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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弥天大谎


沈言皱眉:“仇人?但据我所知年家向来活的低调,也不会主动惹事,况且也没什么大身份,怎么会招来这种令人发指的血海深仇?”

关安苦笑:“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我和弥生暗中追查许久,却是毫无线索,甚至险些将我二人赔进去!而且那之后,似乎总有人在打听年家的事,就在你们来之前的几天,还有人潜入年家宅子,不知在寻找什么……”

魏君遇抬手拨了拨烛心,瞬间亮堂了不少:“既然危险重重,为何不干脆带着夫人远离这是非之地?耗了这大般人力财力,只为瞒下夫人?”

何弥生默了好半晌,才声音低哑道:“香儿她……有心疾,受不得刺激,若让她知晓世间再无血亲……我不敢去想那后果,我也不敢赌。”

他手背青筋暴起,关安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该如何宽慰。

“我当时只想着作出年家人还在世的假象,能骗一时过一时,只是终究纸包不住火。”

沈言被这原因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撒下弥天大谎,终究是为了心上人。

一时间她心绪复杂不已,莫名心酸。

魏君遇却是在想另一件事:“空穴来风,一件事定然要有目的才会发生,年家的灭门之祸太过蹊跷了,你们可还记得当初的细节?”

关安摇摇头:“那仇家像是凭空出来的一般,查不到任何线索,而且我们当初才刚开始查,就有人暗中追杀我们,但就连杀手我们都查不到任何踪迹,保险起见,我们只得收手,以免伤及无辜。”

“不过当时有件事很奇怪。”何弥生道,“香儿的哥哥年棋本是冶州城前任守城副使的下属,但那天晚上他却突然回家来,而且一路瞒下行踪,根据当晚看见他的村民说,他好像,很紧张,在躲什么人,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仇家就找上来了。”

年棋?冶州城守城副使的下属?又是李叔又是冶州府的,这水还真是又深又浑,沈言如今都有些后悔接了这督察使的差事了。

屋中寂静了好一会儿,沈言正满心愁绪,却忽然听见魏君遇唤她:“阿言,你是这督察使,此事你做决断罢。”

她?

沈言愣了好一会儿,见魏君遇不像是在开玩笑,而关安和何弥生又怀着期待地看向她,瞬间又头疼了不少。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既是事出有因,又未曾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关安你写个请罪的折子给我递交京城,想来圣上不会过多怪罪。人数补齐的事儿就不用操心了,至于这六十人的事,暂且如以往一般罢。”

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她可不敢当那铁面阎王,万一年月香有了什么好歹,她自己也过不去这坎。

况且年家灭门之事只怕是和李叔那伙人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年家已经没人了,之所以一直揪着不放,只是为了那件三年来都没有下落的东西罢了,与其公开了惹来更多麻烦,还不如暂且保持这样的平衡,拿捏住事态发展才有利。

说完她看向魏君遇,像是在询问自己的决断是否可行。

一双眸子睁大,像是在等夫子检查作业的学生,魏君遇不由的笑了:“很好。”

能不好么?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打吏部的脸,可是找不出几个来的。

沈言嘿嘿笑了两声,气氛随之变得缓和下来,全然没了此前的紧张。

此事看似了结,实则才是刚刚开始。

能让那些人找了三年还不放弃,可真是有意思了。

……

也不知最后何弥生和关安是如何与那些村民说的,并无人闹事,最后几人回去时,天色已然蒙蒙亮,魏君遇眼下冒了青影,正闭眸靠在马车里小憩。沈言心下浮起几分愧疚,将披风给他盖紧了些,低声吩咐阿一慢些赶车,以免颠簸。

只是马车终究比不得床榻舒服,沈言见魏君遇睡得不甚安稳,心里稍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叹口气挪到他身边,将肩膀借给他靠着,见他眉间舒展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客栈时,刘桥坎正背了荆条站在门口,引来好些人围观指点,他一张老脸羞得通红透青,脚步却是半分未挪,倒是让沈言有些意外。

马车刚停下,刘桥坎连忙走过来,沈言暗道不好,却是来不及堵上他的嘴。

“请督察使大人恕罪!”

魏君遇微微一动,睁开眼来。

沈言有点手痒,但人没做错什么,找不到理由揍,甚是心闷。

魏君遇见状轻笑:“罢了,他既是个棋子,说明不是李叔安排的人,这样一想是不是舒服多了?”

“唔,好像是哦。”沈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跳下车来,换了一副笑眯眯的和善面容,“刘大人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住您这架势,如今事情解决了,便一道回冶州城吧,城中还有好些公务等着你去解决呢!”

这样好说话,和此前反击嘲笑的仿佛不是一个人,刘桥坎本来已经做好被挖苦的准备,没曾想这么轻易就揭了过去,心下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只是他大抵永远也不会知道,前一晚给他挖坑的正是眼前“宽宏大量”的督察使大人了。

“大人,此案如何解决的……”

他想跟上去,却被阿一揪住了领子:“我们大人忙了一晚,您可消停些吧,也不急于此刻。”

刘桥坎擦擦额头上的汗:“说的是说的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阿一看了看天色:“看这架势又要来雨了,等等吧。”

“哦……这雨季似乎要来了……”

正如他所说,东源的雨季快要来了,城外河水水位上涨了不少,没准还会有暴雨来袭,魏君遇又受了寒,自是不能再走水路了。

阿漆等人等得都快哭了:“公子公子,您下次还是带上奴才吧!奴才真真是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苦啊……”

魏君遇无奈不已:“这词不是这么用的,你若是想跟着我一起,那要不让和安他们教你些功夫,行事方便些。”

阿漆委屈不已:“公子嫌弃起奴才来,都不带拐弯的……”

沈言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咳了咳,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来递给魏君遇:“这是昨晚打斗时从李叔脖子上拽下来的,看他很宝贝的样子。”

魏君遇瞬间抛开如下堂弃妇般的阿漆,接过那东西看了看,皱眉道:“这是长命锁,小孩子的物件,而且看这上面的纹样,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了。”

沈言“啊”了一句:“十几年前?我还以为是李叔他们杀了年家人,从那小婴儿身上夺的呢!”

魏君遇被她奇怪的想法弄得苦笑不得:“你把他当成杀人劫财的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之前查的时候,李叔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身上也没见过这枚长命锁,这又是哪来的呢……”

沈言挠挠下巴:“而且这算是旧物了,一般将旧物宝贝不已带在身上的,要么就是念旧,要不就是在怀念什么。”

“怀念……十几年前……回去再返过去查查,十几年前王符和陈远这三个孩子发生过什么。”

“好。”

午后又下起了大雨,一时走不了,沈言便窝在房中写折子。

写到最后,她又换了只小笔写了些东西放入夹缝中,再以特殊法子封口,不管是捏着还是外面看起来半分没差,才让阿二拿下去。

她向来不用信鸽或者走普通驿站,她有自己专用的信道,只为万无一失。

“阿言,方才关安送了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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