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险境

9月下旬，安城一中的秋季运动会如期举行。入场式要走方阵，佟薇她们选了很久的班服。考虑到17班男多女少的现状，最终她们还是放弃了汉服jk民国装，选了简单的定制t恤。

        操场中间摆了很多摊位，是社团活动的地盘，为了吸引人加入，会设置一些小游戏，可以赢奖品。徐文谦拿着赢来的零食几步跑到17班的地方，看见温如栩拿着笔在写广播稿，章惟钦在他旁边写作业。

        “惟哥，你们不去操场玩玩吗？”徐文谦问。

        章惟钦刚好做完手里的作业，他摇了摇头。

        徐文谦拍了拍温如栩：“别写了如栩，他们就会可着你一个人薅，你得学会拒绝。”

        温如栩抬头，活动了一下颈椎：“反正没事儿做。”

        徐文谦喝了口水，问：“你们没参加项目吗？”

        程姝对班级积分没有执念，但是觉得既然有运动会那就大家都要参与，因此每个人都至少要参加一个项目。

        温如栩往椅子靠背上躺了躺：“章惟钦报的跳远和接力，我报的三千米，都还没开始。”

        章惟钦看他已经闭上了眼，就问道：“困了？昨晚没休息好？”

        温如栩没睁眼，张了张嘴：“春困秋乏，今天这天气真适合睡觉。”

        “那你睡吧。”

        夏末秋初，空气里还有一点残存的热度，章惟钦刚刚做的物理练习册封面还很新，正好拿来给温如栩扇风。

        徐文谦也就转身去和其他同学聊天了。

        章惟钦的眼神温柔地扫过温如栩的侧脸，见他鼻梁高挺，薄唇微张，平时漂亮的眼睛闭上了，看起来单纯又无害。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靠背太硬，温如栩睡得不太舒服，又换成趴到桌子上。章惟钦一边给他扇风一边看跑道上的径赛，倒也没觉得疲倦。

        万衡参加完跳高径直回到自己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倒也没想别的，只是撞了撞章惟钦的肩膀：“桌椅每个班就这么几张，别的班都是女生坐着，你俩害不害臊。”

        章惟钦闲闲的看了他一眼，没回话。这个位置正对着主席台，除了他们两个别人根本不想坐。一排四个位置，他们坐了两个，右边两个从运动会开始一直空到现在。

        万衡在他们身边的塑胶草坪上坐了下来，柔软的触感很熟悉，他才想起来，那次给温如栩过生日的时候，他们也是坐在和这里差不多的位置。

        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那时候白茜茜还坐在他身边。

        章惟钦一看他眼神往3班的位置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怎么？还没走出来？”

        万衡没找到白茜茜的身影，摇摇头，躺倒在草地上，也闭上了眼：“不是走没走出来的事。”

        温如栩不安地动了动，换了个睡觉的姿势。佟薇她们定制的这个t恤领口有些大，随着温如栩姿势改变，他左边的领口往下移了一点，章惟钦这才注意到，他锁骨下靠近左肩的位置还有一颗小痣。

        温如栩平时不太爱往操场跑，晒不了什么太阳，因此皮肤很白。黑色的小痣点缀在上面，显得很性感。

        章惟钦迅速收回眼神，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

        运动会的时候走读生可以随意出校门，几个人今天的项目都比完了，因此约着下午一起出去吃饭。

        这几天程姝不查晚自习，万衡喝了点酒，非说自己触景生情，要拉着几个人再喝一顿。

        章惟钦当然不可能让温如栩跟着他们瞎胡闹，两个人刚走出福宁街，却在巷子里猝不及防地遇到了一群人。

        易磊站在最前面，赵锋也在，后面五六个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看起来不像是学生。

        温如栩回头看向来时的路，见那儿也站着人。

        易磊阴恻恻地笑了几声：“怎么，怕了？”

        只是过了几个月，易磊却仿佛变了个人。他以前的寸头显得整个人很精神，现在面相一变，却给他添了几分阴狠。

        那次在食堂打完架之后，程姝又去查了易磊和肖哲。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程姝几次劝告都被他当做了耳旁风，再加上其他同学指证，刘海洋还是给了他警告处分。

        更别提成绩。

        高一下的期末考试他的数学在之前逐渐下降的基础上再次一落千丈。

        温如栩皱眉，没说什么，章惟钦却直接上了手。

        反正说不说结果都一样。

        温如栩之前说在散打课上学的东西对实战没什么用，那是随口谦虚，温常华给他报的班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教的。何况温如栩学任何东西都很认真，哪怕是他不怎么喜欢的钢琴也拿了很多奖。

        小巷里很快传来打斗的声音。

        章惟钦虽然成绩好，但也没少和万衡他们混着打过架，因此那边虽然占了个人多的优势，但一时间也没法儿立刻占上风。何况章惟钦眼神一扫，发现对面竟然还有几个摸鱼的。

        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不对劲。

        易磊恨他恨得要死，真要搞他的话不可能带这么些人。

        他一边这么想着，手里却没松劲，拉着易磊的胳膊就要把他摁在墙上，抬腿往他肚子上踹。易磊正被打出了凶性，手里恰好被人递了个东西，他想都没想，反手就把东西往后刺向章惟钦。

        温如栩本来在对付那几个小混混，还正纳闷他们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回头就看见易磊正拿刀往章惟钦腹部刺，当即回过神一把扑向了章惟钦。

        温如栩还没感觉到疼，先听到了混乱的脚步声——是那几个混混逃了。

        章惟钦面对着易磊，正看见他拿刀往温如栩身上刺那一幕，当即用腰腹部的力量坐了起来，右手伸到温如栩膝盖处把人抱住，又一脚踢开了易磊往医院跑。

        “你特么给我等着。”

        易磊愣愣地坐在原地，已经无暇去管章惟钦声音中的冷意和狠绝，满脑子只有“我捅丨人了”。他打了个寒颤，一把扔掉了自己手里被染上鲜血的东西，忽然转头看向赵锋：“是你给我递的刀？！”

        赵锋没和那些混混一起跑，这种境况下他竟然还对易磊露出了一个微笑。易磊只觉得那双眼睛太过可怖，像是要把他拉入深渊。

        医院。

        万幸那刀进的不深，伤口很小，医生给温如栩消了毒又包了纱布，说后续的开药和治疗还是需要家长拿主意。温如栩神志清醒，不敢叫温常华过来，因此就打给了贺钰婷。不料贺钰婷这几天正在外地陪温常华出差，温如栩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没说自己打电话干嘛。

        于是章惟钦叫了邵莹莹。

        邵莹莹一听见“中丨刀”两个字差点被吓得魂都没了，匆匆忙忙地打车到了医院，正看见章惟钦和温如栩在急诊科外的凳子上坐着。

        “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医生不给开病床吗？！”

        温如栩无奈：“没有那么严重阿姨，就是一个小创面。”

        几个人进了医生办公室，邵莹莹拉着医生又是好一通问。医生给他开了药，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邵莹莹去缴完费回来，这才开始问事情经过。

        她痛骂了易磊一顿，又想起温如栩的伤不能沾水：“唉我本来还想给你爸妈赔个不是，毕竟你是为了救章惟钦，结果他们出差去了？那你家里岂不是也没个人能照顾你？”

        温如栩：“没事，本来也没多大伤。而且许姨应该还在家。”

        章惟钦看着他：“这周先在我家住吧，我照顾你。”

        温如栩本来就犟不过邵莹莹，何况章惟钦还在旁边帮腔，最终只能把情况告诉了许姨，又叮嘱她别告诉温常华。许姨刚开始当然不赞同，但她也知道温常华是个什么德行，温如栩再三强调自己一周后就回家，许姨这才同意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章惟钦还想抱着他走，温如栩好说歹说才给他劝住了。到了医院门口，他才发现章鸿开了车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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