽快离开，因为除了常伴左右的慕容雪，其他宫女都知道司徒月从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
  武雉整理了一下衣裳，清了清喉咙，柔和地问：“何事？”宫女听到女帝的询问，声音更加恭敬：“回女皇，一字并肩王求见陛下。”武雉愣了一下，周漾？他现在不应该在查案吗？怎么会突然来见朕？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她声音中丝毫没有显露胆怯，大声回应：“既然是一字并肩王，那就请到会客厅，不，去书房吧。”“是。”宫女应声，领了旨意，迅速返回岗位。
  她低声传达：“陛下旨意，请一字并肩王至书房交谈。”周漾听了，没再多言，把手背在身后，姿态挺拔。
  周漾来到书房门外，轻敲门，缓缓说道：“一字并肩王周漾求见女皇陛下。”武雉清了清喉咙，嗓音变得柔和：“原来是周王，周王不必多礼，快请进。”周漾走进房间，笔直地站在武雉面前，高大的身形在女帝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周王不是被大乾女帝请去协助调查妖兽狂暴事件了吗？怎么？有空来见朕？”武雉睁大眼睛，目光清明，镇定自若地追问，“难道是周王叔……周王叔觉得此案棘手，想让朕去跟大乾女帝交涉，让她把重任交给他人？”武雉的眼波流转，惊讶地问道：“可……可据我对周王叔的了解，周王叔绝不会这样行事。”
  周漾看着武雉那正义凛然的模样，心中不禁暗笑。他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低头以示敬意。
  “回陛下，微臣并非来请陛下推辞大乾女帝委派的调查妖兽事件。”“哦？”武雉眉头紧锁，不动声色地追问，“如果如周王叔所言，那么今天来有何事？”“微臣此行有一事相求，恳请陛下恩准。”周漾看似在请求，但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那么，臣先感谢陛下慷慨赐予。”周漾面色如常，从容地解释，“臣已大致摸清这次妖兽狂暴的原因，只是……”
  “只是什么？”武雉的神情略显焦虑，迫不及待地追问。
  “只是臣尚不确定这猜测是否准确。”周漾缓缓道出答案。
  他转而仔细观察武雉书房的布置，很快察觉到异样：武雉身边的茶碟上，只余杯托，不见茶杯。
  周漾低垂眼帘，嘴角微扬，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果然，她还是个稚嫩的少女，年仅二十，待人接物还不够老练，看来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呢。
  武雉在本王眼中，还未能达到被精心培育成独立帝王的程度，所以本王将继续作为女帝背后的支柱。毕竟，真正的权力掌握在本王手中，对外界而言，本王是那位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即使出现失误，遭受谴责的也绝不会是本王，而是那位傀儡帝王，武雉！
  察觉到武雉正观察四周，似乎担心司徒月发现隐藏的自己，于是她随便找个借口想要打发周漾离开。
  “既然王叔还需专心调查，查明案件真相，那么朕就不挽留周王叔了。”武雉清了清喉咙，平静地说，“朕可以向周王叔许诺，一旦此案顺利解决，慕容雪即赐予周王叔作贴身侍卫。”“周王叔是世间罕见的半步圆满圣人，能得您的指导，将是慕容雪的福气。”“既已得到陛下的允诺，臣在此先谢过陛下的恩赐。”周漾轻轻叹了口气，满意地回应，“那臣就先告退，敬请陛下圣安。”武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周漾竟然如此顺从，只因自己一句不留，就离开了。平时总要朕反复催促，他才会走，今天是怎么回事？
  目送周漾离去的身影，武雉陷入了深思。他显然不再是之前的那位一字并肩王，那个游魂占据了这具身体，继承了一字并肩王的记忆，他并不像一字并肩王那样傲慢放肆。

  幼时，朕刚刚登上帝位，对权力掌控不足，无论是日常奏折还是军事奏折，都先交给一字并肩王，朕从未有机会看到全部内容，只能在后宫嬉戏。而那一字并肩王竟胆大包天，玷污后宫，与萧淑妃乱搞男女关系。
  不……或许是有些朕不知道的事情，父皇后宫佳丽众多，如果真的想要皇子，为何只有朕这一个皇女？那么……或许在先皇在世时，那一字并肩王就开始玷污后宫了？
  尽管这个游魂不像真的一字并肩王那样嚣张，但他也是一个色欲熏心的浪子，多次与先妃们发生关系。但朕还需要他那半步圆满圣人的身份，来稳定这动荡不安的朝廷。有他这个活靶子在，朕才能安心培养自己的亲信。这个游魂似乎在帮朕清理朝廷中的奸臣和间谍？
  可是，如果他一直在为朕清除那些奸臣和奸细，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呢？算了，既然这个游魂占据了这一字并肩王的身体，又有他的记忆，所做的事都对大武朝有利，朕就把他当作一字并肩王。他好色，朕就多赐给他美女，让他安心为朕效力。只是……唯恐他心存不轨。
  等周漾离开很久后，司徒月轻盈地从另一个房间翻进来，低头拱手道：“司徒月参见陛下。”武雉微微垂下眼帘，挥手示意司徒月起身。
  “陛下，属下有件事情禀告。”武雉听到司徒月的话，眼神微抬，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嗯？是什么事？竟然让司徒你在白天就来找朕？”
  “这个……”司徒月叹了口气，诚恳地说，“属下认为一字并肩王可能在隐瞒他的真正实力。”武雉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什么？他竟然在隐瞒实力？
  只听司徒月继续认真分析：“上次属下暗中调查一字并肩王，他常常释放威压作为警告，但是……据属下了解，一字并肩王每当突破境界，都会释放威压，后来他还告诉贴身侍卫徐忠恭，不必总是释放威压，只需在突破境界时掩盖周围的气息。所以属下推测，一字并肩王的实力并非我们所知的半步圆满圣人境界。”司徒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惊讶，为了禀告给女皇，他努力压制内心的震撼，平复情绪，接着说：“属下认为，一字并肩王可能已经突破境界，达到了武学的顶峰，圆满圣人境界。”武雉闻言，脸上显出错愕，语气急切又不确定：“什么？司徒月，你说的是真的吗？”
  “回陛下，这只是属下的猜测，如果一字并肩王真的达到武学巅峰，那也是好事。”武雉仿佛灵魂出窍，无助地看着司徒月，脸上带着凄凉的神色，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见武雉如此，司徒月连忙跪下，一副请罪的样子。
  “属下只是推测，还未与一字并肩王交过手，他的真实水平属下也不清楚。”武雉突然挥手，紧绷的脸色冰冷如霜。
  “不必交手，当初父皇招揽他时，他就是半步圆满圣人，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强者坐镇。”武雉的脸上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如果一字并肩王真的在武学上有所突破，那是再好不过了。如今朝廷暗潮汹涌，本来就难以应对，边疆四国更是对大武朝虎视眈眈，企图分割我们的领土。”“如果没有一字并肩王的武力压制，只怕那些官员会让朕头疼不已。”“那么陛下有何打算？”
  “哼。”一声冷哼，武雉的眼中多了几分寒意，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在传达某种意思。
  “当然是坐山观虎斗，何必让自己费心，朝堂上必然会有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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