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人群陷入了大混乱，所有人都在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跑，爱理站在人群中，停在道路中心，看上去格格不入，白裙的少女抬头望着即将展开战斗的两名战士，扎基似乎为自己的重生正在感到欣喜，爱理收回目光，街道的对面站着一个老熟人，孤门一辉。不过爱理现在很怀疑，那具身躯里的灵魂还是孤门一辉吗？
“这个最终的时刻还是到来了。”他此时已经走到了爱理的身边，两个人一起注视着这场战斗。“你一开始就是什么都知道吗？”孤门问爱理。这时爱理才发现，他似乎变回来了。“大概算是吧。”爱理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你们那个技术员……喏，就是正在和你们副队长战斗着的那个黑乎乎的家伙，不是介绍过我的种族吗？你知道在虚数空间里待着是什么感受吗？没有概念的漂流……所以这造就了我们一族的暴食本能，我们本身是无，但是可以在身体里积累代表实数的因素，然后空间跳跃，在现实世界待到体内的实数耗尽，重复这样一个轮回。来到地球只是个意外，因为我跳跃到这里了。活得时间长点的家伙都知道些传说，孤门君。”
“传说？”
“是的，比如宇宙太古时代最初的光。再比如，来到这个地球的，最初的来访者。”
扎基越战越勇，他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仇恨。西条凪却并不为这种战斗过程感到痛苦，她感觉到自己的使命即将完成。
“你恐惧吗？孤门君？”
“恐惧吗……”他笑了笑。“我曾经在小时候落过水，那时候有人救了我，他对我说不要放弃啊，正是因为那个原因，成年之后的我才选择了一个可以拯救其他人的职业。”孤门提起了这件事。
“或许这是我的命运，爱理，我一直都坚信着某些事实。对于遇见姬矢先生、怜这些适能者这件事，我是怀着感激的心理的。见证他们的经历，以及在夜袭队的这些日子，让我的精神获得了真正的成长。”
“所以啊。”
“我该去完成某些事情了。”孤门一辉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进化信赖者。
男人注视着战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关于银色巨人的名字，他应该早就知道的。
光即是纽带，它会在一代又一代的人手中传承着，那也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证明。在历经磨难、痛苦、失去与绝望之后，若是人不放弃自己的心，那颗心便会被磨炼得无坚不摧，这才是属于人类自己的、最强的力量，真正的救济来源于人心。
“羁绊——nexus。”
现在银色巨人的别名被人类真正地呼唤了出来。
“副队长，交给我吧。”白茫茫的空间里，孤门出现在了西条凪的面前，两个人互相击掌，代表着使命的交接。
“去吧，孤门。”西条凪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去向着你所需要的未来、人类所需要的未来迈出脚步。”
耀眼的光辉闪烁于人间，在完成了所有的成长之后，奈克瑟斯拿回了自己全部的力量，银色的翅膀出现在背后，他的形象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模样。人们注视着眼前的奇迹，他们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奥特战士曾经在那时就已经保护过了他们，他们……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忘川里的记忆在源源不断地回到所有人的脑海里，他们知晓了一切真相，但他们给予了奈克瑟斯希望的光芒，这将会成为他的力量源泉。
不，现在不应该再称呼他为奈克瑟斯了。
——第一来访者，宇宙中的古老意志，名为诺亚的战士恢复了他真正的形态。
也只有这种时候，扎基才能感觉到他与诺亚之间真正的差距所在，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无数个日夜的彷徨，在真正的神明面前不堪一击——他不可能击败永恒的光。
爱理并不知道诺亚最后如何处理扎基，扎基那种亘古难消的怨恨着实可怕，但是唯一一件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最根深蒂固的黑暗已经消失了。虽然异生兽没有完全消失，而且在将来一段时间也不会彻底消失——毕竟这是产自人心的黑暗怪物，但是人们已经鼓起勇气面对真正的现实，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几个月后。
刚从别的国家回来的姬矢准正在休假，他迎来了一个客人。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姬矢准问道。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准。”爱理讲起后续事情的时候，神情没有像以前一样笑着，变得肃穆。
“所以你要告别吗？”姬矢准猜到了爱理的打算。
“是啊，到了该告别的时间了。过几天离开，我打算去别的宇宙看看。”爱理说道。“我记得你说过要向我要一样礼物的，我有什么能给你吗？”姬矢准当然没忘了那件事。
“你的姓氏，让我用你的姓氏，作为一个新的名字。”
“为什么你会想要这个礼物？”
“用来记住这段时间，同时也是真正的我，麻生爱理已经死了，不是么。”
“好吧，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男人无奈地笑笑。“然后我再送给你第二样礼物，来照张照片吧。”
“希望你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真正知晓属于人类的、寻常的幸福，这就是我最后的礼物。”
“祝你平安，爱理。”
姬矢准没问他们能否再见面，这也并不需要问，他们在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足够了。爱理也已经获得了让她在漫长生命中永远铭记的记忆。她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人类。
——第一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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