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脑
梳妆台前，欧阳晓汐无力地由着听琴摆弄，她让抬手便抬手，她让转头就转头，听话得像个牵线木偶。
听琴听说自己答应去参加宴会，兴奋地把压箱底的物什都翻了出来，从用完午膳就拿着东西往她头上身上比划，将近一个时辰，就没消停过，她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中途抗议了几次，都被听琴的星星眼堵了回来，就连一向稳重的云舒竟也这般由着她。
在给她最后整理妆容的时候，听琴委屈地小声嘀咕：“看谁还敢说我们小姐容貌有损，我们小姐明明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欧阳晓汐默，她倒是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流言，没想到这两个丫头竟这般在意。
她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只要她不摘下面具，再怎么打扮，也只会被嘲笑是东施效颦。
这两个丫头时时刻刻都在为她考虑，她笑着双手环上听琴和云舒的脖子，额头靠在一起：“傻瓜，何必在意那些流言，做自己就好了。”
“欧阳，欧阳！”墨云华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平白破坏了这一番温馨的气氛，“你准备好了吗？要不是母妃让我带你去……”
话未说完，她就瞪大了眼睛，围着她看了半晌：“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仔细打扮起来，就是不一样。你这几个丫鬟手可真巧。”
听到这话，听琴乐得笑开了花。小姐平素钟爱浅色衣裳，气质清冷但却少了几分华贵，紫色衣裙更能彰显出优美高雅的气度，看谁还能看轻我们小姐。
“哎，走了走了，母妃还等着呢！”墨云华回神，拉着欧阳晓汐的手就往门外跑，形象全无，“都怪你，慢吞吞的。”
两个人一路狂奔，除了听琴和云舒紧跟在身后，其他人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墨云华暗暗吃惊，没想到欧阳晓汐看着挺柔弱的，竟也能跟得上她的速度。
到元春宫门口，那一众丫鬟婆子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墨云华瞥了眼欧阳晓汐身后的云舒她们，撇撇嘴：“真是没用，一群人还跑不过两个小丫头。”
事情传到元妃耳朵里，赶着出来，嗔她：“云华，你又胡闹。”
“母妃，我这不是赶着来见你嘛！”说着还想去挽元妃的手臂。
元妃罕见地不理她，看着欧阳晓汐，眼前一亮，换了件衣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笑着称赞：“汐儿，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多谢茗姨。”欧阳晓汐边抚平裙上的褶皱，边对着元妃浅浅一笑。身后的听琴不免有些飘飘然，夸小姐好看不就是在夸她心灵手巧么，看来她以后……
云舒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美梦：“过了这次，小姐怕是不会再由着你了。”
听琴瞪圆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云舒，眼眶里似是有泪珠在打滚。
云舒冷漠地撇开了眼，听琴泄气，瘪嘴。
梳妆打扮确实花费了太多时间，不觉间宴会也要开始了，元妃只好带着几人往御花园而去。
此次接风宴是男女宾分开，男宾在保和殿内饮酒作乐，女宾则是在御花园赏花。
御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女子，粉黛微施，各色衣衫交错，笑声阵阵翠如黄鹂，可真真儿是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听说是因为西楚公主爱花才选在了御花园。”墨云华跟欧阳晓汐咬耳朵，只要不涉及太后和元妃，她们还是能够好好相处的。
爱花，可不就是爱花么，她身上的那几只虫子最爱花了。欧阳晓汐冷笑，掩下了眼中的嘲讽。
正说话间，皇后带着玉华公主和一位陌生的锦衣女子过来了，想必便是今日的正主，那位西楚公主月雪柔了。
众人纷纷给皇后请安，皇后让众人起来。
“今日是给西楚使臣的接风宴，都是年龄相仿的，就不必如此拘束了。”说完皇后又看向那锦衣女子，“柔儿也不必拘礼，由玉华陪着转转吧！”
柔儿？！倒是不知道皇后何时与西楚公主这般亲厚了。
月雪柔谢绝了皇后的好意：“本宫自己一个人就好。”让一个愚蠢的娇纵公主陪着她，她又不是嫌自己太无聊了。
“这……”皇后故作为难状。
“母后，人家西楚公主毕竟是客人，客人都这么说了，我们怎么能不遵从呢。”墨玉华阴阳怪气，暗示月雪柔这是在东篱。
墨玉华本来就看不上月雪柔，自己是东篱嫡公主，就算对方也是一国公主，自己能够陪着她就是屈尊，还轮得到她来拒绝？当真是不识抬举。
皇后瞪了墨玉华一眼，她出门前才告诉她不要在这次宴会上惹事生非，这是一点儿没进脑子啊。
无奈，皇后只能让自己身边的大宫女青冉给月雪柔引路，扫视了一遍拘谨的众人，笑着对着嫔妃们说：“看来我们在这里，孩子们是放不开的，不如去近些的贤妃宫里坐坐吧！”
皇后想要墨玉华随她一起去，结果墨玉华不愿，自己跑远了。
皇后心里隐隐不安，一个眼神，身边的阮姑姑就墨玉华就跟着去了。
另一边的元妃也在叮嘱着墨云华。
墨云华撅嘴，抱怨：“母妃就这么不信任我，你怎么不叮嘱欧阳。”
“你哪次惹祸不要别人帮你善后的时候再来跟母妃谈信任。”都是同样的年纪，怎么自家这个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嫔妃都离开了，在场的众人顿时放松下来，御花园又响起了欢声笑语。
墨云华一步不离地跟着欧阳晓汐，欧阳晓汐转身，她猝不及防，差点撞了上去。
“你怎么转身也不说一声。”墨云华揉揉自己没有幸免于难的鼻子。
“公主可以不必跟着我的。”她退后一步，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带着她不方便。
“不成，母妃走前让我照顾你。”墨云华前进一步。
“不必。”欧阳晓汐又退，墨云华又进，再退，再进。
欧阳晓汐捂脸，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就是欧阳晓汐？”这嚣张的语气。
欧阳晓汐默，麻烦来了。
墨玉华靠近她，眼中有怨：“就是你，拐着弯讽刺本公主嫁不出去！”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老姑娘，说她嫁不出去。
她早晨在母后殿外偷听到了母后和几个嫔妃的谈话，当时就想把她千刀万剐。
听到这句话，欧阳晓汐神色没什么变化，倒是墨玉华身后跟着的阮姑姑变了脸色，暗道一声不好。这事皇后娘娘是瞒着公主的，就怕公主冲动，会找菁华郡主麻烦，惹恼了太后。今天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阮姑姑上前：“公主……”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墨玉华推到一边去了：“本宫做事，还要你教？”
阮姑姑连忙偷偷让身边的小宫女去请皇后。
云舒刚想上前拦住墨玉华，就被人抢了先。
墨云华挡在欧阳晓汐身前，护住她：“三皇姐，今日可是给西楚使臣的接风宴，若是闹大了，怕是皇姐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嗯，墨云华觉得自己好帅，真该让母妃看看，她跟眼前的人比起来，还是很明事理的。
欧阳晓汐倒是没想到墨云华这么听元妃的话，说会照顾她还真的会挺身保护她。
墨玉华冷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明明她才是嫡公主，父皇却最宠爱墨云华。元妃处处与母后作对，墨云华处处与她作对，真是可恨！
不就是一个妾生的贱种，今日她便要她好看！
“我今日便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卑。”墨玉华右手高高扬起，作势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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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华，深度母控，鉴定完毕。
皇后：女儿太蠢，带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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