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诺之约
第二日,魏君遇又将阮成翰的路线捋了捋,找来沈言:“阮成翰的路线去往之处皆在我们视线,就这样运东西既蠢又无用,定有我们未曾发觉之处。”
沈言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要再跟着他走一遭?”
魏君遇点点头:“为今只有这样了,你的安排呢?”
沈言:“我本想趁他不在去找找他部下的名册,但这东西……”
“我们赶在他之前回来便可。”
沈言眼睛一亮:“得嘞!”
……
哪怕那日沈言以雷霆手段抓了知府,也阻止不了阮成翰的行动。
依旧是一辆空马车驶出城,沿路不停地换道,停留休息,再继续走。
“你说,这阮成翰还真能折腾,他这么一路跑来又一路跑回去,到底能送什么东西?又怎么藏?”
“不知。不过你有没有发现,阮成翰似乎每停一次,都要去一次净房?”
沈言面露嫌弃:“难不成从那运?”
“……你就不能换个想法,他是借此去做什么了么?”
“但我们此前看过,周围也没有什么东西啊。”
车厢忽而陷入沉寂,魏君遇凝眸细思阮成翰这一路过来的种种细节,忽而问:“过路休息的不只他一人,但马车似乎都是一样的?”
沈言呆了呆:“啊?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东西不都长一个样吗?”
魏君遇忽而轻笑:“我大概想到了,走,回去找车行。”
“是!”
阮成翰还有一条路要跑才回来呢,时辰尚早,她还有时间去找名册。
这些日子闲着,阮成翰的一众部下亦是闲的发慌,城中各处都能见着他们的身影,客栈还留着不少人。
沈言带着和扬几个立在不远处看了半晌,道:“树上六个你们负责,剩下的再找上次那几个小痞子来,搅些事情把人引出去。”
阮成翰一心扑在运东西上,客栈虽然有防备,但不足为惧。
客栈里很快传来混乱声音,沈言微微颔首,和扬几人便分而闪身出去,树叶微微一动,便没了动静,沈言身子轻矫若猫,从窗户翻进了阮成翰的屋子。
而另一边的魏君遇则是去了车行。
车行老板正在打旽,见人来立马抹抹嘴角的口水谄笑着上来:“客官定马车?要几辆?我们家的质量……”
魏君遇打断他:“这城中马车都是在你这里定做的?你家的马车可有什么标记?”
老板摇摇头:“确是都在我家定……什么标记,这种小马车,要用标记那大户人家自己弄上便是,不过我们家用的车钉是扁头的,别家是尖头。”
魏君遇眸子动了动:“知道了。”
说罢转身便走,弄得老板一愣一愣的。
就……这样?
……
沈言没想到,阮成翰会将东西藏得这般不忌讳。
一堆臭鞋子臭袜子,是要熏死贼人么?
权衡半晌,沈言将和扬招来,勒令他将东西取了出来。
“行了快走,他快回来了!”
“是!”
回来时魏君遇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便见她臭着脸叫水回房。
和扬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看看面前清风霁月的公子,还是决定先把盒子收拾收拾再过来。
等沈言终于觉得自己没味儿了,方才出门去寻魏君遇。
盒子摆在面前,沈言拿着钥匙,深吸一口气伸出手。
“咔嗒。”
这么容易?沈言诧异了一瞬,却是从里面拿出一块布来。
“……布?不是名册?”
魏君遇亦是不解,将布拿过来左右看了看,仍旧没看出什么名堂,却又不敢轻易尝试,生怕毁了这东西。
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竟是束手无策。
沈言撑着头叹了口气:“公子那边有什么收获么?”
“嗯,我今日说那些马车都是一样的,冶州没几家车行,就这家靠谱些,大多数人用的都是这家的马车,阮成翰要运东西可不会用自己的马车,如果他用与众人相同的马车,便于掩人耳目,换走真正带着东西的马车。”
沈言一惊:“你是说实际到目的地的不是人,而是马车?”
魏君遇点点头:“他之所以五日才往返三次,怕是在等这辆可以运东西的马车去了再回!”
现如今更重要的,是找到马车究竟是去了何处,在不惊动阮成翰的前提下,将东西找回来。
沈言指尖点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划出一道道水痕:“按你这么说,那马车每停一次必经点,都是在从那取货再运往最终的目的地?”
而阮成翰表面所乘马车,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
魏君遇微微颔首,看着她白皙的手指,眸中流光闪过:“这么辗转的法子,可不是阮成翰的作风。”
突然的变道,缜密的藏法……
“不过他这么做是为何?还和山匪搅在一起了,选在这个地方……”沈言一边细思,声音愈发低冷,寒意忽现。
冶州府本就是个浑水地,阮成翰弄了这么一出事儿,怕是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将她扯下去,不仅拿到了军饷,她这个督察使亦是到了头。
真真是好一番心思!
且……
她抬眸看着面前垂首神思的人。
如今那些人尚且不知魏君遇的真正身份,否则事情怕不仅是这么简单了。况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待幕后黑手察觉,才是真正的风卷云浪时。
“如今不知对方究竟藏身何处,阮成翰这边人手众多,不可不防,只能暂以不变应万变。”
魏君遇微微颔首:“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沈言来了兴趣:“法子?公子难不成在家就能找到匪贼窝藏的地方不成?”
家……魏君遇因着这一字忽而愣神,看着面前人尚且不觉的模样,将忽起的心绪掩下,笑道:“不若我们打个赌?”
沈言看他眼尾若有若无的狡猾,心生警惕,却又忍不住好奇:“……说来听听。”
魏君遇眼中笑意更深:“若我寻到了,你欠我一诺,反之若是失败了,我便欠你一诺,如何?”
这听上去倒真是公平极了,甚至好似她才是得了便宜的那个人。
和安眸色莫名地看了魏君遇一眼。
沈言让人拿了纸笔来,魏君遇却是没动:“你可还记得此前阮成翰出门的时辰和回程的时辰?”
沈言回想了一下:“辰时初离开,晚间酉时归。”
“嗯,寻两驾车从他曾走过的路往城南跑,一车中装些东西,和阮成翰的车辙深浅要一致,另一辆空车便可,记住,无论跑多远,必须辰时走,酉时归。”
沈言愣了好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要仿着阮成翰,查出这马车走了多远?”
可这往返三次,要怎么算?
魏君遇看她纠结的模样,笑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我亲自算与你看。”
沈言忽而恶劣地想,这么一位清风明月的公子,面上的自信若是被打击得裂开,定也是极有意思的。
这么想着,她笑的越发明朗了:“好啊,我等着!”
……
马车一事暂时解决了,沈言却是拿着手里的布不知如何是好。
“沈小子!出来了!”
老周头发乱糟糟的从药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他十分宝贝的小药炉,冲到正发愣的沈言面前,喜道:“查出来了,那毒,叫做七星散,食之七日为限,枯竭而死,态若饿殍。”
“七星散?”沈言对此一窍不通,却大抵也知道这毒怕是来历不易,“这种东西怎么会用在普通人身上?”
老周晃晃脑袋:“这毒只流传于江湖之中,且据我所知,只有龙跃帮二当家所有,不会对外售卖。”
既如此,那这便是龙跃帮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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