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苟且
马车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欧阳晓汐闭着眼睛补眠，而墨云华时不时开心地掀开车帘往外看。
她自小生在宫里，长在宫里，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繁华的景象，也没听到过如此热闹的声音，所以她看什么都好奇得很。
“这就是人间烟火吧！”墨云华嘟着嘴感叹，“哪像宫里，看着人多，其实寂寞得很。”宫里真正与她亲近的也就只有母妃和皇祖母，现在多了个欧阳罢了。
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身份尊贵又怎样，也不过就是困于囚笼里的金丝雀罢了。
“欧阳，欧阳，我们下去走走吧！”她晃着欧阳晓汐的手，又生生地将她从睡梦中拉了回来。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以后说不定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怎么能够将时间浪费在马车上呢！
她示意车夫停车，就拉着满心无奈的欧阳晓汐下了马车。
马车在她们后面缓缓地跟着，以防那位祖宗什么时候又临时改变了心意。
墨云华拉着欧阳晓汐到路边的一家面馆坐下，要了两碗面。说起来，她们还没用过早膳呢！
墨云华双手挑起她的唇角：“欧阳，好不容易能出宫，就别不高兴了。”
欧阳晓汐看着她明媚的笑脸，所有的不愉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吃完了面，墨云华指着对面的一家装饰精美的店。
“欧阳，皇祖母寿辰快到了，我想去玲珑阁给她挑个生辰礼物。”
“玲珑阁你知道吗？那是南宫家的产业，现在好像是南宫殇管着，他可是七哥的好朋友。”她的小嘴巴拉巴拉地说给不停，“明明是东篱首富，但却抠得要命。上次我坑了他一锭银子，就在我宫门口堵了三天。”
虽说她和南宫殇不对付，但玲珑阁里的东西是真的好。
“哦？是吗？”欧阳晓汐眼里闪过精光，“那就去看看吧！”
有一说一，上次墨千城掐她脖子的仇她可还记着呢！
刚走了进去，掌柜的就迎了上来，看到带着面具的欧阳晓汐，眼睛一亮：“二位……小姐，面生得很，可是刚来都城？”
“掌柜的，有什么好的玉佩都拿出来看看。”
“好的好的，还请二位坐着稍等。”掌柜恭敬地连声应到，随后吩咐了身后的两个小厮几句。
南宫家是皇商，掌柜能在这都城里把玲珑阁办得风生水起，自然是有南宫家的倚仗的，何时见过掌柜对人这般恭敬。
“我说是谁呢？这么大面子，原来是菁华郡主啊？”一个尖利的女声在面前响起。
欧阳晓汐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嫉妒地看着她，手臂还亲密地挽着一个男子。
她皱眉，这两个人她都不认识。
墨云华在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后，就听出来是谁了，不就是之前在她面前搬弄是非的苏芩么。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低着头，而且打扮与平日不同，所以她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
她慢慢地背过身，躲到了欧阳晓汐身后，毕竟自己算是偷跑出来的，若是在宫外被认出来，绝对免不了一顿骂，还会连累欧阳。在大街上她还能狡辩是别人看错了，这面对面可就不成了。
本以为大早上的，玲珑阁人少，结果刚来就遇到个认识自己的，可真是失策。
欧阳晓汐察觉到她的动作，才想起自己没告诉她自己是得了陛下的批准，才带她出来的。
嗯，宫里这么嚣张地威胁她，现在这是怂了？
“女的是大理寺丞嫡女苏芩，心思不正，男的是锦国公府世子吕锐。”墨云华躲在欧阳晓汐身后轻声说，“奇怪，我记得锦国公府世子是定了亲事的，而且对方可不是苏芩。”
所以这两人是有什么苟且，还敢这么引人注目？
现在玲珑阁只有他们几个人，哦，她恍然大悟，这是特地选了个人少的时间点。
“小姐，锦国公府定的是晋阳候府嫡女顾婉。”云舒补充道。
晋阳候府嫡女，是那个之前早朝上替她说话的晋阳候吗？
“这位……苏小姐是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这是在说她拿权势压人吗？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苏芩。
苏芩眼神怨毒，如果不是欧阳晓汐，她早就和云华公主搭上关系了，又怎么会回家被母亲骂了一顿。
这是自己受了罚，就迁怒于别人了。
“锐哥哥，我想要这个玉佩。”苏芩没有理她，只是指着欧阳晓汐身上的一块玉佩娇滴滴地说，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欧阳晓汐被她蠢笑了，她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就是看她不爽，无理取闹。
吕锐原本还不太敢得罪欧阳晓汐，但听到她的一声娇嗔，半个身子都软了，还哪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直接上前：“开个价吧！你这玉佩本世子买了。”
别人是酒壮人胆，他这是色壮人胆啊！
墨云华忍不住了，想要出来，被欧阳晓汐摁住了。
“我怕你承担不起。”这可是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玉佩。
“不就是块破玉佩吗？能值几个银子。”吕锐不屑，他家里有的是银子。
他见欧阳晓汐不愿给，想上前来抢，她带着墨云华轻巧地一个旋身，避过了他。
突然她的余光瞟到了什么，今儿还真是巧了，她微微勾唇，故意大声道:“呦！这不是锦国公府世子和大理寺丞的千金么！”
吕锐没有在意，以为她是在声东击西。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他没有。
门外，有着晋国侯府标志的马车徐徐停下。
云舒瞬间就明白了，悄悄靠近苏芩，看准时机绊了她一脚，她“啊”了一声直接扑进了吕锐怀中。
反正他们的事也是真的，不也怕她们再加把火。
顾婉刚踏进玲珑阁就看到这样一幕，她皱眉。
吕锐也看到了顾婉，连忙推开怀里的苏芩，顺带狠狠地剜了一眼欧阳晓汐。
“婉婉，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拉着顾婉解释，另一只手指向欧阳晓汐，“是她，是她绊了苏芩，我才会抱住她的。”
顾婉没说话，甩开他的手，看向了欧阳晓汐，却是一喜。
她上前行礼：“菁华郡主，宴会那日给墨玉华的那巴掌，可真是大快人心。”
她哥哥顾长柏若是娶了墨玉华，一定会家宅不宁，爹爹拒婚那日就与皇后一派结了仇，墨玉华还骂她全家不得好死。若非不能给爹爹惹祸，她还真想上去堵住她的嘴。
“顾小姐，是我要多谢令尊的仗义执言。”欧阳晓汐抬眼瞟了吕锐一眼，“我还是劝顾小姐还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某些小人给骗了。”
顾婉也是个聪明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微笑：“多谢！”
一场闹剧结束，玲珑阁掌柜走了出来，请她们去楼上坐。
欧阳晓汐笑意微冷，这掌柜出来的时间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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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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