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该不该揍
没人注意到两个男子的对话,小小的茶寮连棚顶都是烂的,身边还有几个蜷缩在一起的乞丐,旁人都不愿踏足的地方,哪里想到南疆太子已经混了进来还在这儿优哉游哉地喝茶呢?
虽然喝进嘴里的都是些茶沫沫,这处只是那些穷人会来的地儿。
“爷,咱走吧,冷死了!”
大胡子男,不,南疆太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大声吼道:“你个孬货!你皮子长这么厚还怕冷!去好地方那有钱喝吗?!我咋有你这么个弟,看着烦!”
那人嗫嚅着唇看着的确是十分孬种的样子,垂下脑袋的时候,眼里却是一抹寒光闪过。
太子爷这意思,是有人在盯着这边?
大盛真是热闹了,这么个小旮旯也有人看着,别的地儿还不得翻了天地盯啊?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南疆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唉……
“你叹你奶奶个气儿!让你问的坊子问了没,老子好不容易进趟城,得过过手瘾!”
旁边的乞丐听见这话,哆哆嗦嗦地笑:“这位爷真是骨气,好茶水都喝不起了,还、还要去赌呢!”
南疆太子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那老乞丐一眼,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在他脑袋上,茶沫沫沾在脑门上,已经凉了的茶水冻得乞丐又是一阵哆嗦。
“你他娘地都活不起了还敢管老子!滚!晦气!”
几个乞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南疆太子面上的凶相才收敛了些。
身边的下属再笨也反应过来了,盯着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几个乞丐!
一下子对自家主子的敏锐和演戏佩服地五体投地:“爷真厉害!”
南疆太子收回目光,转而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会想着带你出来。”
下属:“……”
得,什么都是演的,只有对他的嫌弃是真的。
另一边沈言和魏君遇回到府里,沈老爷子在前面骂骂咧咧的走着,沈言和魏君遇在后面默默地听。
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酸溜溜的话,沈言刚开始还会愧疚一点,后来直接无感了,正如现在,等沈老爷子休息口气的时候,她领着魏君遇往另外一边走,还不忘嘱咐道:
“记得先去喝药,我们等会儿就来陪你吃饭啊!”
“谁要你们陪了?!”
沈言摆摆手:“给我添道酱牛肉!”
“知道了!臭丫头……”于是沈老爷子又骂骂咧咧地去吩咐厨子去了。
“二皇叔。”沈言和魏君遇正往老周那边走,前边儿突然冒了个小脑袋出来,看见魏君遇,眨巴着眼睛唤了一声。
正是刚休养得差不多了清醒过来的小皇孙。
这些日子可谓是吃了不小的苦头,睁开眼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后来还是在府里的沈老爷子过来看看他说了些话,小娃娃这才放心了些。
老周是个嘴毒的,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孩子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有些无措但又不放心,一边忙着给沈言魏君遇制药,一边看着生怕小娃娃不小心弄到什么东西再伤了自个儿。
就这样过了两天,小皇孙也不能出去,太子那边忙着宫内的事儿,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出来见他了。
太子妃那边自从知道儿子中了毒之后日日以泪垂面,但也知道如今这情况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靠着太子给她儿子平安的消息,甚至主动跟太子提起让小皇孙暂时就留在将军府。
比起儿子的安危来说,暂时的分离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魏君遇看着小皇孙因为这次受苦而瘦下来的小脸,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有个更重要的问题——等不了多久他和阿言就要离开去东源,沈老爷子也要动身前往江南,老周也得跟着一起去,那将军府就相当于空了,小皇孙又该去哪?
总不能又送回宫中吧?
沈言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就连她都不敢保证沈府是完全没问题的,更何况是外面?皇宫那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思虑间,小皇孙已经笑着跑过来了,站在魏君遇面前行礼问安,然后很乖地没有问父皇为什么没有来看望自己,转而看向沈言:“皇叔,这位是皇婶么?”
魏君遇被“皇婶”二字叫的心花怒放比沈言还兴奋,蹲下来与小皇孙平视,捏捏他的小脸蛋:“真聪明。今日有没有好好吃药?天冷别总往外边儿跑。”
虽说毒是解了,但小孩子身子本来就弱,这毒又特殊,所以终究还是伤了底子,以后也不知要养多久才能真正恢复过来,总归是不容易就是了。
魏君遇不免想起自己总是苦药相伴的那些日子,看着小娃娃的眼神更温柔了些:“好好听话,很快就不用多喝药了。”
其实小皇孙跟这位二皇叔也不是很熟,但是魏君遇天生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模样,面容亦是生的十分好看,不若太子那般虽然一样俊美却带着压迫力,对于小孩子来说,可能会更喜欢与魏君遇这样一看就好说话的人打交道。
又或许是因为两人本身的亲缘关系所以亲近?
沈言正被那声皇婶叫的有些窘迫,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把魏君遇腰间的软肉。
老周正在后面儿熬药呢,转眼间就不见小皇孙,还以为跑哪去了急急忙忙地出来找,等看见魏君遇和沈言身边的小娃娃,才松了口气。
沈言笑着跟他打招呼:“这两日都忙着,我今日还有事儿跟你商量呢!”
老周眼皮子跳了跳:“我是说今早心里觉着不好,原来是又要挨算计了!”
“哈哈哈咱俩谁跟谁啊说啥算计不算计的,别见外嘛!”沈言笑着上前去,正要像往日那样搭上他的肩膀,老周赶忙瞪大眼睛咳了两声!
找死呢现在啥打扮就来勾肩搭背,你男人在那边笑的跟勾魂鬼似的,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沈言顺着他的示意回头,果真见到魏君遇笑得更温和了几分。
完蛋,晚上指定要挨收拾。
“得了,年士那边这两天跟冬眠的老熊样都不动弹,你们还是先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受了啥打击,脑子别给坏了,这人毒术也是十分难得了。”
沈言惊讶:“我还以为他没好也能继续蹦跶呢!”说着转身看向魏君遇,“我们去看看年士那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起康王的药能不能解。”
魏君遇闻言,却是忽然顿下步子:“如果有解药,康王怎么就那么容易让我们救了人?”
如果没有解药,那年士早就被他宰了,哪里等得了他们过去?
沈言皱眉:“当时不是说因为府里都没人手了么?那种情况下他还能这样算计,让我们把年士带回来然后等他放松了说出解药?”
这样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魏君遇垂眸道:“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万事都要好生思虑一番对方这样选择的用意,生怕错过一点就要出事。
真是够折磨人的。
他忽然十分渴望带着阿言去过平淡若水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但抛下这没有解决好的一切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所以就算再想,如今也只能硬生生忍着。
沈言只觉得捏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疑惑看过去,魏君遇只是笑笑说没事儿。
年士正如老周形容的那样,裹着厚重的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那微微的起伏,还真要以为他躲被子里把自己给解决了呢!
沈言用刀鞘戳了戳:“哎,你在反思人生呢?”
过了好久,才传来年士闷闷的话:“没。但,我要是说了,你别打我……”
魏君遇眉梢微挑,和沈言相视一眼:“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该不该揍?”
“……”这哪里是人说的话?难道不该是“我不会打你的”这样吗?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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