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毒酒
不多时，一队宫女端着各色膳食从御膳房内鱼贯而出，而刚刚那名宫女的手上，正端着两瓶酒壶。
宴会上此时已是觥筹交错，大臣们端着酒杯到处寒暄。
作为高昌使团，白乌文和白芷都接到了不少人的敬酒。
眼看桌上一壶酒已经见了底。
这时宫女们又陆陆续续过来换上了新鲜的佳肴。
两壶酒被放到了白芷他们这一桌上，白芷立刻将自己的酒杯满上。
一个整日舞刀弄枪的人，酒量自然也不弱，她此时显然已经喝到了兴头上。
路小溪也跟着倒了一杯，警惕地在暗中用金针一探。
忽然面色微变，拽了下旁边白芷的衣袖。
白芷刚要将酒送入口中，被她拉了一把，只好暂时放下酒杯，朝路小溪附耳过去。
路小溪先是警觉地四下看了一番，果然见刚才给他们放酒的宫女在时不时朝这里瞥着。
于是路小溪在脸上挂起笑，像是要与白芷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酒里有毒。”
白芷浑身一僵，下意识就要朝酒壶看去。
路小溪赶紧道：“别看，你也告诉你哥一声，我们就装作不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白芷暗暗点了下头，又笑着与路小溪说了句话，便转头跟他哥传递消息了。
路小溪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看手中细如牛毛的金针。
只见针尖金色褪去，变成浓浓的黑色。
路小溪收集了那么多的毒药，已经对此道颇通。
若是没看错，这酒杯中应该是五毒散，喝下后不至于当场死亡，但至多撑不过一日。
而且此毒的解药制作起来十分复杂，一日的时间根本做不出来。
所以中此毒者，就只能慢慢等死。
路小溪暗自沉思，这应当就是何氏的手笔了。
五毒散混在酒中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来，若不是她有金针在手，且防备心重，恐怕他们都要着了道了。
何氏在这种时候暗害高昌之人，显然是要梁国陷入不义之中。
而梁国与高昌势必会因此开战。
两国借着通商之便发展壮大起来的势力也将毁于一旦。
看来何氏野心不小，梁国内忧外患，他们便可趁机完全把持朝政。
忽然，那边何贵妃重振旗鼓，又开口了。
“对了，皇上，原本今日宴接使臣，臣妾不应该说这个，只是……”
她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然而没等皇上说什么“不应该说的事就别说”之类的话，她便毫不犹豫地继续说了下去。
“您看是不是要趁此机会为九公主与顾尚书赐下婚事呢，呵呵，这孩子整日在臣妾耳边念叨，看来是对这位尚书大人情根深种，皇上不如成全了他们？”
座下众人皆是安静了下来，估计都等着看好戏。
皇帝面色微沉，才淡淡开口：“这件事你都提过多少次了，顾爱卿并无此意，我们又怎可强迫？”
“更何况。”他看向路小溪的方向，“顾爱卿已有家室，又如何做的了驸马。”
何贵妃盯住路小溪，如同毒蛇伸出了她的爪牙一般。
“路姑娘，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不是吗。”
说着，她端起两杯酒，径直来到路小溪桌前，面上笑意不减。
“到时候你就做个侧室，公主府也不是容不下你，呵呵。”
她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路小溪：“路姑娘觉得呢。”
大家自然都认为路小溪会拒绝，毕竟人家正室当的好好的，忽然就被贬为侧室，还要一同嫁去公主府，这谁受得了。
何贵妃明知她会拒绝，偏偏还要来她面前羞辱一番，估计也是为了报刚才路小溪威胁她之仇。
然而，何贵妃心中冷笑一声，这种事情可容不得你一个女子来拒绝。
一旦她这样做了，那便会被安上一个善妒的名头。
作为尚书夫人，一旦有了污名，以后若想请封诰命可就不容易了。
另一方面，就算路小溪宽容大度接受了，应下她的话。
那样一来顾子淹就会和公主成亲，成为驸马。
路小溪就会进入府中做妾，那也是可以任由她拿捏的。
何贵妃心中算盘打得响亮，面上笑意更盛。
手中举着酒杯，保持着递到路小溪面前的姿势，竟也不嫌累。
四下静悄悄，都在观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有不少人都为路小溪捏了一把汗，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换做任何一个女子来估计都要惊慌失措。
而路小溪愣了一下之后，便笑了笑，竟接过了何贵妃手中的酒杯。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妾身并无意见。”
……
屏息以待的众人听见她的回答，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早有预料。
看来这女子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顾子淹面色也是忽然变得苍白起来，看着与何贵妃言笑晏晏的路小溪，只觉得浑身冰凉。
果然，如今的她对自己当真是毫不在意了……
竟然愿意将自己推给九公主。
他望着路小溪，渐渐心如死灰。
何贵妃见她竟应下了自己的话，也是一愣。
随后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路姑娘果然识时务。”
白芷在一旁呆呆地拉了拉路小溪的衣袖，担忧道：“小溪……”
路小溪没有理会她，笑了笑，与何贵妃碰杯：“多谢贵妃娘娘赐酒。”
说罢仰头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何贵妃见状，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道：“好说，以后怎么也是一家人了……”
话还未说完，变故突生！
只见路小溪刚喝完酒，脸上便现出青黑之色，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仿佛震惊极了，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何贵妃：“你……居然……下毒……”
话音刚落，便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这场变故发生的属实让人意料不到，大家顿时便要乱成一锅粥。
白乌文见路小溪倒下，下意识就要上前搂住她。
却被飞奔而来的顾子淹生硬地推开。
顾子淹从没这么慌张过，他心神俱裂，在来到路小溪身旁的时候甚至绊了一下。
“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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