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拆笔
鼠须和狼毫不同,明眼人自然一眼便能看出,何况是他们这些常年握笔的学子!
田友敏惊呼一声:“难怪找不到呢,向南竟然把笔给拆了!”
魏君遇敛下眸子。
不仅是拆了,还将狼毫藏在发带中……不过他为什么不干脆毁尸灭迹?是察觉到不对了?
最后这发带,应当是向南被抓走之前特意留下的,凶手大抵也没想到他会将东西藏在发带中。
沈言又苦恼了:“这都毁东西了,那我们岂不是更难找到别的了?”
柯杨也皱了眉,然却听到魏君遇说:“没有了。”
“什么?”
“你见刘慎思失踪后还有陈远学舍的东西出现吗?还是你凭空变出来了?”
沈言默。
二殿下还真是无时不刻地提醒她的蠢。
她自己都产生怀疑了。
不对!二殿下的脑子自然是异于常人的!
沈言琢磨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带沟里了,冷哼:“看来是今早的手炉太烫烧着您脑子了,早知道你不说?留着怼我么?”
魏君遇点点头:“是啊。”
田友敏不客气地笑了,就连柯杨和右宇紧绷的面容都眼见的柔和了好些。
“书院应当留着初建时的地图,我们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
问柯杨他们是不可能了——要是他们知道,可不会那么蠢瞒着。
沈言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地将人逮住:“殿下!别人也要休息呢!”
魏君遇一愣,看着面前三人。
柯杨还好,只一双好看的剑眉微蹙,凝重之意久久不散。田友敏则是满脸疲惫,发髻微散,白袍边都染成灰色了,看来是刚才找人出了不少力。
沈言又将目光投向面色微白,一直没离开过柯杨的右宇:“右公子是身体不适么?那怎么还一直跟着跑?”
好像自初见起这人便一直是身体抱恙的状态,却又一直跟着柯杨田友敏在到处走。
魏君遇也看向他。
大抵是没想到沈言会突然问他,右宇呆了呆,没反应过来。旁边的田友敏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朝沈言道:“阿宇他前阵子生了大病还没好全,而且他生来胆子小的很,这几日被吓得不轻……”
沈言轻轻地“哦”了一声,抱着剑不再说话,面上冷然无波,也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魏君遇眸子闪了闪:“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将门窗锁好,也别太担心,外面会有人保护你们的。”
柯杨看了魏君遇一眼:“阿敏阿宇,你们先过去,我有话对魏公子说。”
“啊……行,行吧,你快回来啊。”
……
冶州府的天暗得快,不过这么一会儿,竟是让沈言生出正是半夜三更之感。
“你想说什么?”
坐在李叔的小屋子里,木炭烧的屋子里暖乎乎的,让人昏昏欲睡。沈言一边给魏君遇换了个手炉,一边问道。
李叔提着灯笼出去巡夜了,是以屋子中也只有三个人,沈言便没什么好遮掩的。
柯杨还没开口,魏君遇先说话了:“你若还没找到更好的理由说服你自己,便也没必要为右宇开脱了。”
沈言惊讶抬头,忽而对上魏君遇那双漆墨般的眸子,火光映在他眼中,像是盛入了一抹暖光,就连下颌的弧度都柔软了不少。
他这是……相信她?
是了,沈言方才便是在怀疑右宇。
今早魏君遇的找标记之言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那惊动满院的流言又是如何传出来的?若非如此,向南也不会受了惊往外跑,给了凶手可乘之机,还让他们找不到一丁点有用的线索。
柯杨和田友敏自然不可能,剩下的,也只有右宇了。
柯杨放在膝头的手紧了又紧:“阿宇不会这么做。”
魏君遇:“你很了解他?那你告诉我,他既是身子不适,为何不好好修养,既是胆子小,又为何出了那么多事他都不避着?”
这人不见得就是凶手,但一定有问题。
柯杨噎了一下,继而正色道:“他喜欢读书,之前错过府试本就很是遗憾,待在书院一是为了能听课,还有便是我和阿敏能帮他补上此前欠下的功课,况且书院出了事,一直跟着我和阿敏不是更安全些?若没人看着,凶手岂不是更容易下手?”
沈言忽而笑了笑:“你激动什么?我可只是怀疑,到底是不是故意还说不一定,你这么急着为他开脱,倒是让我忍不住怀疑你……”
柯杨面色僵了僵,看着沈言那双杏眼,竟是说不出话来。
是他着急了,才弄巧成拙……
魏君遇看着沈言,唇边染上几分笑意。
沈言虽然没有柯杨年纪大,但在军中三年,与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将领打的交道可不少,燃犀温峤的本事可是深刻在骨子里的,柯杨再如何也不过一个学子,哪能比得过这只小狐狸。
如今在魏君遇眼里,沈言就是只小狐狸。
“我们是为了找凶手,不是来和你辩论谁有疑点。”扔下这句话,魏君遇便先行起身,阿漆连忙上来把厚披风给人披上,沈言提剑跟在身后,三人很快消失在门口,只留柯杨面色不明的坐在炭盆前,沉默良久。
命案发生到现在,凶手依旧藏着,没准就藏在书院众人里面,谁知道言笑晏晏之下是不是藏着獠牙?若只凭自己的想法去定义,那无疑是给自己和身边人埋下一根致命的毒刺,危险至极。
柯杨,太过相信身边人了。
……
沈言此前便给了客栈店家不少银子,是以每次回来时,都有热水和烧好的炭盆备着,阿漆一边往浴桶里撒药材,一边感叹小将军为人细致。
魏君遇倒是意外的没反驳,双眸微阖,满脑子都是白日里的事情。
“公子。”外面忽然传来沈言的声音。
阿漆停下揉肩的动作,转身擦了擦手走到门口,低声道:“小将军,我家公子在沐浴呢,这么晚了,有事……”
“进来说。”
阿漆话没说完,却见自家主子竟已穿好衣服走出来,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去收拾了。
主子一旦遇到什么案子,尤其是与算术有关的,那真真是不分白昼黑夜。
沈言皱了皱鼻子:“您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白日里喝药便也算了,就连沐浴都离不开?
魏君遇面色不变:“娘胎里带出来的,小将军可要早些习惯这味道,不然还怎么伺候本殿下?”
他刚沐浴完,身上除了那股慢慢淡去的中药味,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爽之感,满头漆发只用一根青玉发带简单束于脑后,大抵是房间里的炭盆有些多,他的耳垂竟是有几分温粉,在朦胧的烛光下竟是有几分惑人。
“小将军?”见沈言发愣,魏君遇歪头看了看。
沈言回神,压下心中异样,看着他微扬的唇角,将手指捏的喀吱响:“我伺候人的法子可有些特殊,怕您享受不了呢!”
还伺候,美得你。
“行了说正事。您之前让我查陈远和刘慎思的关系,什么都没有,两人除了同窗之谊没有别的了,我还查了何为应和陈远以及王符三人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异常,就连邻居都算不上,要真说共同点……都比较有钱算不算?”
魏君遇倒了杯热茶:“算,但没什么用,凶手要是目标为钱,早就该写勒索信了。”
沈言甚是苦恼:“不为钱,三家人也没什么权,难不成真的只是巧合选了这三个人?”
魏君遇:“不,陈远和何为应的死,早就是凶手的计划里了,包括在杀人之前将那些东西给那些学子……”
正说着,他忽而皱眉起身,从床底下拿出那两只书箱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翻看着。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沈言一头雾水:“这东西不都是看过好多次了……”
“你来看!”
魏君遇忽而递过陈远箱子里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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